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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心真是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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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天默然,对这郗超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恨是怨,郗超这么做,本无可厚非,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郗超既然许诺求情,最终竟然变卦,而王家为此几乎付出了全部家人的性命,只有叶重天,刘裕,王国宝三人侥幸留了一条命,郗超的行径实在不能让人原谅。

郗超发现叶重天的神色不好看,仍是忍不住道:“爽之,你要恨我便恨吧,我与你父并称当世,唤作‘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没有尽到朋友情谊,实在是可恨,而且后来相逢,我几乎一直在算计你。如果我是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叶重天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郗超临死有了悔意,只是恨他能恨多久?

叶重天洒然一笑:“郗叔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我交锋,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你与我父并称,你能顾念旧情,相信九泉之下老父也会原谅你的,不然我爹王坦之也不配与你郗超并称当世了。”

“好后生,我还有最后一件未了心事,你可愿帮我完成?”郗超笑得如同一个孩子般纯真。

“郗叔叔,但有所命,义不容辞。”叶重天道。

“我因为支持桓将军北伐,与老爹和舅舅政见不合,上次为了从你爹那个抠门家伙手中弄到粮草,更是把我爹的宝库一日之间花个精光,我爹放话再不许我进郗家的大门,否则打断我的狗腿,我虽然不肖,临死之前还希望能够认祖归宗,爽之,你能送我的尸体回去么?”

叶重天点头答应:“落叶归根,令尊看到你的尸体恐怕也不会再责骂你了。”

郗超眼珠一眨,竟然顽皮一笑:“那可说不准,爽之,你去我府上一趟,我的卧室放了一个大箱子,你带我的家丁把这个箱子运到我老爹那里,如果我老爹看到我死之后,哭得很伤心,你就把大箱子里的文稿拿给他看,如果我老爹不太伤心,你就把大箱子一起烧掉吧。”

叶重天点头答应,郗超仰天长叹:“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桓将军,你我相知相交一场,想不到我们空有野心,最终也没有完成统一天下的抱负,如今我来陪你了!”郗超将腹中剑一搅动,顿时头一歪,生机断绝了。

叶重天想不到莫名其妙接了个信差的任务,摸着郗超的印信背着他的尸身去了一趟郗超的府邸,找到大箱子,叶重天也懒得看,招呼家丁抬着就往郗愔的府上送。

郗愔得知儿子郗超身死的消息,抱着郗超的身子哭得死去活来:“你这个不肖子,叫你跟桓温混在一起,你还篡改我的书信,帮着桓温褫夺我在京口的兵权,而且为父老了,竟然敢把我大半生积蓄一次花光,为父恨死你了!你这个混账,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看到郗愔哭得伤心,对自己的儿子又爱又恨,叶重天想起郗超的嘱托,于是命人把大箱子抬了进来。

郗愔打开箱子,翻阅了一份文稿,脸色变得铁青,又继续翻阅,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忍不住骂道:“孽畜!竟然帮着桓温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来人,将这孽畜的尸体抬出去,只许埋在郗家祖坟的最外围,以后清明时节不许祭扫他!”

叶重天被莫名其妙连着那个大箱子一起丢了出来,他忍不住拿过一份文稿,勉强能够看懂,不过最后落款批示的是郗超和桓温的名字,叶重天大概猜到这是郗超帮桓温出主意或者提建议的文稿了,郗超老爹郗愔被桓温夺权戏弄,如何不恨桓温?连带着把儿子也恨个半死。

不过归根结底,郗愔还是很爱郗超的,虽然话说得狠,可最终郗超还是埋进了郗家祖坟,落叶归根。其实郗超更爱郗愔,虽然政见不同,而且身死也生怕老父因为自己伤心难过,而故意展示大箱子里的东西,拼着破坏自己名节,也要让老父保重身体。

这世间孝与不孝还真不是用嘴就能说清楚的。叶重天将那个大箱子一把火点燃,不过注定,他今天要走霉运了。

桓谦已经带人将叶重天重重包围起来,叶重天喝道:“桓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玄公子让我来问候一下故人。”桓谦开始摩挲手中长剑。

叶重天一时大意被包围,顿时开始虚张声势道:“桓熙真是个蠢货,竟然那么轻易相信你的话,桓谦,你以为那些死士是你和桓玄训练的消息真的瞒得住桓冲么?”

看到桓谦果断变脸,叶重天心知猜对了,桓谦马上让身边人退下冷冷道:“你还知道什么?”

叶重天心知这桓谦功夫只怕在叶二哥之上,只得道:“只怕当初刺杀郗超的刺客也是桓玄为了谋夺世子之位所设下的圈套,关键时刻派出死士,逼着桓冲杀掉桓熙,趁乱干掉郗超,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

叶重天虽然是为了保命信口开河,不过想到郗超虽然站在桓温身后,毕竟主持大冉朝政多年,要是登高一呼,只怕真有喧宾夺主的可能,要当皇帝的桓玄连偶然撞破他阴谋的叶二哥都不放过,那更是不会留下郗超这么大的一个隐患的。

亏得郗超临死还力荐桓玄,人心真是难测。

大秦一统北方的消息如同流星飞速在天下传扬,南方冉朝上下也是大惊,这苻坚没了后顾之忧,只怕下一战便是攻破冉朝金陵城,一统天下了。

就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代,大秦丞相王猛在华山召开比剑大会的消息如同往沸腾的局势中加了一把火,秦国和冉朝的贵族都是蠢蠢欲动,傻子都清楚王猛这是提前划分利益,但凡有点兵马的小贵族都想挤进来分一杯羹。

而既然是华山论剑,除了划分未来中国利益,决出天下武林第一也是题中之义,那自然少不了天下四绝的参加,其他武林高手如上清教主杨羲和等人也都接到了邀请函,一时之间去往华山的高手和贵族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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