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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僧非僧兮道非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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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邋邋遢遢,鼠眼塌鼻,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干瘦老头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说他是个僧人,是因他剃了一个光头,说他是个道人,是因他身上穿了一袭道袍。

刘瑾笑道:“主子,奴才就说这里没什么神仙,看这老头儿,便是个四不象的角色。”又对那老头儿说:“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却还要睡,莫不是昨夜神游去了。”

那老头儿应声道:“我乃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然是想睡便睡。”又向四人上下打量一番,便道:“几位是来添香油钱的吧。”

刘瑾道:“哪有进门便问人要香火钱的。”

那老头儿道:“来这里的,无非一是礼佛祈福,二是游山玩水。若是礼佛,自然要上些香油,老衲拼着不睡觉也接待一番,若是游玩的,且莫要打扰我入梦清修。”

正德道:“敢问这里是不是寺院,阁下是不是僧人?”

那老头儿道:“这里是文殊禅院,老衲自然是僧人。”

正德笑道:“这天下间哪有僧人穿着道袍的,你可有说法?”

那老头儿拍拍身上道袍,抖下几根稻草,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连这臭皮囊都是虚幻的,何况这身用来遮羞的烂布。小施主如此拘泥于色相,终此一生也难见我佛真谛。”

众人不禁哑然。

那老头儿见众人如此,便道:“各位若要游玩,请自便,老衲恕不奉陪了。”

正德见他有趣,便道:“我们是来礼拜文殊菩萨的,还请大师请寺中主持出来一见。“

那老头儿听此,正容合什道:“老衲无果,便是这寺中的主持。”

刘瑾笑道:“你这寺院,不会只得你一人吧。”

那老头儿道:“正是,这里主持是我,知客僧是我,打扫门庭的也是我。”

刘瑾摇头道:“你这主持端的是古怪,怕是你手下的人不喜欢你,都走散了。”

无果道:“这禅院本是荒废的,老衲来时一个人,现在也是一个人。”

正德道:“天色已晚,我们还是礼佛要紧,请无果大师引路。”

众人穿过前庭,庭院虽是破落,倒也是收拾得干净,地上青砖没半点绿苔,厢房梁上还筑了数个鸟巢,雏鸟吱吱乱叫,颇有生气,院中还植了株菩提树,枝叶繁盛,翠如碧玉。尾随无果到了中殿,众人张眼一瞧,只见宝殿正中供奉着文殊菩萨,左手却是太上老君,右手竟是先师孔圣人,墙上壁画有绘的是鲁班制器,有的是岳武北征,有的是苏武牧羊,虽皆栩栩如生,但也不由大呼奇怪。

刘瑾嚷道:“我说无果大师,你这里供奉的奇怪,这墙上的画倒也罢了,怎么正中却把这道家和儒家的圣人都放上去了。”正德和钱宁也是摇头不已,心道这修寺的人定是失心疯了,居然三教九流一窝子端,难怪香火如此的冷落。

无果怪眼一翻,道:“佛也罢,道也罢,儒也罢,无非是导人向善,不生恶念。有何不同?俗人来此,无非是求子的,祈福的,许愿的,这些俗人前生不积福德,何来的现世善果,一朝有事,便想找个神仙救急,所谓临时抱佛脚,又有哪个神仙愿意帮他一把的,既然如此,你且说求哪一家又有何不同?我把这许多可信的都摆上了,他们也不用东奔西跑的拜完这个拜那个,在这里一口气的都拜完了,还省了水脚路钱。”

刘瑾哑口无言,无从反驳,于是定睛一看,又嚷道:“我虽则不识字,说书故事却听得不少,文殊菩萨是骑狮子的,你上面供的菩萨那么是骑了匹黑马?”

无果合什道:“阿弥陀佛,佛曰众生平等,菩萨,男子,女子,狮子,黑马,蝼蚁,莫不如是。文殊大士尚不计较这狮子和黑马,我等又何必在意。”

正德听得此言,心中忽有感悟,便也合什道:“无果大师,我等确是失礼,请原谅则个。”

刘瑾却道:“主子,你莫轻信这疯颠僧人,依我看这里香火冷落,定是不太灵验。”无果嘻笑道:“心诚则灵,这与香火旺不旺,又有何关系。我说诸位施主,这里的香火可是灵得很。”

正德正想礼拜,却左右找不着一个蒲团,更无香烛,便问无果:“大师,这里可有蒲团香烛?”

无果道:“礼佛由心,那落于名相的礼拜是最下一等的,那蒲团香烛之类的俗物,此处一件也无,施主请随便。”

刘瑾摇头叹道:“居然穷得连个蒲团也买不起,跟着连几炷香都省了,还嘴硬的很。”

正德无奈,只得就地跪拜,心中默默祈祷,望菩萨保佑阿木达和凤儿逢凶化吉,来日相见有缘。

礼拜完毕,正德要刘瑾给无果供奉些香火钱,便要告辞。

那无果大师却道:“诸位来此,也不求个签占个卜,既不是入宝山却空手而回。”

刘瑾笑道:“你这邋遢僧人好生贪财,我家少爷把这香油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把这占卜问卦的小钱也赚了。”

无果道:“老衲还未升仙成佛,当然要买五谷填肚充饥。诸位衣着光鲜,想来不会在意那几个小钱。”

刘瑾道:“你的签可准?”

无果道:“当然是准的,不然便污了我的大名。”

刘瑾哧的笑出声来,抚掌道:“也好,我当是找个乐子,且来试你一试。你若说得出我们的来历,这钱少不得你的。”

无果走到殿门旁的小桌,拿出些笔墨,道:“这位施主,且来写个字。”

刘瑾怪眼一翻,道:“刚才不是说求签的么?怎么又换来个测字?”

无果还是懒洋洋一付态度,道:“占卜也罢,问卦也罢,求签也罢,测字也罢,无非就是大伙儿都想催吉避凶,那男的问个前程,女的问个家宅,都是一样的。”

正德见这无果极是有趣,便对刘瑾道:“你且试试他。”

刘瑾道:“这厮明知我不识字,这是欺负人,要我现丑。”

钱宁见正德这几日为凤姐的事,郁郁不欢,这时兴致甚高,不想拂他的意,便道:“大哥,你随便写个字给他,如若不准,满嘴胡说,小弟我打他个满地找牙。”

刘瑾没奈何,搔头抓肚,脑中也没挤出几点墨水,肚中更是连根草也找不出,来去只会写得自己姓名,于是捺袖赤臂,扎起马步,颤悠悠地在纸上画将起来,是他是画,全无半点虚假,且看他左一笔右一笔,上一笔,下一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中念念有辞,才把个“瑾”字凑齐。

正德笑道:“你这奴才,居然写字时还口中嘟囔,你念的是什么符咒?”

刘瑾道:“奴才是在数笔画,这瑾字只得横竖两种笔划,而且皆有定数,总共是横十竖六,数得准了,这字也就对了。”

正德大笑道:“有理有理,难得你想出这记字妙法。“

无果瞄了一眼,便道:“这位施主,你写的这个瑾字,要问什么?”

刘瑾放下笔时,犹如卸了千斤重担,正松了口气抹了把汗,听无果问及,便道:“你且说说我的来历。”

无果道:“诚惠白银十两。”

刘瑾睁大双眼,盯着无果,忽地破口大骂:“你这秃驴是想钱想疯了,居然问个来历也收如许的贵,直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当了石头。”

无果摇头摆脑道:“我这里计价是有个分晓的,这富人来时,是银子当石头,这穷人来时,我是把石头当银子。”

正德正乐不可支,便要钱宁给了十两银子,道:“大师快快道来。”

刘瑾道:“主子,莫便宜了这厮,若说得不准,咱们即时把这破寺也拆了。”

无果道:“拆不得,拆不得,这时候还未到呢。”说罢指着那个“瑾”字,慢吞吞道:“施主,你这瑾字,写出了你的来历。你看,这左边是个王字,道明你是一位王爷身边的人,这王字不是一般的大,呵呵,说明这位王爷不是一般的王爷。”

刘瑾愕然,钱宁却道:“你看我们衣着,便知不是一般人物,这个作不得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无果又道:“右边上部是个廿字,再下是个中字,这位施主,二十岁时跟了一位王爷,还净了身,是个中官。”

刘瑾搔搔头,道:“若看出咱家是个中官,倒还不难,但这二十岁却是准了,我确是二十岁时开始服侍主子的。”

无果又道:“那中字之下,你写成了圭字。”

刘瑾忙定眼一看,喃喃道:“近来少练这字,忙中出错,居然多写了一横。”

正德不由又是大笑,道:“请大师快快把这圭字也道来。”

无果道:“重土为圭,圭者,玉也。施主既为人仆,仆者须忠,以心为玉,足其见坚。你对主人忠心无二,是个忠仆。”

刘瑾道:“你这话算是对了,我对主人忠心不二,是个大大的忠臣。你说我这来历,说准也准,说不准也不准,没让我服气。”

正德笑道:“有趣有趣,我也来试试。”上前提笔,心想道,我且为难你一番,深思片刻,写了个“一”字。

刘瑾抚掌道:“这字我倒认得,是个一字,这下看你怎么说。”

无果尖声道:“这位施主贵不可言,价钱更贵些,诚惠白银五十两。”正德也不和他计较,让钱宁给了。

无果将白银在手中捻了重量,点头道:“这字也不难解,这一字,写得四平八稳,如天际一线,浩荡无边,老衲说,施主刚从关外草原回来。”

众人大吃一惊,若说是猜,也猜得太准了。

正德道:“这个不难,这里离关外甚近,不是出关的,就是入关的。你且说说,我在草原上发生了什么事?”

无果鼠眼微闭,沉吟片刻,道:“这一字,施主又写得宛如女子娥眉,施主定是在草原上遇上了一个心仪的女子。”

这下正德更是愕然,急问:“你若说得出这女子模样,我便真服了你。”

无果叹口气,拢手在袖,道:“一者,万中无一是也。此女子聪明秀慧,能过目不忘,文章锦绣,不让折桂须眉,容貌若仙,有沉鱼落雁之姿,如此佳人,实在是万中无一。又,一者,独也,早年父母双亡,更无兄弟姐妹。施主,你看这个一字,空荡荡全无所托,直是以天为被,以地为榻,所谓居无定所,漂泊流离,可怜,可怜啊。”

这下众人眼中这邋遢老僧顿时变成了西方弥陀佛,头上如有光环,心里暗称神人。

正德猛地催前,双眼盯着无果道:“敢问大师,此女子现在身在何方?是吉是凶?”

无果睁开双眼,朗声道:“施主,你问这吉凶,可得拿出点诚意来。”

刘瑾见此,忙道:“银钱事小,你快快把这女子去向道来,多多银钱也给你。”

无果又闭上眼,默然不语。

正德急道:“大师,你要多少银钱,我倾所有,都可给你。”

无果睁眼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富有天下,寻常银钱,不足以表诚意。”

正德沉吟道:“银钱俗物,当不入大师法眼,还请明示。”

无果呵呵笑道:“老衲要施主发个愿而已。”

正德道:“请大师示下。”

无果合什道:“老衲想请施主在佛前发愿,今生之内,亲身布施天下所有文殊法场,银钱倒是大小不拘。”

正德毅然道:“这有何难,只要保得凤儿平安,能与之偕老,我愿立此誓。”说完推金山倒玉柱,对着殿中文殊菩萨大像立誓起愿。礼毕,对无果道:“现在请大师明示。”

无果合什道:“善哉善哉,人世间男女情痴,居然如许。”指着那纸上一字,道:“施主是要另写一字,还是仍以此一字推测?”

正德道:“仍以此字,从一而始,从一而终。”

无果道:“从一以始,从一而终。施主这个誓倒是不必,这女子命中无正室的福分,你且善待她便是。”

正德心道,能与凤儿相守至老,我也愿从一而终。

无果道:“这一字,犹如红线,这生和施主定可天结姻缘,施主无须忧心。这女子现今虽是流离失所,却也无甚凶险。寻常女子十六出阁,这女子却要二十,想来和施主还得有些时日方可相见。”

正德急道:“大师可否道明她的所在,我实在是急于寻她。”

无果摇头道:“天意如此,勉强不得。”

正德握拳顿足,道:“还请有个准期,让我纵是苦等,却也可安心。”

无果道:“也罢,你若守诺布施天下文殊道场,五年后,去那烽火纷飞,刀兵相加之地寻她吧。”

正德还想再问个仔细,无果连连摆手,道:“不必再问,此乃天机。”又伸个懒腰道:“趁这天气还好,老衲还要去睡个好觉,各位自便吧。”说完施施然回后边禅房去了。

钱宁低声道:“主子,这大师通晓天机,你莫要惹恼了他。不如改日再来拜访。”

正德只得点头,众人打道下山。

回得山脚军士驻脚之处,天色渐暗,回头再望,只见那文殊禅院在苍苍暮色中,更显*幽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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