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看着眼前倒地的尸体，一时间慌张无措，他自己也感受了，杨如柏的血是热的，是红的，是人才有的温度。。
张凡看着自己手边还滴着鲜血的斧子，慌忙一扔，而后拉着离他最近的余渐问道：“你一定看见，一定看见了对不对？杨如柏根本就不是人，哪有人影子会化成黑雾攻击人的呢？”
余渐看着张凡近乎癫狂和执念的模样，心下一片怆然，到底是谁把谁祸害成这样的呢。
余渐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凡说，他一个新手根本无法界定，什么是鬼神，什么是人类，他根本给不了答案。。
见余渐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张凡双手双脚并用，又转过头去找钟弈秋，他是老人了，他一定见过这样的，到底怎么算是杀的不是人，他一定知道的。。
看着张凡满脸的热切，钟弈秋只能无奈地撇过头，判定一事，从来不会跟随他们的意志而改变的，这个世界万物有灵，该当如何，他们自由判断，轮不到他们这些外来人置喙。
张凡的精神状态似乎在众人的闭口不提当中，终于达到了崩溃状态，他扔了斧子，满身鲜血的朝着黑夜冲了出去，就如那天冲进了白雾当中的杨如柏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余渐：“我们要去找他吗？”
钟弈秋摇摇头说道：“找不到的，找回来也没人有时间管他，一切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一时间醒着的三人都沉默不语，一切来的太快，根本没有准备，余渐和钟弈秋的心思都相对缜密沉静，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便会无限沉默下去。。
一直听着他们两个说话的秦越此刻却出声了。
秦越：“站着也不是办法。何忠义你把徐程程搬回去，想办法弄醒了，让她自己收拾干净。我和余深就近找个地方把杨如柏给埋了吧。总不能救让她这么身首异处的死了吧。”
一句话，让余渐和钟弈秋都动了起来，没人说说话，也没人有意见，照着秦越的分配就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他们没带铲子，就拿着斧头一点一点开凿。
秦越：“余深，我们这大剌剌地待在外面，真的不会被杀吗？”
余渐：“应该不会，这个世界每天死的人数应该是有限制的，不然，我们那天都被火燎了，怎么没像薛宝才一样第二天起来就殒命了。”
秦越一想去，确实如此，那时候本以为除了最终的幸运儿，第二天大家一起上西天的，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
有了余渐的推测，两个人的心态还是比之前好一点了，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减缓，余渐现在身上浑身都是的血液凝成的血冰溜子，实在是难受的紧， 想赶快弄完回去收拾一下。
等两个人埋完人，也不知道几点了，反正回去以后，警局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余渐和秦越朝着房间走回去，余渐洗完澡，还在擦头发，就听见秦越的肚子开始叫了。
余渐看了秦越一眼，秦越只能无奈的笑笑，说道：“你别管，饿过了就好了。”
余渐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但是，今天晚上却一直安静的不像话，余渐想了想，还是打开门出去了。
秦越紧张坏了，在身后疯狂喊他：“十一点了，你别乱跑，少吃一顿饿不死的。”
余渐看了看秦越笑着说道：“倒不是饿，我想喝点酒，不然我怕晚上睡不着。”
秦越翻身起来，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余渐：“不了，你待着，帮我把衣服收拾一下，不然明天没得穿了。”
秦越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便抱着衣服进卫生间洗去了。
余渐晃晃悠悠到了厨房，发现灯竟然是亮的，心中一凛，难不成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这杀身之祸是躲不过去可。
但是，余渐又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响动，慢慢走过去以后，发现竟然是孟潇。
余渐:“你大晚上的不睡，在这儿杵着吓人吗？”
孟潇似乎已经有点醉了，摇了摇手上的啤酒说道：“我睡不着，来找酒喝。”
余渐：“你这是白天睡多了。”
说完余渐便去冰箱里也开始翻找起来，看着余渐手中拿着的啤酒的时候，孟潇忍不住笑了出来。
孟潇：“怎么，你这白天砍树的时候，也在雪地里睡多了吗？”
余渐：“孟潇，你这嘴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死人都能给你气活了。”
孟潇：“我有这么厉害吗？如果有的话，张凡为什么没回来。”
余渐瞬间就被噎地说不出话了，最后抱着啤酒罐子，只能冒出一句：“张凡的事情，我很抱歉。”
孟潇一下子就被余渐逗笑了，醉眼迷蒙地看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道歉？这件事里面，你什么都没做错，何必道歉？”
余渐本来只是正常的想客套一下，没想到一下子被孟潇给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潇：“张凡的事情是他自作自受。这个世界里，冷静而有平常心的人才能活下去，张凡虽然冷静，但是心思太密太沉，什么事情都喜欢算上一算，早晚都是要栽的。”
余渐这才发现，在孟潇讨人厌的嘴上面，有一双清亮不染尘埃的眼睛，看的通透明白，不耽于情，不扰于物，
余渐：“你想的通就好，别太难过。”
孟潇看向余渐，似乎余渐讲了一个大笑话一样。
孟潇：“我这个人一想感情寡淡的很，今天张凡死了，我上酒纪念他。明天我与他便是尘归尘，路归路，互不相干了。”
余渐不知道说什么好，拉开啤酒罐子，和他碰了一下，随后便转身回去了。
余渐想，孟潇这种人才是最适合这个世界的，他冷静，镇定对于感情的处理也干脆利落，活着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但是却又不会过分的去算计别人，当真是长了个好性子。
余渐还在想什么，刚推开门就看见秦越坐在门口一脸无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