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刘医生，今晚你值班啊！要不要一会我给你带点吃的过来？”
天南市一家附属医院，一位十八九岁的女护士微红着脸笑道。
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刘建明，长得有点帅，重点是单身。
她们在医院整天面的不是一帮四五十岁的地中海，就是凶恶的护士长，难得遇到一个同龄的帅哥同事。
刘建明是这个月才来的，之前他是燕京一家二甲医院的医生，后台很硬，这次一下放就是主刀，估计明年成科室主任也不奇怪。
“谢谢你小苗，不麻烦了，我自己带了便当，一会热一下就行。”刘建明微笑着婉拒对方的好意。
“哦，要是需要的话尽管说一声，千万别客气。”叫小苗的护士有点失望，强笑着脸。
看着她离开，刘建明苦笑摇头，“自己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难不成要单身一辈子？”
小时候他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本领，那就是眼神特别好，好到什么程度呢？能看见孤魂野鬼在面前飘。
当时他把这事告诉别人，人家都说他疯了，为此他还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和别人说他能看见鬼，整天神经兮兮，都快成自闭儿童。
长大以后读了医科大学才好点，但也因此养成一个习惯，就算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夜晚十二点，刘建明顺着病房一间间的查房，从二楼到一直到六楼，遇到病人被子没盖好，他还得帮忙盖被子。
查完六楼，他迈步上七楼，七楼是重病户房，住这里的大多都是生命有危，半只脚踏入阎王殿那种。
刚上七楼，一间病房门口就坐着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刘建明还以为是哪家的家属，也没太在意。
等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不对，这两“人”青面獠牙，脚下皂色长鞋，一副衙吏打扮，腰上还缠着一条铁链。
“牛哥，今天你抓几个了？这个月标准达到了吧？”
“还没呢，可能有点悬，加上今天晚上这一个还差四个，嘿嘿，老马，你看咱们俩关系这么好，要不你分两个名额，让我好交差。
回头我请你喝酒，并且下个月连本带利还你三个，怎么样？”
“行倒是行，不过一顿酒可不够，至少五顿，要不免谈。”
阴差咬牙点头，“算你狠，五顿就五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刘建明腿肚子有点哆嗦。
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今晚八成是遇到那啥了。
虽然他从小到大见过的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像这种传说中的阴差打扮，他还是第一次见。
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拿着手上的记录本看了一眼，确定房间号没错后径直走了进去，从头到尾没有看门口椅子上的“两人”一眼。
随手把门关上，刘建明深吐了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还没等他观察病人，一阵阴风从他背后袭来，瞬间汗毛竖起，一阵鸡皮疙瘩。
不敢回头，弯腰假装记录病人的心电图，看一下瞳孔，然后快速签字，完事转身就要走。
签字的时候手有点抖，幸好他签的是行书，两笔就画完了，要是写楷书的话，在这种状态下肯定和小学生写字水平有一拼。
回头的时候差点把他吓一跳，他的脸和阴差面对面，中间只差几厘米。
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看到对方鼻孔里的黑色鼻毛，一想到他刚刚弯腰检查病人，这个鬼差就是这么贴身站他背后，不觉菊花一紧。
穿过阴差身体时身体一冷，打了一个激灵，幸好阴差是背对着他，不然此刻刘建明肯定要暴露。
鬼差无形，哪怕是穿过普通人身体，也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还没等刘建明开门，心电图一阵“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图线不再平直，而是不停的上下起伏。
转身快速按下床头的警报开关，刘建明用手试了病人鼻息，已经微不可察，胸口则是上下快速起伏。
“啪！”
病人痛苦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劲大得出奇，跟铁箍似的。
“深呼吸，挺住，想想你的家人，医生马上就过来！”
刘建明不停地鼓励着他，这个时候职业的原因，他也管不了旁边的两个阴差。
“哒哒哒哒！”门外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哐当！”几个医生急促的走了进来，看见这个情况后道：“刘医生，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懂主任，我的手被他抓住了，你们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病人虽然七八十岁，但此刻的力道比年轻人还猛，怕伤着老人，他没敢强行掰开。
一个医生在老人手臂上按摩推拿，放松他的肌肉，企图让他放开刘建明，其他医生则是在抢救。
“嘶！”
不到半分钟，老人筋骨得到舒缓后放开手，刘建明手腕上留下五个青指印。
“这小子还真有种，这种情况下一声都没喊。”阴差在一旁说道。
“他当然不能吭声，现在老人正在抢救，一旦声音打扰其他医生，怕是会影响救援。”
“老牛，你是糊涂了吧！既然我们能来这里，说明这个人死定了，不管他们怎么救都没有用。”
“是啊，阴差拘魂，说明老人死定了。”刘建明脸色有点苍白的想到，但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消失，他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嘟……”
随着心电图的停止，老人闭上眼睛，手臂无力掉下。
“救不了了，老吴，把时间记录好，开出死亡证明，通知太平间的人过来领人。”
“走吧刘医生，刚刚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这算什么辛苦。”刘建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疼痛的手腕这时候已经麻了，他也不在乎。
没有坐电梯，刘建明选择走楼梯间，安静的楼梯间只有他皮鞋“哒哒”声音。
四楼楼梯间灯光突然一阵闪烁，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小伙子，对不起，刚刚把你捏疼了吧？”
刘建明瞳孔一缩，回头一看，在他背后七八步台阶上，刚刚死去的老人站在那里，两位阴差一左一右守他身边。
老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衣服都还是病服，脚上打着赤脚。
“老牛，这小子能看见我们！”
另外一个阴差冷笑一声，“亏在小子刚刚还演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