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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二章 死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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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恨原本就有因,报时当然不留情。

纯白色暗绣银纹的柔软绢缎上,静卧着一支紫金簪,簪头雕成镂空层叠的盛放牡丹,由内到外一共五层,透出花蕊的一抹神秘的珠光,这枝紫金簪的做工已经十分精致了,更让人瞠目的是蕊中那颗龙眼大小的黑珠,这就是传说之中举世罕见的黑蝶贝。

仿若深遂的夜空,映着金阳看去,却有一抹幽深的紫光。

洛伊一时看得移不开眼。

“这枚黑蝶贝,是华璋当初求婚时赠予妾身的。”忽然一句,蓝珠微微咪起了眼睛,心中兀然地一瞬钝痛,来得仓促,去得飞快。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枚黑蝶贝对她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

“太过贵重了,我只能心领夫人的美意,却是不敢收的。”听了来历之后,洛伊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

蓝珠轻轻一笑:“将它镶在簪子里,我原本也是想出售的,只不过想着与国公夫人的缘份,再说黑蝶贝虽然珍贵,对夫人您却不算什么。”

这么说,昨日一切都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抹去的,洛伊极想长长地叹一声气,终究是忍住了,每个人都有追求新生活的权利,过去越是沉重,就越是要舍弃,蓝珠终究是勇敢起来,这么一想,洛伊又想为她鼓掌。

可还是坚持拒绝:“今日在宝号挑了许多首饰,夫人您才收了个成本,我怎么还好意思收如此贵重的簪子,这黑蝶贝稀世罕见,想必会让许多贵妇趋之若鹜。”

蓝珠也不再坚持,忽然从锦盒中拿起那根发簪,指尖轻触黑珠,却看不清目中是什么情绪,隔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本是想与国公夫人结交,那些个首饰干脆赠予您的,可又害怕太过冒昧。”

“怎会如此?我也觉得与夫人你甚为投缘呢,干脆那二十两银子的成本我也不给了,改日再请你去国公府陪我说话,夫人不会拒绝吧?”洛伊干脆说道。

蓝珠自不会拒绝,于是两人又聊了些闲话,不提从前,也再没提华璋,只说着彼此的爱好,倒是找到了许多共同话题,只到将一壶茶喝完,洛伊方才告辞,拉着手说明了要常来常往,回府去了。

洛伊刚走不久,紫秋便接踵而来,她是冲着黑蝶贝来的,当即迫不及待地要看,掌柜依然将她引去了后庭亭中,蓝珠还在亭中,手中依然把玩着那根发簪。

紫珠的目光瞬间就被那簪子吸引,看到那颗硕大的黑珍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簪子我要了,出个价吧。”紫秋不待蓝珠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劈手夺过那簪子,映着金阳转着圈看,越看越是欣喜。

蓝珠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贵妇,算不得十分美艳,一双杏眼微突,以致于有些凌人,却少了脉脉风情,但发上佩的金簪步摇,身上着的朱衣绣裙,脖子上金灿灿的项圈,都显示着她的贵族身份。

“夫人恕罪,这黑蝶贝可算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妾身斗胆一问夫人的身份。”

这商妇好生无礼,卖件首饰而已,只管出价就是,还想着查买家的户籍不成?紫秋心中恼怒,正欲斥责,却见蓝珠淡淡地一个眼神,竟然有些凛冽之意,便是一愣,仔细看了蓝珠两眼,方才极不甘心地让丫鬟递了个名帖。

蓝珠一眼过去,渐渐变了脸色。

紫秋只以为她是震惊于自家的身份,笑着哼了一声:“能买这根簪子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你只管开价就是。”

就算是远在兰城郡时,也听说华璋娶了玄武的女儿紫秋,只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狭路相逢,并且她还是黑蝶贝的买主。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些?

“你愣着干什么,我可没时间在这儿瞎耗。”蓝珠的沉默让紫秋分外不满。

“请夫人恕罪,黑蝶贝对妾身原有一段故事,虽然现在想要出售,价钱倒是其次,可妾身还想将簪子售予有缘之人。”终是不甘心地,将黑蝶贝交给他现在的妻子。

“你这商妇好生无礼!”不待紫秋说话,她身后的丫鬟就怒斥道:“你打开门做生意,也邀了我家夫人来这里看簪子,就连名帖都递给你看了,这会子又找如此无稽的借口,你既然知道我家夫人是谁,还敢如此轻怠?”

“我既然来了这里,看中了这根簪子,还轮得到你来选择卖与不卖,难道你是不要想在国都开铺子做生意不成?”紫秋也冷笑道,当即开口威胁。

若是依着蓝珠以前的脾气,必是不肯让步的,也不会受这威胁,但她此时想到,若是将事情张扬大了,少不得会惊动华璋,她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结,只不知他看见当初送给她的黑蝶贝带在紫秋发上,又会是什么心情?

“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出个价来,免得惹得夫人不畅,砸了这家铺子。”紫秋的丫鬟口出狂言。

蓝珠心里落下一阵冷笑:“夫人果真铁了心的想要这紫金簪?”

紫秋翻了个白眼,懒得多答一字。

“若是夫人实在想要,妾身也可割爱,只要夫人能出百两黄金!”

“百两黄金?都可在国都买个两进的宅子了!”紫秋的丫鬟啧舌,跟着就是柳眉倒竖,指尖都险些指到了蓝珠的鼻子上:“你这是敲诈。”

“姑娘慎言,黑蝶贝本是奇珍,莫说一所宅子,就是十所宅子也是值的,若你们觉得价钱太高,铺子里也有些做工精美的珠钗,倒是可以再挑合适的。”蓝珠微微一笑,再次淡淡地扫了紫秋一眼。

紫秋狠狠瞪了丫鬟一眼,再一转身凌厉地盯着蓝珠,百两黄金实在不算小钱,华璋一年的奉禄不过也才百两白银,但她似乎在蓝珠眼里看见了揶揄之色,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若是在这商妇面前丢了人,她还如何在贵族圈子里混?于是一咬牙,高高在上地说道:“不就是百两黄金吗?这有何难,你们这就可跟我回府取银。”

当初陪嫁时的三千两银子她还没动,为了这根簪子倒舍出了三分之一。

这时的紫秋怎么也没想到,她咬牙舍出了千两白银,却生生买回了一场气。

——

又说胜曼那头,为了与华璋自然而然地进行一场谈话,公主力荐太后去南山一行。

“去南山倒也罢了,可我若叫着华璋去是否有些不妥?毕竟他是司量部的人,并非侍卫也非花郎。”太后很有些疑惑。

“娘娘担心这个?你无须叫华璋同行,只须明示雷骆夫人让她带上儿子即可,雷骆曾守兰城郡多年,娘娘与雷骆夫人也算是旧人了,要她同行也在情理之人。”胜曼早就想好了,笑着解释。

太后点了点头:“若单邀雷骆夫人也不好,还是叫上和白们的家眷一同。”

两母女议定,太后便让人请了德曼过来,想择定日期,不曾想才开口却被女王一口拒绝了。

“万努郡一役才刚刚结束,数千将士、百姓死于非命,如今舒玄公还留在郡中善后,太后娘娘此时去南山踏春还得邀上和白家眷,未免太张扬。”

太后呆了一呆,依然坚持:“陛下,哀家这时去南山,也是为了礼佛祭祀,为新罗祈福……”

“南山路程太远,来回就要三日,太后娘娘大可不必兴师动众,若只为礼佛,王京之内佛寺也不少的。”女王十分坚决。

太后只得作罢,等女儿一走,怒气冲冲便去了昙华殿,忍不住一场抱怨,最后气得一拍茶案:“陛下现在对我也太不尊重了,我怎么也是个太后,就连去趟南山都不行?”

“母亲息怒,时机果然不对,是女儿想得太简单了。”胜曼忙劝,心中却很不以为然,延荣太后是她的生母,只不过是女王的婶娘而已,陛下对她当然不会向对逝去的摩耶太后那般尊重,但她当然不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只谆谆安慰了一通,好不容易才让太后消气,才亲自将母亲送回了纯阳殿去。

南山的借口不行了,胜曼只能另想办法,自己出宫虽然不是难事,但若就这么去了雷骆府,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么,只能采取最直接简单的办法,让睢冷先通知一声华璋,公主要与他谈话,再约好时间地点,避人耳目地接头。

华璋应当不会连见面谈话都拒绝,若是这样,他就是摆明与胜曼撕破脸了。

睢冷是个勤快人,领命之后很快就完全了任务,时间定在三日后,地点就在灵山,胜曼找了个陪同太后去礼佛上香的借口,而在那里与华璋来个邂逅,也不算是太奇异的事。

当紫秋听说华璋要陪婆婆去灵山踏春,登时就高兴得眉飞色舞,虽然灵山这个季节并没有红叶观赏,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与华璋去踏春,总还是个增进感情的机会,掰着指头一数,白姨娘要养胎,自然不能出门,那个嫣然还在养伤,恐怕她也没脸出门,自己是正经的少夫人,当然是陪着一同去的。

她完全没想到华璋根本没打算带上她。

才一大早,紫秋就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上着葱青色的对襟短襦,下系八幅柳黄湘裙,披着件胭脂红的刻丝大袖紫萝氅衣,挽了个抛家髻,髻上饰以金兰钿,又郑重地插上了前几日花了血本才购得的紫金黑贝簪,精描眉细勾唇,把那香粉均匀厚重地铺在脸上,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又在耳上挂了串金丝缠紫瑙的坠子,这才满意。

正准备去给婆婆请安,刚巧就遇上了从西院一脚跨出的华璋。

紫秋的脸黑了一黑,站在那儿心潮汹涌了一阵,用了些力才让嘴角一翘,迎了上去。

“妾身给夫君请安。”一礼之后,有意抬高了面颊,晃晃发上的紫金簪。

华璋果然留意到了那枚价值一所宅子的簪子,并且看得挪不开眼。

紫秋得意一笑:“这簪子是妾身在海棠坊购得的,里连镶了黑蝶贝,这可是稀世罕见的宝贝。”

海棠坊……黑蝶贝……

有哪个部位发出了尖锐的疼痛,让华璋一时停泄了呼息。

多年这前,垂丝海棠树下,那个身着白衣秀发披肩的女子,佯做漫不经心地打开翩翩公子满带斯盼递上的锦盒。

“黑蝶贝!”女子的唇角翘起了温柔的弧度,抬眸凝视,乌深幽寒的眸中,突然有烁光暗耀。

“好不容易才寻得的,蓝珠,我以稀世奇珍相赠,只因你对我来说便是稀世奇珍。”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这枚来自于海棠坊的黑蝶贝,可是当初那枚?

“你说的海棠坊在哪里?”强自抑制着心潮澎湃,华璋颤抖着声音问。

“就在如意坊里,是新开的首饰铺子,听说东家是兰城郡的富商……”紫秋惊讶地发现华璋的目光透出了狰狞,她话未说完,生生退后了一步。

怎么突然变得相要吃人,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紫秋正惊疑不定,只觉眼前一花,头上一疼,那枚来之不易的紫金簪就被华璋拔了去,出手又狠又快,甚至连带着拔了一络她的艉发。

“你这是干什么!”紫秋大怒。

“你也配带这个……”华璋咬牙说了一句,眼圈泛红,转身而去。

紫秋呆怔片刻,才“嗷”地一声哭喊出来,要去追华璋,却被两个丫鬟苦苦劝住,紫秋眼睁睁地看着华璋扬场而去,转眼就出了门,一腔怒火便尽数发泄在丫鬟们身上,又是巴掌又是踢打的教训了一通,最后哭哭啼啼地去了正院,只找婆婆作主。

结果,她自然没有能跟去灵山,反而是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咬着牙发誓,若华璋不跪着来求她便绝不回去。

华璋没有听见紫秋的毒誓,他正徘徊在海棠坊的门前,手里还捏着那枚紫金簪,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进去,却总在几步之遥泄了气。

若这黑蝶贝真是当初送给蓝珠的,那么她,是真的毫不在乎了。

他忽然不敢去求证,他害怕那么残酷的真相,可是又不甘这么离去,多想再见她一面,这个愿望太过迫切,以致于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他呆呆地站在长街的一端,渐渐泛起了泪光。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海棠坊前,一个身着青锦长衣的男子从车内出来,回身扶出了身着浅樱绣襦,月白长裙的女子,两人站在阳光下,冲彼此微微一笑,那般和谐温暖,让一街之隔的华璋身形一晃。

耳畔一片轰鸣。

他茫然地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她几乎没有变化,她曾经也会对他那样笑着,也会那样温柔地与他携手。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与她并肩而行了。

华璋眼睁睁地看着蓝珠与那个男子携手进了海棠坊,颓然转身。

掌心忽然滴下了鲜血,原来那把紫金簪,已经刺破了他的手掌。

——

春季的灵山,风景其实十分普通,因为黄栌未红,也就只有半山腰上的数丛嫩黄的迎春,还有几分可赏之处,因此春季的灵山,并不是贵妇们踏春的首选,也吸引不了忙着耕种的百姓,山道上颇显寂寥。

但位于山顶的佛寺,今日却迎来了贵客。

侍卫们站了一路,因为太后与公主正在寺内礼佛,依据惯例,上香听经之后,是要留在寺内用一餐素宴的。

太后与胜曼刚刚用完,就听宫女禀报,说雷骆夫人与华璋正好在灵山踏春,听说太后在寺中礼佛,要来请安。

本是早就串通好的,太后自然会给面子。

而当雷骆夫人与太后在禅房话旧时,公主就自然而然地与华璋说上了话。

两人沿着寺庙前的广场缓缓踱步,宫女们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只要两人控制着情绪,所说的话自然不会落入宫女们耳中。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谈过话了。”胜曼脸上带着微笑,远眺着碧涛阵阵,似乎有些感慨。

“在兰城郡时,卑职与公主常常把盏长谈的。”华璋落后公主两步,垂着眸,很里阴郁难消。

“虽然回到徐罗伐是我一直的期望,却还是时常怀念起在兰城郡的时光。”胜曼站住了步伐:“华璋,你知道吗,嫣然对你是真心的,可就是她的真心才害了你和蓝珠,这一切其实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华璋猛地抬眸,目光凌厉如箭,却又极快地垂下,只刺着自己的脚尖:“卑职明白,虽然怨恨过嫣然,可终究不能全怪她。”狠狠地咬牙,深深地呼吸,才能维持平静无波的语气:“也是蓝珠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却不能给她那么单纯的生活,只怪我们还是无缘罢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怨恨嫣然,所以才让睢冷代话给你,任由你发落。”胜曼转身,还是闲聊的语气,笑容也是温婉的。

因为毫无价值的棋子,反而想借自己的手除掉?华璋很想笑出声来,紧紧地捏着拳头,才发出一声长叹:“她也是可怜人,再说,不过是痴心罢了。”

胜曼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华璋。

“她是公主殿下所赐,卑职不敢怠慢。”

这么说来,华璋还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放过了嫣然,并且继续宠爱着她?胜曼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想从华璋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却看到一副极度恭谨的表情。

“我听说你和紫秋相处得不好?”忽然又问。

“让殿下见笑了,紫秋的性子太暴躁了些,与卑职的确不合,还好有嫣然与白氏,卑职才不致连家都不相回去。”华璋感觉到胜曼的探视,干脆淡然回视,苦笑不已。

“看来,我做的这个媒又失败了。”胜曼一笑。

“殿下原也是好意。”

“好是兴国公有眼光,撮合了你与白氏。”胜曼意味深长。

“兴国公待卑职是极为信任的,卑职也十分感念兴国公的重用。”华璋也意味深长。

胜曼这才满意:“这样很好,你要让他继续信任下去。”

“卑职遵命。”

言谈甚欢,这次灵山之行后,胜曼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她当然没有料到,历史的发展轨迹。

仁平十四年,胜曼登基之后,委以华璋重任,擢升为司量部令,而在她在位期间,华璋却与御膳房的尚宫串通,在胜曼的膳食中落下慢性之毒,以致于胜曼登基仅七年,就抱病在床,终于太和八年逝,临终之前,胜曼欲将王位传于其母族后人,并遗下一旨交华璋,让其在驾崩后公布,不想华璋接旨之后,却将胜曼母族诛杀一尽,反拥春秋为武烈王。

胜曼最终,输掉了一切,在对华璋刻骨的仇恨中,不能瞑目。

这时的她又怎么能想到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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