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看到叶重天出城竟然似乎与石越约好,悲恸不已,忍不住破口大骂:“叶重天,枉你我兄弟一场,我早知道你是王猛的侄子,可你也是南朝人啊,你怎么能够背叛家国帮助敌国?”
李伯护一见木已成舟,顿时落井下石:“叶重天,你心真毒,襄阳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都要坏在你的手里!你这个大汉奸!”
叶重天百口莫辩,便在这时,石越知道了叶重天身份,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举动,单膝跪在叶重天面前:“公子果然智计过人,王丞相让我一切都听公子的,如今果然立了大功。”
叶重天瞪了石越一眼,只得冲道安拱手道:“大哥,我此来襄阳只为救你而来,我现在无法辩白,我相信他日真相总能大白于天下!”
道安气愤地拂袖而去,朱序只得下令城内守军加强戒备,叶重天也知道再僵持也无意义,他转身就走。
石越哪里肯?一大群卫士将叶重天请进军营,石越亲自拜见,叶重天没好气道:“石将军,你本是天纵英才,何必把功劳推到我身上?”
石越朗声笑道:“情非得已,公子对南朝感情太深,若不能离间公子与守军的关系,以公子对秦军内部的了解,我想这十万人还不在公子眼中,前几日,公子不是领兵出城吗?苻丕王子十万大军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石越可不敢冒险。”
“罢了,南朝应该再无信我之人,石将军,你也是从长安出来的,跟你打听个事?”叶重天搓搓手。
石越道:“公子请讲!”
“那个你也知道上次因为天王胡搞我的结拜兄弟慕容冲,我捉弄过他,天王有没有下什么通缉令,譬如一定要干掉我之类的?”叶重天问道。
“啊,那次刺杀是公子所为?”石越惊呼道。
叶重天一颗心放松下来,这么说苻坚没把事情公开,那也就是不追究了,他才不会蠢到自泄家底,叶重天立马把脸一板:“石越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啊,天王都没有认定的事情,我们下面的人怎么可以信口雌黄?”
石越见叶重天耍赖,也是目瞪口呆,难怪连王猛丞相这么牛掰的人物也拿这个小子无可奈何。
石越连忙赔笑道:“公子说的是,是我说错话了。”
叶重天见石越上道,也知道他想跟着王猛征战,笑道:“不知将军出门,我叔父可有什么交代?”
石越道:“丞相对公子极为重视,所有出征南朝的将军拜谒丞相时,丞相只说要留住公子性命。”
叶重天眉头一皱:“老家伙估计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要我出力,老混蛋,真不是个东西。”
石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叶重天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连整个大秦朝的柱石王猛丞相都敢破口大骂,连天王都敢动刀子刺杀,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叶重天成了石越的座上宾,以至于苻丕的使者进入石越大营被叶重天破口大骂赶走的时候,石越仍是笑吟吟地守着叶重天,丝毫没有去找苻丕谢罪的意思。
叶重天疑惑道:“石将军,这苻丕如今势头很猛,大有冲击太子之位的功勋,你现在不鸟他,不怕他以后挟私报复?”
“如今丞相当国,莫说他只是一个王子,便是太子,敢跟丞相掰腕子?有公子在,大秦除了天王,谁敢为难我?”石越这一记马屁奇香无比,叶重天听得眉开眼笑:“石越将军,你真是个妙人,以后我跟随叔父出征的时候,你可愿跟随做个先锋?”
石越大喜,纳头便拜,这叶重天是王猛用得极为顺手的人才,有他一句话,那石某人跟着王丞相纵横沙场的日子还真就不远了,听说北方代国拓跋什翼犍蠢蠢欲动,这老头都快埋到土里了,还敢跟王丞相叫板,真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叶重天很欣赏石越,也怕他日后被苻丕威胁,笑道:“石将军,你也不要虚苻丕,只怕他的好日子到头了,那日我让你的人送了信给我叔父,苻丕人多势众,粮草充足,却久困襄阳小城,只怕长安城的雷霆怒火马上就要烧到他身上了。”
石越有点不好意思:“公子,当日我不清楚你的意图,你的信我是拆开看过的,如今朝廷已经回信,我听说使者已经进了苻丕大营。”
叶重天大度的一挥手:“你小子还真不错,不过两军交锋,各为其主,自然无所不用其极,这点我可以理解,走,咱们看苻丕的笑话去。”
苻丕得到消息,叶重天在石越营中作威作福,恨得牙痒痒,对姚苌道:“我一定要弄死叶重天这个王八蛋。”
“长乐公接旨!”有长安使者长驱直入。
苻丕和姚苌一众跪下磕头,那使者朗声道:“长乐公苻丕等人拥兵十万,围攻小城,每天耗费万金,但久围不见功效,特赐金剑一把,明年春天还不能取胜,就可以自杀,不要厚颜再回长安城了!”
苻丕浑身发抖接过金剑圣旨,谢恩的时候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叶重天长驱直入,秦营无一人阻拦,之前襄阳城下交锋可以说叶重天是南朝余孽,这一次石越等大将亲自护卫,秦营将士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公子只怕贵不可言,哪敢挡道。
叶重天看到苻丕那猥琐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长乐公,你得了天王御赐金剑威风得紧嘛。”
苻丕咬牙切齿道:“来人,此人乃是混进秦营的南朝奸细,速将此人拿下!”
石越等人拔剑在手,那使者却突然喝住众人:“住手,谁敢动叶公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见那之前在苻丕面前倨傲的使者此刻化身温顺的小猫,冲叶重天施了一礼:“叶公子,天王和丞相托我向你问好,王丞相另有事情交代公子。”
叶重天见这使者给面子,也不能太不上道,只得抱拳道:“不知道丞相有何事吩咐我做?”
使者正色道:“丞相有命,命公子协助苻丕王子十日内破城,否则便押回长安,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