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吴子胥已经坐沙发上看电视了，见白羏出来笑着问：“今天上哪儿玩儿去了，穿得还挺漂亮，可惜最后成了落水鸭。”
白羏瞪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约会。”
吴子胥惊呆，扭头瞅了眼厨房，确定没什么声儿后坐直了身子，“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白羏拿着手机也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又拿过一旁的摇控器换了个台，漫不经心的回，“是啊。”
吴子胥抓抓头发，“干嘛的？”
白羏想了想，“做互联网的。”
吴子胥不屑，嘟囔道：“互联网哪有医生好，稳定又实用。”
“什么？”白羏没听清。
“没什么。”吴子胥扭头看电视了。
“进来帮忙洗下菜。”何衍真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吴子胥无奈的撇撇嘴往厨房走，时不时的还哀嚎两句，“何大爷，什么时候能吃啊，我都快能啃下一头牛了。”
何衍真伸手把他从推拉门外拉了进去，手一划拉就把门也关上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半眯着眼沉声威胁，“再他妈给我乱说一句小心你脑袋。”
吴子胥缩了缩脖子，心虚的张了张嘴，“我没说什么啊，就……就随便聊聊。”
何衍真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却很不友善。
吴子胥摸摸鼻尖，“我说你这样有意思么？”
何衍真将菜盆子往他怀里一扔，抬手指了指右手边水龙头，“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么？“
吴子胥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给问懵了，端着盆儿跟个傻了似的摇了摇头。
何衍真错开身从架子上拿了把菜刀出来，在牛肉上比划了两下，随口道：“人往往都是这样，冷惯了只要一有点儿小阳光往身上一洒就觉得暖哄哄的特舒服，等到哪天阳光过辣发现自己快被晒化了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了。”
吴子胥端着一盆子青菜，感觉脑子被他这话绕得更不灵活了。
何衍真把他往水龙头那推了一把，回头切着案板新鲜的牛肉，“你这智商是不会懂的，我就等着当个渔翁，到时候直管着捡鱼就行。”
吴子胥埋头洗菜，他觉得比起这些听不太懂的话，还是洗菜简单。
两人弄了个电磁炉架在饭厅的方桌上后，吴子胥将菜蒌子和几盘海鲜啊肉啊的端上桌，回头问何衍真，“真不叫她啊？”
何衍真头也不抬，“指不定吃什么好东西回来的呢，哪瞧得上咱这一锅杂刽。”
“哎……”吴子胥捂嘴笑，“你这是……不平衡了？”
何衍真眼锋扫过他，“不吃出门右转电梯口直接下一楼，不送。”
吴子胥摸摸鼻子，“我发现你比以前小气了，不对。”说罢又想了想，“以前也没多大方来着。”
何衍真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酒，“喝不？”
吴子胥点了点头，“不够吧？”
“将就。”何衍真关了冰箱门朝外走，“酒喝多了伤身。”
吴子胥听完就惊呆了，脱口道：“我那儿还有某人喝得稀巴烂时的录像？要看么？那还是几年前呢，那会儿你就跟那……”眼看着何衍真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后，吴子胥实趣的闭了嘴。
白羏出门倒水喝，吴子胥往锅里加着菜，“吃点儿？”
白羏摇头，“不了，你们尽兴。”
潘盈子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何医生这么晚才吃饭呢？”
白羏将门关好，“是啊，吴老板过来两人正烫火锅呢。”
“吴老板？”潘盈子一时没想起人来。
“就那小酒吧老板，个儿不高成天笑那个。”
“哦……那今天该热闹了。”
“不知道。”白羏躺在床上，将手掌打开对着顶上的灯，中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哎我说。”潘盈子对着电话喊，“今天除了吃饭看电影就没做些别的？”
白羏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潘盈子那么精，迟早得问出来。她斟酌了一下语言，就把今天买戒指这事儿给说了。
“——啊？”潘盈子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反应有些大，“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点儿？”
白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有些快了。”
“那你还收？”
“你跟张昭不也有情侣对戒的么？情侣之间算正常的吧，我刚问了度娘。”
“我去！”潘盈子切了声，“你还能不能行了，谈个恋爱还问度娘啊？”
“至少我觉得，比问你强。”白羏说。
潘盈子磨牙，“没说结婚的话吧？”
“那倒没有。”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后又说道：“感觉他有那方面的规划。”
“他很急？”潘盈子问。
白羏想了想，“应该是他妈比较急吧。”他说过她妈怕看不到他们结婚时的样子。
“如果他真提出今年结婚你怎么想啊？”潘盈子问。
这个问题她还真是从来没考虑过，突然被潘盈子这么一问出来，感觉结婚两个字离自己好遥远，简直遥不可及。
“喂？”潘盈子见白羏久久没回答，对着话筒喊了声。
白羏回过神，看着中指上的素圈儿撇了撇嘴，“没想过。”
潘盈子知道她想什么，顿了顿只说了句，“反正你得考虑清楚，这恋爱谈的，总给我一种太过平淡的感觉，可千万别为了顾及老人的心情就冲动的把婚给结了，别到时说我没提醒你。”
白羏笑了笑，“我会好好想想的。”
何衍真正涮着牛肉，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传来两声震动，接着一曲缓慢舒畅的钢琴曲响了起来，他夹着肉的筷子顿了顿，在桌下踢了踢对面的吴子胥，“帮我拿一下。”
吴子胥正啃着排骨，扭头瞄了一眼客厅的方向，不悦的撇嘴，“你脚又没废。”
何衍真拿眼斜他，笑了笑，“以后还想来吃吗？”
吴子胥瞪了他一眼，将啃了一半的排骨丢进碗里，随手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起身慢吞吞朝客厅走去。
正准备拿电话的时候铃声停子，吴子胥回头朝他无奈的耸耸肩，抬脚正准备往回走，手机又欢快的唱了起来。
“嘿……没完没了了。”吴子胥一边嘟囔一边拿起了手机，一看来显乐了。
何衍真看他那不怀好意的样儿，淡定的将涮好的牛肉放进碗里，淡淡道：“这么乐啊，那你接。”
吴子胥直甩脑袋，隔着锅将手机递给他，“我可招架不住这姑奶奶。”
何衍真没法，只得擦擦手接过了手机，刚按下接听键，庄如婧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飘了进来。
“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何衍真听着那头的声音还有些朦胧，估计是睡了一天一晚，他将手机夹在肩膀上，抬手夹了些青菜放进鸳鸯锅里，淡淡道：“嗯。”
“谢谢啊，麻烦你了。”
“没事，朋友嘛。”
“你不用再三提醒我。”庄如婧的声音有些冷，还隐隐带了丝怒意。
何衍真手上的动作一顿，淡然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庄如婧更向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让他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他烦躁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搁，抬手将电话换了一边，声音里透着冰凉，“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如婧，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庄如婧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这无边的夜色，良久后狠狠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随和了不少，“对不起，我刚睡醒脑袋不太清醒，说了什么你不高兴的话别放在心上。”
何衍真似乎对她的突然转变已经习以为常，他看了眼不停跳动的汤汁，抬手夹了些菜放进锅里，直到跳个不停的汤汁变得平静，“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什么时候出来聚一聚吧，当我谢你昨晚送我回家，把吴子胥他们都叫上？”
“再说吧。”
何衍真挂了电话坐在桌上，看着对面吃得正欢的某人。吴某人被他盯着全身发毛，缩了缩脖子瞪着眼鼓着腮帮，“干嘛？”
何衍真盯了他半天，而后掀唇笑了笑，笑得非常和蔼可亲，直笑得吴子胥后背发凉。
他将手里没啃完的骨头快速扔回碗里，抽过一旁的纸巾缴着手指，表情有些苦哈哈的看着对面笑嘻嘻的何某人，“何医生！何大教授！您有事儿说事儿，这样老盯着我，我害怕。”
何衍真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笑着说：“别怕，我又不吃人。”
“对，你不吃人，你都是生吞的。”吴子胥小声嘟囔。
何衍真没理会他的嘟囔，直接切入正题，“前晚我在你酒吧唱歌来着，还记得吧？”
吴子胥点头，当然记得，还是他苦口婆心求来的，不过那天客人还挺多，都呆到十二点过后呢。
“那天你说我有什么要求随便提是吧？”
吴子胥一听这话背脊都打直了，瞪着眼防备的看着他，而后捏紧了裤兜里的钱夹子，“我可没钱。”
何衍真嗤的笑了一声，“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
“那你要干嘛？”吴子胥明显的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