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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知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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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熊楼有规矩:利器不可入,所以魏远书只好坐在伏熊楼的门槛上,手里提着白清江的枪头,侧耳听着屋里穆关陵中气十足的问话和白清江不咸不淡的回答。

“这截枪头,也不知是兵家传世的正、定、封、肃中的哪一截?”

魏远书拂过枪尖,只觉寒气袭人。

长安城外的那一仗打得不轻松,若非白清江兵器了得,只怕也撑不了那么久,饶是如此,他也落得个经脉衰弱,伤及脏腑,不过白清江倒是尽职尽责,一回来就往伏熊楼去,说是要向穆总指挥使详细汇报,不过依着魏远书的看法,白清江十有八九是来给弘忍求情的。

嘿,真是不打不相识。

魏远书倚着门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心中则并不平静。他自己是六正之一,自然也知道自家做的是什么事情,可知道的越多,就越好似雾里看花,有些不明朗起来。般若剑阁地处秦岭,徐潮生的老巢远在东海之外,莫放空在密州一带做事,曲明海四处流窜居无定所,这四个人天南海北,偏偏在长安城外大打出手,若说纯属巧合,那也太扯淡了。

魏远书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江湖儿女四海为家,万寿节又是大日子,硬要扯这个淡也不是不可,然而这一起事故里,牵连辽东豪商,隐世门派、正道扛鼎、江洋大盗,这一出好戏趁热上演,巡捕司怕是要好好收拾收拾戏台了。

他瞥一眼屋内,穆关陵叉着腰,十有八九又在骂娘了。

“唉,啥时候是个头?”

魏远书叹一口气,胸中一阵郁结,这倒不是他忧国忧民,实在是被王家老鬼收拾得够呛,亏了底子好,否则现在就该和赵稼一起,躺在医馆里安稳养伤了,多亏了那个不知身份长相样貌武功底细的“过路人”,他现在还有功夫胡思乱想。

魏远书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青玉洲的俩,般若剑阁的一个,紫竹村的一个,不知来路的一个,”随即在心中加了一句:“关漠一个,拜火教一个,金玉堂一个。”

热闹倒是真热闹,就差一把大火了。

半晌,白清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走吧。”

“解决了?”

“差不多,弘忍先送去医馆。”

“嘿,楚大夫又得骂街了。”

白清江取回枪头揣入囊中,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闷头向前,往瀚海医馆而去。

瀚海医馆在长安城的生意从来都是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外地人一头撞到这儿,也十有八九不会来第二次,没法子,任谁瞧见医馆阴暗角落里排列整齐的骨头架子,只怕都会渗出一身冷汗。不过凭借宋意何的堂堂相貌,倒是有不少女子出入其中,每每交付的诊金,后边总带着一块手帕。

魏远书与白清江来这儿的时候,就正瞧见宋意何正襟危坐,给一个带着面纱的婀娜女子诊脉,不过依魏远书来看,那女子双目有神,四肢状若无力实则蓄势待发,这幅样子该是个江湖好手,哪里像有病了,自己车厢里边那昏迷不醒的和尚才叫有病。

他招呼马车停下,清了清嗓子,远远朝宋意何招呼一声:“宋大夫,生意上门喽!”

宋意何闻声,竟有些如释重负,连声叮嘱眼前女子些许用药事项,便急急起身往魏远书这边来,那女子悠悠的叹一口气,也不离去,只是静静地瞧着医馆门前的三人,美目嫣然,若有所思。

魏远书和宋意何肩并肩,将弘忍从马车上搬下来,年轻捕快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宋大夫,桃花运?”

“唉,不提也罢,尽是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麻烦,”宋意何摇摇头,揭开马车的帘布,瞥一眼车厢中双目紧闭的苦行僧,眉头顿时一皱,“这又是何方神圣,和尚不该送去青龙寺吗?来我医馆作甚?”

魏远书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也是叹一口气,“唉,不提也罢,尽是些大麻烦。”

宋意何瞪他一眼,伸手握住弘忍手腕,只是刚一搭上手,大夫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疑惑了:

“这脉象?这功夫?”

白清江适时回答道:“般若剑阁,弘忍。”

宋意何捂着脸闷哼一声,合上帘子无奈道:“我真是谢谢您二位,你招来俩,我今年的手札可有的写了。”

魏远书坏笑着拍了拍年轻大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听说七情谷是依着手札内容评比弟子的,不用谢啊,我估摸着也没哪个大夫能连着治弘忍和赵稼这两号人了。”

宋意何气极反笑,驱苍蝇一般推开魏远书,招来医馆的几个下手将弘忍搬到后院。魏远书乐得清闲,笑嘻嘻地走到方才那治病的女子前,自我介绍道:“在下巡捕司捕快魏远书,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眉头微皱,有些厌恶道:“我又未曾犯事,巡捕司找我作甚?”她声音倒是清脆,可惜没半点温柔。

魏远书一屁股坐在诊桌上,瞧着活像个地痞流氓,“姑娘此言差矣,我巡捕司心系百姓,为民做主,眼见着姑娘身体抱恙特来问候一声,也是分内之事嘛。”

话倒是讲的漂亮,可惜语气着实听着可恨,那女子厌恶神色更重,语气也加重几分:“哼,朝廷鹰犬,也配得上为民做主四字。”

魏远书不急不躁不恼,笑呵呵说道:“姑娘莫要急嘛,想来江湖对我巡捕司误会颇深,竟累及姑娘,实在可气的很。姑娘若是有心,我可寻个幽静地方,好好为姑娘讲讲我巡捕司的业绩。”

那女子骤一握拳,似是要发作,却又思及身处长安,又缓缓松开,冷声道:“罢了,巡捕司的丰功伟绩我听得不少,无须阁下多言。”说罢,起身快步离去,连背影都透露着憎恶。

魏远书怪模怪样地挽留几声,笑呵呵地送出门外,依着门框眼见着那道倩影上了一辆黑蓬马车,朝着东面去了,才收敛笑容,冷哼一声,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空地上,宋意何背着手绕着弘忍打转,嘴里念念叨叨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白清江听见魏远书脚步,转过身来,挑了挑眉。

“恶心走了?”

魏远书悠悠地叹一口气,“哀怨”道:“世人误我颇深啊。”

白清江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什么底细?”

魏远书走近几步,与他并肩而立,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这年头,当着巡捕司黑衣的面,喊出朝廷鹰犬这字眼的,不是雏,就是那几块摇摇欲坠而不自知的牌子。”

白清江默不作声,只是盯着弘忍微微颤抖的右手,这似乎说明他还有一线生机。

魏远书则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来以为是宋大夫的桃花,想来也就懒得计较,谁知道她第一眼看我时,看得竟是我的腰牌和领口、袖口。这可就有点意思了,看领口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咱也是长安城少有的俊俏人,这一幅皮囊评个前三甲不过分。可这腰牌有什么好看的?嘿,想来无非是看一看,我这身皮究竟是巡捕司正牌挂号的捕快,还是分属各地的巡守。好,那我就让你看嘛,大不了凑近了让你看,可离近了再看,看清楚那个‘律’字,怎么就怂了?”

白清江听着身边的碎碎念,有些无奈道:“说正事。”

魏远书耸了耸肩,继续道:“也没什么正不正的。就三句话的功夫,看了我袖口不下七次,看样子是认得我这身皮,还知道巡捕司在袖口以隐秘云纹验明正身的法子,这法子算不得是什么天机,却也不是人人都能知晓的,应当是牌子户没错了。”

白清江听得“牌子户”这三字,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昔年太宗时有源自江湖的一场祸乱,巡捕司于是奉命稽查天下,江湖上有几家眼尖手快心明的,提前早早地表了忠心,太宗于是赐了“知时哉”的牌子下去,免了被传首江湖的待遇。只不过几十年后,当初的那几家牌子户,如今可了不得,江湖上不少事端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巡捕司对他们知根知底,私下里就拿“牌子户”、“比目鱼”、“山梁鸟”的名头称呼,极尽讽刺之能事。

不过他们俩这话讲的极小声,没让勤勤恳恳看病的宋意何听着。宋家倒不是牌子户,可七情谷里的山梁鸟却不少。宋意何也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失聪,只是专心瞧着弘忍的病症。

身为七情谷嫡传,弘忍的名头他自然也是听过,弘忍的武功他自然也是见过,二人于某年某月甚至在秦岭一起观过雪,不过情谊也一般般,就像剑阁和七情谷一样,君子之交,淡出个鸟。

宋意何取出银针,向弘忍眉心刺下。

魏远书在一旁瞧着瘆得慌,戳了戳白清江的胳膊,小声道:“我听说般若剑阁和七情谷有点不对头,瞧宋大夫这架势,别是公报私仇吧。”

白清江瞥他一眼,依旧是那三个字:“说正事。”

“有什么好说的,”魏远书满不在乎,“你又不是瞧不出来。戴着面纱遮遮掩掩不敢见人,却又敢在瀚海医馆露面,见着捕快也不慌,多半是有身份在,万寿节这日子,牌子户们要选一家来长安上贡,十有八九就她了。”

白清江低低地嗯了一声,少倾又反问道:“只往牌子户上想,是不是太过武断?”

魏远书呵呵一笑,“反正对牌子户,宁杀错,勿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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