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不断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不光是尸体的，还有一些脚印之类的物证。
虽然丁未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能给安娜说，毕竟她是个条子，得想办法引导她往这方面想。
“四具尸体都面孔朝天，穿着衣服却剥去了皮肤，四周的脚印毫无掩饰，而且尸体上的伤口也各不相同，这从心理上反应出了凶手肆无忌惮，随机杀人的特点，这种仪式型的现场，很有可能，我们追查的凶手是一个邪教团伙。”
安娜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心理医生还在刑侦上有一套，既然如此，听听他的意见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接下来怎么办？这周围并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我的警员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未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看，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现在是为什么他们选择这个地点？前面说过了，这是一起随机杀人，那么凶手们和我们的嫌疑人应该是偶遇。这个地方可是在河边，可是死者们却连跳河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凶手是坐船来的！死者们意识到跳河也跑不过船只，所以试图从陆地逃跑。”
安娜有点小兴奋，这可是了不起的进展。
“不光如此，你看这里的脚印，几个死者并没有跑出几步就被追上杀死。这说明他们被凶手们所震慑了，再加上你们的两个警员情绪失控，我推断凶手可能带有非常恐怖的面具，能在黑夜里给人足够的惊吓，让人四肢发软。然后他们穿着黑衣，群体行动。”
丁未把自己的私货全混在里面讲了。
“很好，我这就去发协查通报，让港口管理局和制服警员调查前天晚上经过这一带的船只。”安娜拿出电话开始拨号。
“哦，那船应该是个划桨的河船，不是有马达的船。”
“为什么？”安娜虽然没问出口，但是眼睛透出了询问的意思。
“咱们的受害人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然早就跑了，他们发现凶手，是在凶手靠岸了以后，能在夜里悄无声息地靠近，要么是划桨的快船，要么是个帆船，但是哈德逊河里玩帆船太难了，周围都是高楼大厦，没有什么风，而且帆船起步和停靠都成问题，帆的面积也太大，很容易发现。”
安娜在电话里交待了几句，挂掉电话，然后问丁未。
“如果是远远的发现船只靠近，我们的受害者为什么要逃跑呢？他们并不知道过来的是杀人狂的维金战舰啊，这里是码头，不管什么时间有船过来都是正常的，你那理论讲不通。”
“如果咱们的受害者是正常的人，那么当然没问题。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什么样的人晚上出现在码头是正常的。首先，船主，但是这周围一艘船也没有，所以不是。”
丁未抹了抹自己的金发，对着安娜说出推断。
“其次，码头工人和保安，这个你看尸体上的衣服也知道不是。第三种，疯狂的夜间钓鱼爱好者，可惜他们没有渔具，不是。第四种，吃饱了没事干的夜跑爱好者，不过这几个死者都瘦的像秸秆一样，所以也不是。”
“凶杀现场在栈桥的那边，抛尸现场在这里，相距不过30米左右，那你来说说，什么样的人会在晚上跑到完全没有行人，四周全黑，连灯都没有的地方来？”
安娜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明白了。
“你是说这几个人里面有个是毒贩子？其他人是瘾君子？”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丁未心里想到，不过嘴上却说道。
“没有错，你的分析十分合理，即使不是毒贩子，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
“可是我们没有在现场或者尸体上找到毒品或者钱啊。”
“这其实是你陷入了心理误区，你的注意力都在凶手的剥皮手段上，觉得凶手拿走了他们的皮肤，简直是变态杀人狂。然后你就把凶手的层次提高了，但是谁说过，变态杀人狂不会拿走毒品和金钱呢？”
丁未继续一本正经地瞎说道，看安娜的表情知道她已经信了八成。
“知道么？如果凶手想要抛尸，把尸体扔到河里不就完了么？为什么要拖到三十米外的岸边，专门扔进这个坑里呢？”
“为什么啊？”
“因为扔到河里这四个人会被水流冲散，或者被鱼虾吃掉部分尸体。我们的凶手，希望他们四个都一起被发现，而且能被辨认，同时还要都让他们仰望星空，方便他们进行什么仪式。”丁未胡扯道。
“那么？”安娜脸上露出点笑容。
“我们的凶手是变态的黑帮份子或者是变态的宗教狂热者，就是这样。”丁未下了结论。
安娜用小拳头托着下巴，大眼睛眨啊眨的，又四周看看案发现场，点点头。
“你其实挺有用的，走吧，我们回警局，把枪还给我。”
安娜要回了手枪，启动车子说道：“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警员会精神失常。”
丁未摇上玻璃，在纽约开车一定要关好车窗，因为街道上的空气真的不怎么样。
“目前我也没有合理的解释，只能暂时判断他们是被尸体的惨状所刺激。”
丁未心中其实有了个猜测，他们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才疯掉。这个猜测不能跟安娜说，自己心里有个准备就行。
他打算借助警方的力量来跟这个案子，虽然还不能肯定案子背后有里世界的影子，但是从一个邪教开始入手也比从病人那边广撒网来得靠谱。
警局好啊，消息灵通，还能让其他部门协助，虽然比起公司来说，少了些科技设备，而且专业不对口，不过有人手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两人一路上闲聊着，当然更多的是关于这个案件凶手的心理问题，安娜好奇凶手剥皮是什么含义，丁未自然又是一顿胡扯，把自己的私货当作分析结果告诉她。
“为什么要拿走别人的皮？你小的时候一定也经历过吧？邻居家的小女孩有漂亮的裙子，结果就是你也想要，然后就会让父母去买。现在我们的凶手也许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别人有漂亮的皮肤，他们没有，这东西也买不到，父母也帮不上忙，那就只好抢走别人的皮肤了。”丁未说。
“他们是残疾人？”安娜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更怀疑他们是被人活剥了皮，然后放出来再去剥别人的皮，这样的嫉妒和痛苦会让他们变成疯子。”
丁未随口答道，其实丁未知道他们和那些受害者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因为6号晚上，丁未追着那些黑袍人跑了两条街，还跟他们说话，他们都没有对丁未动手，反而想驱赶他，一门心思地追着莉莉丝。
是莉莉丝看到他们偷尸体，所以要被灭口？而让丁未不要管闲事，可能也是这个理由。那么这回这四个人被杀死，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什么？
“灵感检定！70/50，失败。你什么都没发现。”小密突然自己冒出来一下。
“擦，失败了还说个毛毛，现在结果不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么？”丁未心里吐槽道，但是至少明白了，他们的死因和他们看到了什么有关。
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鬼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只有等那两个警员醒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反正自己就跟着安娜混就好。
“到了，你回家吧。”安娜把车停在警局外的停车场。
“刚刚解决完你们调查方向的咨询，你就打算过河拆桥？太冷血了。”
“是的，我就是这么现实的女人，失望了吧？快走吧。”她没好气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都这个时间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吃顿饭？培养一下搭档的感情？”丁未跟上她。
“发生命案，我们凶杀组没有休息时间，你自己去吃吧，大富翁。”她快步向前走掉了。
丁未恍然大悟，怪不得路上还好好的，回来突然就变脸了，原来是看见自己停在停车场里的豪华奔驰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推理出那车是我的。17局的警察，天天受有钱人的压迫，把他们使唤得团团转，她不喜欢有钱人也是可以理解。
“但是被我盯上，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吗？太天真了，喵哈哈~~”丁未在心中安排了一个邪恶的计划，掉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开车回家。
......
安娜坐在办公桌前打着字，她要把丁未所进行的心理侧写和推论形成一份书面报告，提交给局长，并且自己开会讨论时还要用。
“嘿，安娜，今天和医生出去玩得怎么样？”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安娜的朋友和组员，一个老家是澳大利亚的瘦弱男人，他叫路克，今年三十岁，是个非常优秀的侦探。
她把目光从显示屏上移开，抬起头，就看见路克一脸八卦的贱笑，等着她的答案。
安娜翻了个白眼：“案件有了新的进展，等下午我们再探讨。”
路克笑了笑：“得了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看看那些女同事看你的眼神，你们早上都干什么去了？”
安娜转动小脑袋，看看远处的女警官，果然有不少人嫉妒地偷看她，还窃窃私语。
“她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嘿，早上局长找来那个新的心理医生，我亲眼看见他从几百万的奔驰跑车上下来，穿着打扮那叫一个帅气。你们俩一直就嘀嘀咕咕地，然后就开车出去了，现在你回来了，他不见了，你一边打字还一边露出微笑？别说那些女同事了，如果我是个基佬，我也会嫉妒你的。”
说话的是个黑人壮汉，叫做贾维尔，同样是安娜的手下和朋友，当警察前曾经是军队的狙击手，虽然个子不高，长得也丑，但却是一个好人，而且十分可靠。
“少来了，那是为了案子，我们去了凶案现场，如果你再乱嚼舌头，我就把你们俩派去街上给违章车辆贴罚单。”安娜没好气地继续打字。
“喔.....放松，放松，我们什么也没说，都是大家说的，你忙吧。”俩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希尔警官？哪位是凶案组的希尔探长？”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安娜纳闷的站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这边。
“哦，有人给你们点了外卖，我们需要个足够大的地方来放菜。”那个秃头的中年人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什么人点的外卖？还是给我的？难道是这次案件的凶手挑衅吗？”安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着眼前的送餐人。
“不，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说名字，只是让我把这纸条给你。”男人掏出一封折叠得很好的小信笺。
安娜深深看了他一眼，确实是个普通的餐馆老板样子，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接过信，摊开来看。
信上写的是：“请希尔探长和17分局的诸位在工作之余不要忘了吃饭，罪犯还需要你们去抓捕。”
署名是希区柯克，悬疑电影大师。
安娜果断翻了个白眼，那个混蛋，居然先斩后奏。
这是路克和贾维尔从她身后冒出了头，两人看着信，还不断地点头。
“他说的对啊，这个时间是应该吃饭了。”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不吃饭凶手也不会来自首啊。”
安娜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两个人太不争气了，就知道吃吃吃。
“把东西拿回去，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什么派对场所。”安娜义正言辞地说。
结果话音没落，领头的老板样子的人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求求你，一定要吃啊，他事先已经掏了大价钱定了好几桌顶级宴席过来，如果你们不吃或者吃得不开心，他就要找律师把我告到破产啊，还要找媒体把我们餐厅搞臭，让我们都去睡马路啊。我们家族经营这家餐厅已经二百年了，全家老小都指望着餐厅生活，我的孩子刚上小学，没了餐厅我们活不了啊，不如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他说完，就打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柱子上，幸亏路克和贾维尔反应迅速，把他拦了下来。
“嘿，老兄，不至于这么夸张，只是一顿饭而已。”路克说，把他按在椅子上。
“是啊，我们吃不就完了吗？我们吃啊。”贾维尔也点头说。
然后两人都看着安娜，安娜还想说什么，这时豪斯局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吵吵嚷嚷的？”
路克和贾维尔又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豪斯局长看了看送餐的餐厅老板，又看看周围听到这事的其他警官。
“哦？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吵的？大礼堂给你们了，去布置吧，让闲下来的警官也去帮忙，通知全分局中午聚餐。”
豪斯说完，立刻就有人满面笑容地去执行，请客请到送外卖，这么有诚意，为什么不吃呢？而且看样子还是局长的熟人，安全性没问题，那什么外卖也比警局售货机里冰冷的三明治要好吧？
豪斯看到立刻有人去执行命令，点了点头，又看向安娜。
“希尔警官，来办公室，我们聊两句。”
安娜气鼓鼓地跟着豪斯去了办公室，外面的人则帮着餐厅老板到外面卸车去了。
豪斯关上办公室的门，扭动着大肚子坐回到椅子上。
“安娜，你是怎么想的？”
“你看到他多讨厌了吗？想请我吃饭不成功，就擅自给全局订了宴席送来，而且你看看他的手段，砸钱，威胁，他简直是个恶棍。”安娜生气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那么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局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早上我们的警员是他治好的吗？”
“是的。”
“你们去了现场，他给你提供帮助了吗？”
“是的。”
“女孩们都羡慕你，人人都喜欢他的长相和豪车，局里除了你以外没人讨厌他，反而因为他治好了我们的兄弟而欠了他的情，对不对？”
“是.....是的。”
“那你是什么毛病！”
豪斯一拍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像吹风机一样对着安娜狂吹。
“我知道你讨厌有钱人，你的父母死于富家子弟的私下飙车。但是哈登医生有什么错？”
豪斯想了想又坐下，从柜子里掏出瓶酒喝了一口，慢慢地踱到窗口：“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使得你不要被警局的其他人孤立，你看看他们，在楼下搬吃的有多开心？”
安娜在椅子上坐着，就是不吭声，豪斯看了她一样，又坐回位置上，开始敲键盘。
“自从胡安医生退休，我们一直在物色新的心理医生，前两天，我在网上看到了哈登医生的广告，你也看看。”
他把电脑的显示器扭了一下，给安娜看丁未的脸书个人网页。上面有种种证书和文凭，还有荣誉奖状，尤其是最下面还有和前总统的合影签名和其他一些明星照片，当然是造假检定大成功的照片。
安娜的眼睛都睁大了，抓过鼠标来上下滚动着，仿佛要找出PS的痕迹。
“不用找了，我已经托人问过了，这些照片全是真的。”
豪斯仿佛知道了安娜在想什么，指着前总统照片里的那个保镖说道。
“这个人是我以前的战友，我专门打电话去华盛顿问过了，哈登医生以前确实是白宫医生中的一员。这些明星，我也用警局的名义，联系了他们的经纪人，他们拿着照片向明星本人求证，也全是真的。”
“不可能，他那么年轻......”安娜吃惊地说。
“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才去调查求证，警局的心理医生必须可靠，不能找一个骗子。但是求证过后全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米克哈登，是个真正的天才。”
豪斯把显示器扭了回去，又打开几个证书的验证页面，拧了回来。
“看到了吗？证书全是真的，他甚至是全美心理医生联合会的领导之一，如果我们被这个协会封杀，我们的警员以后出了问题就只能找神父了。”
豪斯也不管安娜还在不死心地求证，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去窗边默默吸烟，直到安娜麻木地停下动作。
“哈登医生可能是很有钱，但是他那也是自己挣来的，没有父母，还养大了一个妹妹，自己在学术上很有研究，而且名下还有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他以前也是个穷人，你为什么就不准别人赚钱变富呢？”
“我不知道，长官......”安娜茫然地说。
“哈登医生和许多官员还有明星关系很好，也许其中就有纽约的官员们。他能治好他们的心理问题，让他们开心，而这些蠢货们开心了，就不会找我的麻烦，我也会开心，也只有我开心了，17分局的大家才会开心，明白了吗？”
“局长，难道你是让我......”安娜大惊失色。
“不，不，安娜，我和你的父母也认识，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不会做什么出卖你来换取大人物欢心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你病了，自从你的父母以外去世，你就病了，开始讨厌有钱人，讨厌开豪车的人，而且这讨厌来得毫无理由。你知道你每个月会被那些上流人士投诉多少次吗？全是我替你顶了下来。”
“局长......”
“私下里，你还是可以叫我马丁叔叔，我帮你顶下投诉也只是因为一个优秀的探员不应该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刁难。不过这回，哈登医生出现了，他是个心理医生，也是个亿万富翁。出手大方，为人善良，英俊得像是好莱坞明星，你看看外面，大家都喜欢他。你的岁数也不小了，该试着和同龄的异xing交往下试试，找个男友什么的，不要总想着工作加班，同时也解决下你的仇富病，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你父母活着，也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吧？”
安娜耷拉下了脑袋：“好吧，局长，你说的对，我该解决自己的毛病了，这确实影响到了我的工作。”
“那就好，我们一起去礼堂吃饭吧，看看哈登医生给我们订了什么菜，我上个月才检查完身体，血脂超高，现在是不能再吃熏肉了。”马丁从椅子上站起来，领着安娜出了办公室往礼堂走。
“对了，他还威胁恐吓那个餐厅的老板，我们应该把他抓回来起诉他。”安娜想起了什么。
马丁豪斯哈哈大笑：“那就不是什么餐厅老板，那是个百老汇的话剧演员，你不觉得他表演得很夸张吗？”
“什么？这个混蛋居然敢欺骗警察。”安娜头发都竖了起来。
“那个人手上没有老茧，更别说热油灼伤或者菜刀划伤之类的旧伤了，如果真的经营一家餐厅几十年，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手？而且说跪就跪，说哭就哭，还要表演自杀，不是演员还能是什么？”马丁笑着说。
“这个演员还有哈登都是混蛋。”安娜捏紧了小拳头。
“如果是平时的你，应该早看出来了才对，你是不是情绪受到了哈登的影响？关于他的事情就不知所措了？”
“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先过去了。”安娜加快脚步，甩下马丁豪斯，自己捂着脸往礼堂走去。
豪斯局长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自言自语道。
“有改变就好，不说别的，至少要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啊。”
【作者题外话】：PS：喜欢的书友请点一波收藏，如果身边有喜欢克苏鲁TRPG的朋友也请帮作者安利一下，人物基本出场完毕，铺垫也差不多了，丁未很快就将进行第二次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