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夫人扎完针后，纳兰凌露叹道：“终究还是我大意了！”
看来对老夫人下手的人，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
“今后老夫人的饮食起居，还得靠两位嬷嬷再仔细些！”
对两位嬷嬷交代一番后，纳兰凌露才离开，带着守在院子外头的雪衣翠儿朝纳兰灵雪的院子去。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附近有人过来吗？”
翠儿摇摇头：“没有啊！”
雪衣却是抿着唇思考了一下：“或许有！”
纳兰凌露：“这个或许的意思是？”
雪衣朝院子左侧的小路看了看，道：“昨日小姐进去的时候，奴婢就觉着那边好像有人的样子，但仔细看却又没人！”
“今日小姐进去以后，奴婢想着昨日的情况，就多看了看那条小路，结果有一次回头就发现有浅绿色的衣衫一角飘过，但奴婢追过去又发现没人！”
纳兰凌露凝眉：“浅绿色的衣衫……像不像府里头丫鬟的衣衫？”
雪衣立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伸手扯了两下眼睛一亮：“像！”
呵呵。
看来问题果然出在那个熬药的丫鬟身上。
不过也不急着去找她，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纳兰凌露一路直接朝纳兰灵雪的院子去，结果在路上就遇见了纳兰灵舞与南宫云母女俩。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躲开。
“舞儿倒也不是太想要新的面首，毕竟还小，尚未及笄，只是如果借的话，又怕人说咱侯府……”
“是不能借，不过是一套新面首罢了，放心吧，你祖母她定然不会说什么，这次无论如何母亲都要让你在宫宴上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母亲说笑了，舞儿不过是幸得二皇子高看几眼，若说旁人，也不一定会瞧上女儿的舞啊！”
“你这丫头，信心都去了哪里？你打小就没辜负了自己的名字，在朝歌城同龄的姑娘中，若说你舞姿第二，还有谁敢排第一？”
“那也是母亲从小对舞儿的培养费尽了心啊！”
听着母女俩相互吹嘘着走远了，纳兰凌露才慢悠悠走进这个叫做落花院的院子里。
吴嬷嬷说当年纳兰灵舞和纳兰灵雪诞生后，老爷就提前让人安排好了这个特别的院子给她们姐妹俩一同居住。
这不是普通的三进三出院子，而是有着两间主宅两间偏房、所有建筑都是对称的院子。
左边的小桥流水与右边的小桥流水几乎就像是镜子里的一样，就连绿植都修剪得大小相差无几。
唯一的区别是，透过开着的窗户，纳兰凌露能看到左边的屋子里头摆设繁琐奢华，墙上还挂着狐狸毛的大裘，而右边则是门窗紧闭，连缝都瞧不见。
这感觉就像，对外看来，纳兰景与南宫云对这一双嫡次女是完全一样丝毫不偏心的感情，但实际上内里，大概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个中道道。
“走这边！”
观察一番后，纳兰凌露带着丫鬟直接敲响了右边的门。
就听一个丫鬟的脚步声匆匆忙忙跑来：“大夫终于来了！”
然而门打开，看到外头的人，小丫鬟脸色一变：“大小姐，怎么是您？”
但又不能将她赶出去，顿时两头为难。
纳兰凌露轻轻推开她：“听闻你家小姐身体不适，我过来看看！”
小丫鬟正要拒绝，里头就出来纳兰灵雪虚弱的声音：“让我大姐姐进来！”
这边的屋子果然要比左边敞开窗户能看见的简洁多了。
绕过屏风，就看到纳兰灵舞斜斜地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纳兰凌露顿时眉头都要打结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大姨……这是月事来了吗？”
明明昨日两人见面的时候把脉，她都好端端的，虽说需要开个方子调理宫寒，但事实上宫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啊！
纳兰灵雪闻言一愣，继而苍白的脸上都挣扎着挤出了红晕：“大姐姐说笑了，雪儿还、还尚未、尚未……”
噢，大姨妈还没来。
说的也是，自己不也没来大姨妈？
古人身体营养还不够，来大姨妈的时间可能也会晚一些。
想到这，纳兰凌露也懒得问，直接上前把脉。
两个丫鬟昨日就见到大小姐给三小姐把脉，因此这会儿也在旁一声不吭的看着。
“气血两亏，明明不是来大姨妈却是来大姨妈的款，你这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纳兰灵雪一愣：“大姨妈是谁？”
纳兰凌露摆摆手：“那个不重要，我是问你这虚弱没有力气的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纳兰灵雪想了想：“还记得，小时候是动不动就会感染风寒咳嗽头痛，或者腹泻，到了九岁左右，倒是突然就不怎么感风寒了，却动不动便这般身子酸软难受……”
“是定期的，固定每个月都这样吗？”
纳兰灵雪摇头：“倒也不是啊，说起来还挺好笑，大姐姐或许不知道，我这身体极不争气，但凡生病，都是在挺特别的时间，譬如每年的年宴前一日，或者前两三日，祖母生辰、父母生辰……甚至我自己的生辰，都必定病一场！”
纳兰凌露眼睛一亮：“你是说，你生病的时间都在重要场合的前一日？”
“嗯，是不是很不争气？”
纳兰凌露眼睛更亮了：“言下之意，外头的人虽然知晓我们侯府有双生女，但应该都没几个人见过你？”
纳兰灵雪叹气：“大姐姐说笑了，雪儿倒是想见人，但就这身体，能见谁？”
所以母亲说的对，她就只能是个永远依附于纳兰灵舞的人。
本来之前还以为可以与她彻底分开了，谁知又新来了一个圣旨彻底打碎了她的美梦。
虽说不想人命，但她的确也找不到可以不认命的方法了啊！
想了想突然开口试探道：“大姐姐，以后你若是嫁人，能把我一起带走吗？”
纳兰凌露正琢磨着丫的明明是失去精气血的状态，但没有来大姨妈，那气血都去了哪里？
突然听她这么一开口，顿时差点一口气憋死自己。
“说的什么话？带着你……带着你去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