“我们大寨主叫张天，二寨主叫杨庆……”
“大寨主还有个军师参谋，好像叫老忠，我们都叫他忠爷……”
“大寨主好像是京城周边人士……”
一听说招供可免死，大家都纷纷叫嚷起来，争先恐后。可如此叽叽喳喳地吵个不休，袁之日他们哪里能听得清楚！
“别吵了，你先说！说得好了可以免死，要是说得不好，你自己估摸着办！”袁之日随手点了个人，正好点中了贼匪中的那个矮子。那矮子一看点中自己，即刻开心得蹦跳起来。他本就是油嘴滑舌之人，最善于偷奸耍滑。袁之日点中他来回答，那可算是问对人了。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知道还废什么话，还不快说！”
“是，是，呃咳，咳！我们朝天山上朝天寨现在共有二百三十余人，大寨主是张天，二寨主是杨庆。就像那位大侠说的，朝天寨的寨主本是杨庆，只是后来为张天所夺，杨庆不得已才做了二寨主。山上二百三十多个弟兄，清清楚楚地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大寨主为首，另一派则是以二寨主为首。按照现在的人数来说，二寨主手下大概有不到一百人，其他都是大寨主那边的。像我们这一伙，都算是大寨主手下的。寨中两派之间仇怨颇深，只是因为中间有个叫忠爷的调和，两派才得以共存，没有发生火并。”
“一山不容二虎，这都能不火并，那个叫忠爷的是什么人？什么来路？”
“那个忠爷的来历我们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随着大寨主张天一起上的山，不过大寨主好像和他也没认识多久，不算是很熟。大寨主和二寨主都叫他老忠，我们手下的都跟着叫忠爷。这位忠爷在寨中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两位寨主对他都很尊敬，但凡有什么问题，都会去向他请教。也正是因为他，好几次大寨主和二寨主抄家伙即将火并的时候，都是他及时出面化解冲突。要不然真打起来，那可就真的是血流成河了！”
“不是说你们大寨主张天武艺要胜过二寨主杨庆么，那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其实这要说起来也是二寨主杨庆酿下的苦果！”
“此话怎讲？”
“二寨主此人只求安稳，没什么野心。我听他们说，当年他当寨主的时候，朝天寨不过是个小山寨。可小山寨也有小山寨的好处，那就是杨庆原来的弟兄跟他都特别亲，对他唯命是从。甭管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杨庆一句话，他弟兄们绝对二话不说，说做就做。后面张天上山，跟杨庆比武，打败了杨庆。那不用说，寨主之位也就被张天给抢过去了。可即使如此，那个时候的朝天寨也是姓杨的，只要杨庆一句话，那他的那帮弟兄肯定会为他出头，合力杀掉张天，替他夺回寨主之位。可杨庆不争名利，甘愿服输，再加上大寨主身边有忠爷为他出谋划策，和杨庆周旋，杨庆才没有这么做。自此以后，朝天山在张天和忠爷的带领下，势力就越来越强大。随着大寨主手下的弟兄越来越多，杨庆此时再想除去张天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渐渐地，朝天寨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格局。两大派系明争暗斗，不等到哪一方干掉另外一方，这争斗恐怕是停止不了了！”
“对了，还有！”矮子的大眼睛咕噜一转，继续补充，“其实我们张天大寨主没那位大侠说的那么厉害。他武艺确实比二寨主要厉害不假，可是他实际上却是有勇无谋，当年夺取杨庆的寨主之位，靠的都是忠爷的计策，他不过是出把子力气而已。即便是现在，寨中的大小事务其实大部分都是忠爷做主，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两位寨主都是听他的！”
“你这么说，是说大爷骗人咯？”
“不是不是，其实这是因为我上山比较早，所以才了解得比较清楚。其他人很多都是后来的，对这些情况都不是很了解，所以才……小人并不是说大侠您骗人！”矮子一看到孔林狞笑着要吃人的模样，急忙见风使舵，解释一番，如此才避免又挨一顿打。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若是你们大寨主和二寨主这两派打起来，你说打到最后谁能赢？”袁之日眼睛滴溜溜一转，狡黠微微一笑。
“这个，那肯定是我们大寨主啊！”
“凭什么？”
“我们大寨主手下人马比二寨主多了将近一倍，这还会打不赢？”矮子眼见袁之日怀疑自己的判断，急忙据理力争，反驳起来。
“呵呵，人多就会赢？我看未必！”袁之日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二寨主手下就八十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寨主这边一百四五十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再问你，你们朝天山的地理情况如何？”
“我们朝天山山高林密，面积极大。不过山背处基本都是悬崖，难以通行。想要上山，只有从正面上去。而我们朝天寨就建在正面山腰上，依靠从山顶流下的溪流为水源。占据如此绝佳的地理位置，所以我们朝天寨易守难攻！”
“难道说你们朝天寨这两百多口人，平日里就靠这拦路打劫为生？”
“差不多吧，朝天山离京城不算远，又是占据重要道路，来来往往的客商也不算少。随便捞几笔，就足够我们吃的了！嘿嘿，嘿嘿！”矮子笑着抬起头，正撞上袁之日渐渐收敛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把笑脸收起来，换上一副哭脸，“其实以前二寨主当家的时候，朝天寨还是会自己种些东西，养些家畜的。不过今年老天爷不肯下雨，我们没办法，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矮子说到这里，差不多就把他所知道朝天寨的事都说了出来。至于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补充的。袁崇焕一听完他的叙述，即刻忧心忡忡地唤过刘佩甲，他们两人调转方向，往远处道路挪了几步，来到离人群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似是有话商谈。
“亏你小子还好意思哭得出来！”袁之日轻拍了矮子的脑袋一下，随后他也坐上御飞，一勒缰绳，驱马来到袁崇焕身边。
“佩甲，对于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回将军，朝天山坐落于京城和辽东战场之间的要道，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具有十分的战略意义。因此，我们必须要尽早铲除山上的贼匪，断然不能坐看他们发展壮大！”
“的确，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切，说了跟没说一样，这些东西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来。朝天山地理位置重要，必须要铲除他们，这不是废话嘛！”袁之日策马来到他爹身边，一听到刘佩甲发表高见，他立刻冷嘲热讽。不过对于他的冷言冷语，刘佩甲全然当做没有听到。而袁崇焕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责怪他的放肆。
“继续说下去！”
“是！既然我们下定决心要铲除他们，那自然越快动手越好！他们朝天寨虽然目前有二百余众，可毕竟大部分都是迫于生计，被逼无奈而上山的普通人，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再加上他们也没有装备精良的武器，战斗力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若是我们能实地去探查一番，根据情况拟出一个合适的作战方案，仅以我们训练有素的二十来人，照样可以以一当十，轻松瓦解战胜他们！”
“这也正是我的想法！若是这回不动手，等我们到了辽东之后再派人来围剿，周转复杂不说，而且那个时候我们也都要专注于前线战事，未必能够分心于此。所以我想，这回索性就干脆在此耗上几天，彻底地拔了这颗钉子。不然在辽东战场和京城之间，如鲠在喉，我心难安！”
“将军所虑甚是！”
“但是我们千万不可在此耗费太多时间，现在你就跟我，前去实地查探一遭，拟定好作战方案！”
“是，我先去交代一下他们！”刘佩甲一夹马腹，驱马走回到人群边，“徐彬，李昊！”
“属下在！”“属下在！”
“你们俩安排一下，看住这伙匪人，在这一带驻扎，乱七八糟的这些什么都收拾好。我和将军有事稍微离开一下，不久便回来！”
“是！”“是！”
“李昊，地图拿过来给我！”
“将军！”
“驾！”拿到地图，交代完毕后，刘佩甲一声吼，汗血宝马便撒开蹄子，向着已经跑远的袁崇焕和袁之日父子追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