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开着自己的车，4S店赶在今天开业前已经把它修好了，本以为会有出诊之类的业务，没想到第一次就要去警察局。
17局离得不远，可以说是专门为上东区和下东区的富人服务的，这里的街道治安环境不错，但相对的他们也是压力山大，如果出一点点纰漏，就会被媒体放在放大镜下疯狂观察，可是杀人犯之类的也不会专门避开他们作案，所以就总是上电视被批评。
丁未把车停在警察局的停车场里，锁好，走进警察局。
“嗨，你好，我是米克哈登，你们曾经邀请我来这边给警员做心理咨询。”丁未对大厅的警察说。
“欢迎，医生，那边上三楼，我们局长在等你。”前台的警官很客气。
丁未点点头，走进电梯，这电梯有点年头了，稍微有点慢。
三楼很容易就找到了局长办公室，办公室有个大大的窗户，外面就是哈德逊河的景色。
“哈登医生？欢迎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局长是个白人胖子，稍微有些秃顶，穿着老式的背带裤：“我是局长马丁豪斯，欢迎来到17分局。”
“很荣幸能和维护城市安全的英雄们共处一室，为大家提供心理咨询，希望我为自己所爱的城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丁未开始扯瞎话。
但是无疑局长听了很高兴，他笑着开玩笑道：“钥匙纽约的市民都像你这么热心，我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丁未只能顺着说：“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以能帮助人民卫士为荣。”
局长点点头，说道：“很不幸的，以前一直帮助我们的胡安医生最近被检查出了癌症，我们不能再让这样的好人为我们的事耽误治疗。我们在网上刚好看到你的广告，你的专业能力和履历无可挑剔，所以我们想要寻求你的帮助。”
“这没有问题，我会腾出时间来为警局服务。”丁未说。
“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知道你是按时间收费的，虽然我们没有给你付款的经费，但是也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豪斯局长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伸手扶住门框，扯开嗓子喊道：“希尔警探！来我办公室！现在！”
没一会，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女子在办公室门口把头探进来：“头儿，你找我？”
豪斯局长对丁未说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凶杀组的组长，安娜希尔探长。这位是胡安医生退休后新来的哈登医生，你带他去给小子们做咨询吧。”
安娜上下打量了一下丁未，没有什么表示：“跟我来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哪个女人看到丁未现在的假脸不为所动的。
虽然安娜个子高，身材好，而且长得像好莱坞的凯特贝金赛尔，看上去又漂亮又有英气，闻起来还香喷喷的，可丁未还是觉得她可能是个蕾丝边。
安娜不知道丁未在想啥：“这是分析室，这是审讯室，这边是会议室，这是休息室，那边是卫生间，我们一般都坐在大厅中间的办公桌，如果我们不在，就是出警了。我们凶杀组如果出警，就代表事情大条了。”
“哦，那么希望以后我每次来都能看到你吧。”丁未回答道。
安娜好笑地看了他一样：“心理医生都这么会说话吗？但是勾搭我是没用的，你要是没有真本事治疗好我们的警员，那我就把你扔出去。”
“放心吧，我的技术试过的人都说好。”丁未对她挑挑眉毛。
“下次你再对我性骚扰之前，要记得我是带枪的。”安娜斜眼看着他。
“好吧，霹雳娇娃，我的病人在哪里？”丁未无奈地说。
“他们哭的太厉害了，我们只能让他们呆在审讯室里，那里有隔音设施。”安娜指了指靠墙的一个房间。
“哭？还是他们？”丁未感觉有些稀奇。
“怎么？对你们心理学家来说，男性的‘他们’就不能哭吗？”安娜似笑非笑地问。
“不，对我们心理学家来说，如果一个人哭，可能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或者打击，使他通过眼前的景象联系了以前的过去回忆。但是他们，复数的‘他们’，几个人怎么会有相同的痛苦回忆呢？他们是孪生兄弟吗？”丁未问。
“这该你来告诉我。”安娜耸耸肩。
“旁边是观察室吗？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和审讯室隔着一面单向玻璃，我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的那种？”丁未看到了旁边的房间。
安娜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我不用进那个充满哭声的房子，只要隔着玻璃就能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什么？心理医生不用交流就能知道别人想什么？你是灵媒还是骗子？”安娜不满道。
“你要相信我的专业，而且灵媒和骗子本质是一样的。”丁未推开观察室的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比较暗的小房子，只有一个发黄的灯泡，还有一个录音机，收录着隔壁的声音。
“我能不能......”丁未看了看录音机，对安娜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可以，你听吧，其实我也听过，都是毫无意义的胡话。”安娜做了个请自便的表情。
“能说说他们怎么成这样的吗？”丁未看着隔壁审讯室里的两人，他们正在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他们进入警队时间不长，对于尸体还是有些敏感，今天我们在哈德逊河上游的货运码头发现了几具尸体，场面比较血腥，然后他们就疯了。”安娜看着天摇了摇头。
“你们在警察学校不是应该学过吗？专门有简单的法医知识，算是犯罪现场调查的一部分。”丁未疑问道。
“你还挺了解的，只是今天的尸体不同，我都有点恶心。”安娜把自己的金黄色长发向后理了理。
“什么样的尸体？”
“你问这个干嘛？”
“关系到是否和他们的精神世界存在潜在关系。”丁未胡编起来。
安娜看了他一样，有些纳闷，但还是说道：“是一堆剥了皮的尸体。”
丁未瞬间严肃起来：“如果说是一堆没有皮的尸体，而且他们的死亡时间相近，是不是可以判定案犯有多人？”
“有很大可能是这样，这也和治疗有关系吗？”安娜点点头。
丁未趴在玻璃上，看着另一面痛哭的两个人，他们那哭天喊地满地打滚的痛苦样子，不用问小密，丁未都知道这是受到了精神冲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丁未还是在心中呼唤小密
“心理学检定，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理学检定33/71，通过，你通过他们的面部肌肉痉挛幅度，眼角的轻微撕裂，以及恐惧的表现形式。分析出他们曾经看到了远远不止于血腥尸体的东西，那样东西使他们的意志力受损。表现为不受控制的情绪崩溃。”
丁未看了看安娜，又重复了小密说的话，安娜也比较茫然。
“我们出现场时一起去的，没有什么东西啊？”安娜皱着眉头，思考着。
“有时候新人的运气比较好，他们可能发现了你们没发现的线索，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是说不出来的。”丁未离开玻璃，转身坐在一把椅子上。
“你能治好他们吗？”安娜问。
“我是有治疗他们的方法，强效的精神抚慰剂，但是使用后他们可能会陷入沉睡，短时间内是无法给你们提供线索了。”丁未掏出了苏小诺做的万忧解。
“那就治好他们吧，线索我可以自己去寻找，但是再让他们这样哭下去，身体是受不了的。”安娜做出了决定。
“很好，这是百忧解，我去给他们喂药。”丁未晃了晃小瓶子，走进了审讯室，给嚎啕大哭的两个警员喂下了苏小诺的秘药。
简直是魔法药剂，喝下去就立竿见影，两个警员像是失去了伤心的理由，趴倒在桌子上睡倒了。
安娜招呼了几个强壮的警员把两人从房间搬出去，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显得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哈登医生，你的知识令人印象深刻。”安娜说道。
“不用客气，希望他们会很快醒来。”丁未回应道。
“我还要再去现场调查线索，没有时间送你回去了，下次再见。”安娜说完，就急匆匆地打算出去。
“不，实际上我决定和你一起去现场。”丁未站起身来。
“什么？你不能去，那是犯罪现场。”安娜皱着眉头。
“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犯罪团伙，而且心理状态有着独特的特征，我认为作为一个心理学家，我可以作为你们的顾问前往现场，帮助你们破案。现在案件已经发生了，上面和媒体对你们的压力很大吧？”丁未自信胡编。
“少自以为是了......你自己去和局长说。”安娜傲娇地走了。
丁未一笑，收起药瓶，去找豪斯。
果然在听说警员已经睡下后，豪斯很痛快地答应了让丁未和安娜一同前往现场的要求，还额外签署了命令，让丁未当上了顾问。
丁未拿着这张纸，回到了安娜的面前。安娜看也不看，只是招招手让他跟上。
坐上了安娜的车，两人在滚滚车流里走走停停。
足足一个小时后，才到达现场位置。
“唔......你的车应该重新清洗一下空调，它现在闻起来像是学校餐厅的拖把。”丁未下车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我以为你会说是像吉普赛人的地毯呢，先知。”安娜关上车门，检查手铐和武器。
“你知道吗？像这样剥别人皮的变态杀手，有很多都会重回犯罪现场，看看死者的惨状，或者是警察的无能，这能让他们感受到无上的快感。”丁未跟在她身后。
“哦，你想说什么呢？”安娜大踏步地向前走着。
“如果你有备用枪的话能不能给我用用？如果遇到凶手，我至少也要能自保吧？”丁未自己虽然有枪，但是今天去警察局，不方便带，就没有拿。
安娜停下脚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小腿裤子里掏出一把转轮给丁未。
“只有六发子弹，如果遇到凶手，希望你枪法够准。”
“宁可不要遇上。”丁未这么说着，但其实真正的底牌还是咒文和小密，丁未收起枪，跟在安娜不远处，继续扮演心理学家这样的跟班角色。
来到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水槽边，不用安娜说话丁未也知道这就是犯罪现场了，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地面，这个像是浴缸一样大小的水池里面，不知道塞了多少人，血迹到处都是。
“这应该是个移尸现场，不是第一现场。”丁未说道。
“是的，这我知道，现场的情况完全说明了这一点。”安娜头也不回地单膝跪在水池边，检查着血迹。
“你还有不知道的，就是凶手为什么选择这里？假定凶手是前天晚上弃尸，这里发生了什么？”丁未四处打量。
安娜站起身来：“那你说说为什么是这里。”
“罪犯处理尸体往往是两种方式，一种是藏尸，包括埋掉、碎尸倒下水道、或者干脆吃掉，这种行为的心理就是隐藏，熟人作案居多，凶手不希望被发现。第二种的，就是抛尸，比如丢弃、摆放、悬挂种种，这种行为往往代表着反社会，抛尸的话流窜作案比较多，凶手和受害人没有联系，所以不怕尸体被发现。如果是特殊摆放或者炫耀式地悬挂，那么就应该考虑是在向警方挑战，我们就面对的是疯子了。”
丁未胡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果然把安娜糊弄住了，她现在看起来很相信丁未的业务水平了。
“那你说怎么办？”安娜收起手枪，附近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警察留下的黄色警戒线和各种标记的标签。
丁未绕着鲜红的池子转了两圈，又仔细看了下血迹，开口说道：“我还没有见过现场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安娜把手机调了调，递给他。
果然是四具尸体，全身的皮肤不见了，身上还好好穿着正常的衣服，四个人被杂乱地堆放在这个小池子里，面孔全部朝上。
【作者题外话】：PS:天气太热了，感觉身体被掏空，看在辛苦劳作的份上，收藏来一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