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有治疗的功效？”
“血液都有，不过人血效果更好一些。”
“为什么？”
老妇与小谣相视一眼，为什么？她们怎么知道？老祖宗就是这么说的。
“你们有试过别的血吗？万一比人血还管用呢？”
“别的血？”老妇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比如鸡血。人受伤补充营养都是喝鸡汤，鸡肉营养都那么丰富，鸡血应该不会差吧。”
“这......”
“或者鱼也可以，鱼肉营养也很好，熬一锅浓浓的汤，会不会比鲜血来的要管用？”
“那个......”
“水果也不错的啊，还有牛奶！我觉得怎么都比人血管用吧，至少人需要输血也只是因为体内血液不足，还没见有人以血做药的。”
“宋亚阳。”秦楼月嘴角一抽再抽，一忍再忍，“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是要怎么处理第三十三章她们？”
“处理？我并不想处理啊。”宋亚阳无所谓的笑笑，“人杀了人归警察管，妖杀了人归宇哥管。跟我...没多大关系。”宋亚阳起身，走到秦楼月面前。
他比秦楼月要高出一个头，如今距离近了。秦楼月不得不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一如往常的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感觉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是要告诉她，即便她曾经杀过人，他也不会翻脸，也会和以前一样的对待她吗？
心跳倏地加快，连忙错开视线，转过身去：“你不想处理，那就不处理了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刚要出门，却是一窒。水底的不适加上禁制成了双倍作用，只觉喉中一阵腥甜，浑身没了力气，向一旁倒去。
还未倒地，就被接住。胸口的闷痛感虽未完全消散，却也好了不少，只是一阵乏累，想好好睡上一觉。奈何宋亚阳焦急地声音在耳旁吵个不停，只得睁开眼。
“你怎么了？她们对你做了什么？”宋亚阳抱着秦楼月，却不敢乱动，急得满头是汗。
“......”秦楼月开口想让他别急，却吐出一口血沫子，是刚刚晕厥是涌上的，由于胸口太疼而忘了吐出，一直含在口中。
本来把血沫子吐了之后就要开口，却见宋亚阳脸色一变，抱着她就冲了出去，对还在埋伏的勒古和陈立文大喊：“她们要杀小猫！”
什么情况？？？
秦楼月一愣，就这么一愣神，一道一妖已经冲了进去。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屋内就传来了惨叫声。
“等等！”秦楼月大喝，却因被宋亚阳紧紧抱着，一时没能动弹，“我没事！刚刚不是因为她们，你们......”话说了一半，就看见勒古与陈立文走了出来，一人手上拎了条蛇。
还是晚了一步。
秦楼月自暴自弃地窝在宋亚阳怀里。
平时不见你们那么大本事那么快的速度。
今儿怎么了？吃药了？
“你还好吧？”勒古走上前，想拿过她的手探探脉象，却被一条尾巴扫开。
看那尾巴强劲有力，扫过处风声呼呼作响，应该是没事。勒古自然也就放下了心。
“小猫？”
“困，回去吧。”
“嗯！注意憋气。”
几人回到小区，已是早上十点过。宋亚阳庆幸今天是周末的同时，和陈立文一起把还活着的两条蛇带给谭宇鑫。敲了敲门，却没人。宋亚阳索性直接从门缝里塞了进去，随后不管一旁目瞪口呆的陈立文，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却没锁。
推开一看，沙发上躺了一少女，穿着白色衬衫，牛仔短裤，一面吃着薯片一面看着电视。
听见开门声，少女仰起头。见是宋亚阳，兴奋地爬了起来，就往这冲：“哥你回来了！”
宋亚阳连忙往一旁躲开，开玩笑，这要是挤着小猫怎么办。
低头一看，秦楼月不知何时醒了，睁着双大眼睛看着他，脸，不争气的红了。
秦楼月还纳闷于宋亚阳好端端的脸怎么红了，却又被一阵惊喜的声音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这是嫂子对不对？哥你不够意思哦，什么时候和嫂子在一起的？不跟爸妈说就算了，还不跟我说！”
秦楼月则是从宋亚阳怀中跳了下来，对着一旁满脸好奇的宋汶琳笑了笑：“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宋汶琳一把拉住秦楼月，笑得开心，“我怎么会认错人。”
秦楼月对上宋汶琳的眼，不由得一愣。
这双眼好熟悉，在哪见过？
不对，熟悉的不是眼，是气息......是她！
秦楼月一脸的疑惑迅速转化为惊喜，回身握住宋汶琳的手，满是询问的眼神得到对方肯定的讯息，不由得激动起来。
是箐君。
她以为她已经死了，却不想在这里能遇见她。
“阿嚏！”宋亚阳打了个喷嚏，抬头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见自家妹妹和小猫相处得愉快，便跟两人说了一声，就去卧室拿衣服进了浴室。
这一夜的折腾，浑身都湿透了...阿嚏！
浴室门一关，秦楼月就拉着宋汶琳冲向了阳台，将门反锁上。
尽管勒古在路上就说有事走了，没回来，却也不得不以防万一。
“箐君，你怎么在这？”
箐君是只鹿，亦是与秦楼月相识多年。那时秦楼月刚刚学会走路，就遇上了大她一百岁，还不能修成人形的箐君。
两人因为一朵野蘑菇结识，从此相依为命，如同亲人一般。
最后一次见到箐君，是在被时沉抓住之后。箐君与顾辞远前来救她，她只远远见过一面。后来，时沉告诉她，两人皆已灰飞烟灭。当时恨得她要与时沉同归于尽，不过她怎么会是时沉的对手，不但没能伤到时沉，自己还被“不听胡”的缘由被时沉“惩戒”。想想便不由得泛起了杀意。
差一些兽化时，宋汶琳拍了拍她的手臂。秦楼月抬头一看，对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她，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我呢，现在是那小子的妹妹，叫宋汶琳，你可别说漏了嘴。”宋汶琳双手一撑，已经是坐在了围栏上，又对秦楼月伸出了手。
秦楼月借势也坐了上去：“怎么回事？”
“唔...”宋汶琳歪头想了想，“那时我收了重伤，身体被毁，只逃脱了元神。又被追杀，刚好看见这具身体——刚出生的、真正的宋汶琳咽了气。想着她才死没多久，尸体还新鲜着，我就借了个尸还了下魂。倒是你，这些年来躲哪去了？我怎么了找都找不到你。”
秦楼月耸了耸肩：“我逃出来当天就到了这。”
“你逃出来？”宋汶琳掰着手指算了算，“嚯，一千三百多年了...你的意思，是逃出来后，直接就到了这？而不是沉睡了这么久？”
秦楼月摇了摇头：“中间的确昏迷了一会儿，不过顶多也就几天。”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
注意到秦楼月的目光，宋汶琳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放心！我住进这身体的时候他才两岁多。这么些年来我看着他长大，绝不可能的。”想了想，又神秘兮兮地靠近秦楼月耳边:“呐，你说会不会是那家伙死了以后，投胎转世了啊。”
秦楼月白了她一眼。
“也不是没有可能嘛。”宋汶琳又坐直了身子，学着秦楼月晃悠着一双腿，“你逃了以后，他满世界的乱找。据说那天在场的魔都死的凄惨。唯一活下来的？？也受了重伤，差点没挺过去。过了三五百年左右，他突然就消失了，说不定真的死了呢。”
秦楼月冷哼一声:“他那么狡猾，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了？谁知道是躲在哪计划着什么。”
“对了，辞远怎么样了？”
秦楼月看向宋汶琳，见她笑容一僵，心中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天，我和他去救你，却抵不过魔宫的力量，就逃了。他伤得比我重，却比我支持得久。起码我跑不动摔在地上的时候，是他带我去了隐蔽的山洞。后来我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迷糊中，似乎听见他求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却不见了。再仔细感受一番，他好像……”
“好像什么？”秦楼月心中剧痛，双手紧紧握住栏杆，指节比脸色还要惨白。
“好像把元神送入我体内了。”
秦楼月扬起了头，整张脸不住的颤抖，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流出，破碎的哭声由鼻腔中溢出。双手越发用劲，胸口似乎被什么狠狠堵住，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又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心口，不住的翻腾搅扰，疼得快死了。
“月月你别这样。”宋汶琳怕秦楼月向后摔倒，连忙抱住了她，“不是还没见着尸体吗？万一…万一他还活着呢？”说是这么说，宋汶琳心中却也明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失了元神，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秦楼月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她心口好疼，疼得喘不过气来。张大了嘴不停呼吸，一张精致的脸憋得通红，还有几分扭曲。整个人倒在宋汶琳怀中，泪流了满脸，却哭不出声来。唯一发出的，是一次大过一次的呼吸声，似乎下一刻就会因严重缺氧而晕厥。手紧紧地拽住宋汶琳的衣裳，似乎要借此来发泄心中的痛苦，却是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为什么要这么痛？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痛？
以前她痛了，顾辞远会更心痛的来给她疗伤，可现在他在哪？
她把他弄丢了。
以前她丢了，顾辞远会不惜一切的找到她。
现在他丢了，她也要去找他。哪怕万劫不复，也一定要找到他、
秦楼月的身子开始痉挛，她在自断筋脉，自毁元神。按照这个速度毁下去，不过两分钟，她便能元神俱灭。
近乎于变态的疼痛反而让秦楼月赶到一丝欣慰，当她想到顾辞远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么多的苦，便不由自主的要比他痛苦万倍，这样才能让她的心好过一些。
比起心痛，这些算什么。
随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秦楼月知道，她就快死了。
就这么死吧。
最后失去意识之前，秦楼月如是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