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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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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关注的是王铃铛的反应,可是她很平淡地就接受了我和阿青恋爱的消息,甚至连其他人的惊讶都没有,便和其他人惊讶之后的反应一样——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不太真切的现实,然后像祝福老二和端木菲菲那样祝福我们。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侠女风范的阿青在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之后,她的性格竟然收敛了许多。至少她不再时不时便对我挖苦讽刺,她不再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她在我面前终于像一个少女,小鸟依人了许多。

对于阿青的这种变化我已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甚至于我感觉和我恋爱的阿青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不过我知道她确实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和她开始像老二和端木菲菲那样,整天黏在一起恩爱着直到夜晚;我常是带着她吃饭,去我以前并不常去的专属情侣那样一走进去便有浪漫气息的咖啡馆;偶尔我也会带着她去看一场我并不喜欢的电影。我们之间的爱情也从一开始的突然和羞涩转为比较急切的热恋;可能恋爱之后身旁总有一个人陪着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原因,我的胳膊好转很快,石膏也在不久之后拆掉了。

只是宿舍大哥有些烦,他常向我抱怨说:我得养着你们两个人。

我笑嘻嘻地说,其实不是养着我们两个,只是我们两个的花费太高,阿青的那一份是她自己出的。

宿舍大哥说,那我也是压力山大。

我有些愧疚地向他说,好了不说了,阿青还在等我!

我和她坐在咖啡馆临窗的位置,光线静谧地照在我们之间的桌子上,我右手的石膏终于拆掉了,所以我常用右手做些什么事;例如我伸出右手迎接着阳光,暖洋洋的。阿青双手托着下巴很满足地看着我,她笑得很安静,像是一个初恋的少女。

我问阿青:阿青,你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阿青摇摇头说,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我有些惊讶地问阿青: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吗?

阿青听见我这么问她有些紧张,她的脑袋凑近我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呢?你谈过很多次恋爱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幸福地看着阿青说,才不,我这也是第一次,而且我之前都不怎么跟女生说话的。说罢我又想起了阿青曾说过“男人都是屁”的这种话,便说出来笑嘻嘻又毫无恶意地讽刺道:对了阿青,你曾不是说过男人都是屁这样的话吗?说着我眯缝着眼睛看着她,等待她会给我怎样的解释。

阿青只是很随意地开口说,现在男人对我来说也都是屁呀!只不过你这个屁我喜欢嘛!

兴许是阿青看见我的一脸灰线了,她连忙起身坐在我身边,很恩爱地搂着我的脖子亲我一下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你别在意呀!

我又亲了阿青一下说,我才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

怎么说呢?恋爱之后的我总是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中,和阿青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觉得格外甜蜜和满足。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无论这个爱情来得有多么轻易,它于我来说总归是爱情。

白天过去之后,我在夜初还是会和王铃铛呆在一起,我们的关系还是像往常一样。我和阿青的恋爱没有使我们的关系变僵却也没有更好,对于王铃铛的不咸不淡毫无所谓,说真的我有些失落。

我想让王铃铛大哭一场说爱我,然后我会放弃阿青和她在一起。这对阿青来说有些残忍和不公平,可谁不是自私的呢?我最喜欢的人还是王铃铛。

我问王铃铛:我和阿青在一起恋爱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王铃铛说,祝福你们呀!不过你不能再找我夜里去调查线索了,那样的话好像我就是小三一样。

我顿时失落无比,有些讽刺自己地说道:是呀!我以后想做这种事只能去找阿青了!哈哈,如果她也有你这样专业的技能,不被那些街头混混给抓到的话。

说真的,我还是觉得我和阿青之间的爱情来得太过轻易,它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却也解决了我的饥渴。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兴许是活在当下的原因,这次恋爱让我感觉无比甜蜜满足。

我想起了柳盈盈,也想起了高中时代记忆模糊的张楚楚。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重新再看见张楚楚的话我不一定会认出她来,不过我会永远记住她的名字,当然这不是她的真实姓名——我记得她叫张楚楚,但我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叫做张楚楚。有感觉我和阿青恋爱的开始,和当时对和张楚楚的感觉差不多,我曾经喜欢过张楚楚,是因为她和我一样都没有母亲,惺惺相惜,很多话都能说到一起。可是我们的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谈恋爱,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秋天在我和阿青恋爱的时光中飞速度过,当我意识到冬天来到的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浅蓝色设计单调的这件衣服是我和阿青一起挑的,因为太贵,所以最后是宿舍大哥来付账;阿青的那件羽绒服她自己也负担不起,因为这两件衣服宿舍大哥教育了我好长时间——他说能力不够就别谈恋爱嘛!他说这么多负担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最后他说你们好好的别出岔子,不然最吃亏的那个人是我。

衣服再厚也不能完全阻挡冬天的寒冷,北风从袖子口钻进去,我把双手都插在袖子里,像是村庄穿着军大衣的老头在胡同口闲聊的姿势一样——他们口中还叼着被烟熏的发黑的竹制烟杆,我是叼着十块钱一包的白色香烟;风从脖子里渗进去,我紧紧缩着脖子,后来阿青给我买了一个围脖;风直击着我的脸,我总不能全副武装吧,就让风吹打着我还算是英俊的脸吧。

因为我和阿青、端木菲菲和老二恋爱后都不呆在学校,总是找一个浪漫的地方沉溺在我们的爱情里,所以学校里只剩下宿舍老大和老三,他们时常向我们抱怨无聊。我们对他们说无聊就找些事情做嘛!他们就是说人少找不到事情做才会无聊。

这个城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是在一个阴森森的下午,我和阿青正坐在某个不太高雅的咖啡馆里,服务员刚把我们的咖啡端过来,在我拿起就要喝的时候,阿青突然拉着我指向窗外。她说,下雪了。

于是我看见从天空中飘落的一片一片都似乎可以数清楚的雪花,花朵很大,却很稀少,落地就会融化,连化成水的痕迹都没有。

我看着雪花愣了会儿对阿青说道:这里雪下的太小了吧?连点儿下雪的气氛都没有,我们那儿下雪都是浩浩荡荡的,分分钟就能把城市变成银白。

阿青瞥了我一眼说,所以这里的雪才算是温柔嘛!她眯缝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雪说,我家那边儿的雪就是这样,轻轻的很温柔,看着特有感觉!

我问她:是你东北那嘎达的家?

阿青摇摇头说,才不是,是我后来的家!东北我很少去过了,不过东北的雪一定都特大,说不定能把咱俩给埋了。

我撇撇嘴说,得了吧,照你这么说那里得寸草不生,一到春天就都被淹了。

阿青说,我这是夸张。

我说,我知道你这是夸张。

阿青就起身坐在我的腿上,用胳膊环着我的脖子小鸟依人地问我说:崔长安,咱们俩出去看看雪吧?

我摇摇头说,没感觉,我才不去!

阿青便撒起了娇来,用听着会让我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说道:你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嘛!看看又不碍事的吧?

我可以接受本来侠女范儿的阿青变得小鸟依人,温柔贤惠一些,但我实在难以接受她的发嗲。好像是因为我的存在,一个本来特有性格的女生就突然矫情造作了起来,所以我决定做些什么,来制止阿青的这种陋习。

我无奈地对阿青说道:好吧,我跟你去!

阿青果然停止了发嗲,笑嘻嘻地搀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因为石膏打了太长时间的原因,我的右胳膊也习惯了长时间呈弯曲状态一样,直起来都有些费劲。在我为我的胳膊会不会因此落下病根担忧的同时,阿青已经把我给拉到了大街上,一阵北风吹过,我紧紧缩了缩脖子。

近距离接触雪花可以更清晰地捕捉到雪花的纹理,它们像一片片被缩小的羽毛一样,并不是呈六角形态。在我仰起头看雪花的同时,有几片雪花落在了我的脸上,它们瞬间化成了水,我只感觉到细微的水流过我脸颊的酥痒触动。

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下稀疏的雪花,速度降落地很慢,偶尔吹过一阵北风它们才会慌乱地降落;一开始的轨迹被打打乱,它们突然杂乱无章了起来,像一张纸上被随意涂抹的白色点墨。

我问阿青:你说吧,这些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阿青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飘落的白色雪花说,不知道,我突然感觉这里的雪很陌生,好像跟我们家乡的雪有些不同。

我问她:你哪个家乡的雪?

阿青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说,两个家乡的雪。

我说道:可能是因为这个城市你第一次来,不太习惯这里,感觉陌生吧!

阿青摇摇头说,不知道。说罢她又笑嘻嘻地盯着我的眼睛说,不过长安,我喜欢看雪这件事情却是真的。

我说,那你喜欢看就看呗!反正都已经出来了。

接下来我的很长时间都在陪着阿青看雪,她像一个第一次偷东西的小毛贼一样,弓着身子行动轻微地在大街上钻来钻去。我问她为什么要像一个小毛贼一样,阿青说她怕惊扰到今年冬天看见的第一场雪花。而我要做的就是用宠溺的目光看着阿青,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守护着她,阿青也显得挺可爱的,她只顾看雪没有看见我对她的那种笑容;我想如果我的笑容被她看见的话,她一定会惊呼我的笑容竟然比雪花还美。

虽然我和阿青的爱情有些唐突和荒唐,但这并不碍于我和她接下来关于爱情的发展。我曾经把阿青和我记忆中的柳盈盈还有张楚楚比较了一番,于是我发现阿青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比较深的,我对她的喜欢非常真实。就像我曾对爱情的饥渴是真实的一样,我感觉人生终于格外充实了起来。

雪花越飘越大,越飘越急促了,即使没有北风我也可以听见呼啸的声音。然而这还是不像我记忆中的雪,因为这里的雪形状过于大了,无论它有多么急促,我总能感觉到它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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