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大呈子啊，你的过去也是够复杂的……”
“这又出来一个寂静相化身，这要如何处理啊……”
无奈之下，空桑摇摇头，转身走向二楼的位置。
黄泉水鬼依旧将那些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医生、护士按在黄泉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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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的，似乎非常喜欢做这种事情，兴奋的哈哈大笑。
此时，一个被按在黄泉水里的医生冒出头来：
“这位先生，你现在要去二楼吗？”
“二楼可是有趣的很，哈哈哈……”
笑声中，空桑猛地转过身，镇魂锤重重地敲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噗通！”
这一锤子，直接将这医生锤进了黄泉里。
空桑深吸口气：“真是……水鬼都闭不上你们的嘴巴！”
“呼……罪过罪过……”
“在这么下去，我人都要抽象了。”
空桑嘴角抽抽，转身上了二楼。
刚刚踏足二楼的台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便传入耳畔之中。
那是德吉的声音！
“大呈子！”
空桑脸色一变，快步冲入走廊，直接锤翻了迎面挡路的一些医生护士之后，急匆匆的来到了电疗室的门口。
不由分说的，空桑挥动镇魂锤，重重砸在了门上。
“砰！”
房门立刻变相，空桑顺势抓住门把手，用力往外一拉。
“轰隆！”
门框金属一阵脱落，墙壁上的石灰也是斑斑破裂！
空桑将拉坏的门随后往旁边一扔，看着被绑在电击床上的德吉，凶神恶煞的就冲了进去！
几乎是本能的，空桑神情冰冷的看向了科室主任和其余几个医生。
就在他动了杀心，准备将这些人全部毁灭的时候，一阵宛若清泉滴落的声响下。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下来。
随后，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空桑转身看去，是刚才分别不久的寂静相化身。
“打更人，许久不见了。”寂静相笑道。
空桑眉心一皱：“我们开始刚见过面。”
寂静相化身摇了摇头：“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时间线可不同，你只是跨越了楼梯，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在时间长河当中经历了许久。”
空桑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所以……你现在来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对于空桑这种有些烦躁不安的焦虑情绪，寂静相化身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转着经筒。
“凝神定气，转经的声音，会让你平和下来。”
空桑一脸古怪的看着寂静相化身，对方的眼神非常的真诚。
寂静相化身又道：
“所以……”
“你现在想要杀了他们吗？”
空桑冷笑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寂静化身转摇了摇头：
“可是，他们这样折磨德吉，并非他们自己的本意。”
“那是他们体内的邪恶被放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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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对这样的解释并不认同：
“按照你的意思，他的邪恶是有人诱导的，所以就能泯灭其翻过的错误了吗？”
“不！错就是错！”
“当然，因为原因不同，应该付出的代价也自然不同。”
“哪怕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在血债累累之后，要为自己的过往赎罪？”
“哪怕……他们也有苦衷。”
“这才是规则，也是定数。”
空桑盯着寂静相化身，幽幽说道：
“当然，血海观音的确是从中作梗！”
“可是……这些医生和护士，原本就对病人不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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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心中如果没有这些邪恶的念头，就算是血海观音的力量，又如何凭空给他们制造这样的邪恶思路呢？”
“说到底，血海观音只是将他们体内的邪恶念想催化了而已！”
“一个医生，心里却想着折磨病人，这就已经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
寂静化身点了点头：“但是……”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过杀心。”
“按照你的意思，他们都该死了。”
“包括你，你难道没有在对不该死之人的身上，动过杀心吗？”
空桑眉头紧皱：“所以，你这又是什么思想？”
“坦白说，我不信佛。如果你要以佛理让我放下什么，还是免了吧！”
寂静相化身笑道：“那就说的现实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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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的种子已经种下。”
“现在的你，就算救了他一次，又能在这时间长河当中救他多少次？”
“你救了他这一回，难道……他就不会变成以后的刽子手吗？”
“对于德吉而言，这段回忆，就是他要度过去的苦海。”
“如果需要通过你来斩碎一些不该存在的记忆，从而达到帮助他的效果……”
“且不说他的心性再也无法圆满。”
“现实当中，因过去被更改的因果，你能承担吗？”
“既如此，那还让我进来做什么！”空桑怒吼道：“如果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话！血海观音岂不是戏弄于我！”
寂静相化身摇摇头：“请你冷静下来，并仔细想想，你进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理解了贡布之死，你可怜它，但是尊重它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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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上去，你只是为了保证德吉的安危。”
“但是，你完善了贡布自己的因果情债。”
“接下来，就是这一幕。”
“是用力量断绝痛苦，以此来帮助德吉逃避一个片段、一个记忆。”
“亦或者是……将这种痛苦，正视起来呢？”
说着，寂静相化身缓缓后退了几步，身体再度开始消失。
“希望……在上面的楼层，我依旧看到你，打更人。”
话音落，寂静相化身消失，时间也恢复正常。
那名科室主任，顿时谨慎的看着空桑：“你是什么人！”
德吉更是哭喊着看向空桑：“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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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怒骂声、痛哭声混杂在一起。
空桑呼吸急促、双手颤抖。
水鬼们感应到空桑的愤怒，已然从黄泉当中探出了脑袋。
这一幕，看的房间之内的医生护士惊叫连连。
该动手吗？
若是动手了，然后呢？
这一刻，空桑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就好像……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观望着这些。
在自己的背后，在自己所察觉不到的某个角落，仿佛有另外一双眼睛，也在注视着这些。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心中的愤怒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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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空桑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后退了一步：“抱歉。”
说着，空桑红着眼转身离开。
哪怕耳边传来德吉凄惨的哭嚎之声，也再未回头！
……
当空桑来到三楼的时候，楼梯口，就站着血淋淋的德吉。
这让空桑有些一愣。
德吉……站在这里做什么？
而且，就外貌来说，德吉似乎长大了不少。
因为有些小的病号服，从而裸露出的手臂和脖子处，更有着许多触目惊心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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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看的空桑心中隐隐作痛。
忽然：
“嘶啦！”
德吉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尖刀，带着癫狂的笑容直接刺向了空桑。
空桑眉心一跳，连忙躲闪。
却见德吉的攻势并未改变，竟是直接刺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
“噗嗤！”
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护士，就这样被德吉刺穿了胸口！
凄厉的哀嚎之中，倒地的护士还在挣扎，身体呈现着怪异的扭曲。
德吉见状，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一脸狰狞地坐在护士的身上。
匕首再度刺入护士的喉咙里！
“噗嗤！”
迸溅的血液下，德吉直接将手指探入到护士眼中，旋即：
“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声尖叫，护士的眼睛被德吉挖出随手丢在了一边，在确定护士死去之后，才站了起来。
随后，他看向了一旁忽然出现的卓亚，亦或者……是观音明妃。
观音明妃将眼珠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笑眯眯的表情亦如血海观音：“照见贪欲之眼，这是我最需要的供品。”
德吉缓缓站了起来，随后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看了空桑一眼：
“你不是病人，我没见过你。”
“你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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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是，我是误入其中。”
此时，空桑不由地看向了观音明妃。
对方……似乎并不认识他。
“既然误入，就赶紧离开吧。”说着，德吉看向一旁的观音明妃，语气生硬：“你还需要多少供品？”
血海观音笑眯眯地说道：“大概……需要将这里的医生、护士、病人全部杀了才是。”
“保留用来制作血肉金刚杵和血肉莲花的材料，其他人都必须要死！”
“横竖，我作为肉身供养的仪式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他们供养我的仪式了。”
德吉点了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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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张了张口，似乎想要留住两人。
可是，留住他们，能说什么呢？
而这第三层楼所昭示的时间，就仿佛是逐渐长大的德吉，。
这个阶段下，亡魂煞气和血海观音的力量，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体内！
“唉！”
空桑无奈的摇了摇头，甚至不曾去找寻那位寂静相化身，便径直上了四楼。
……
如果说，一楼、二楼、三楼，因为血海观音和观音明妃的影响，已经变成了一个魔窟。
那么眼前的四楼，就是他们举办仪式之处！
似乎还处于活着状态的医生、护士，以及精神病人，似乎是经过挑选一般，被德吉和观音明妃制作成了他于病院当中见到的血肉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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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冲天的怨气，徐徐凝聚成一条又一条的细丝。
隐隐的，似乎延伸到了精神病院之外。
紧接着，一种诡异的力量波动开始在精神病院内扩散开来。
空桑眉心一动。
这是……罗刹魔女？
此时，那一双满是贪欲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盯着德吉和观音明妃。
“这是罗刹魔女来此的时间节点。”寂静相化身忽然现身。
空桑点了点头。
他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空桑说道：“看到这一切，又能说明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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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相化身笑了笑：“你仔细想一想，血海观音是从香巴拉诞生的一种思想。但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有赵悦呈，有我，有血海观音。”
“与之对应的卓亚，有卓亚，有观音明妃，还有……谁呢？”
说着，寂静相化身笑了起来。
“带着这个问题，你可以去五楼了。”
“然后你就会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到底遗漏了什么。”
“你也会明白，血海观音到底想要让你看到什么。”
空桑沉默下来。
此时，观音明妃和德吉，似乎也注意到了罗刹魔女的动向。
但奇怪的是，两个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空桑见状，沉默片刻，带着心中的疑问，去了最后的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