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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师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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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此次盛会我已察觉到‘他’会来!”神君从没有这么担心一件事,脸色难看至极,那个‘他’让他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的厉害,众人可是有目共睹,当初白无明加上四大帝君也勉强将他围困,可想而知‘他’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也许大家都不想提起他的名字,莲千雪花容失色,口唇泛白,颤抖着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想必他首先要找的就是我吧!”

“咱们怕个鸟,他来多少我杀多少!千万年来,大家都已入化境,放眼世间,除了几位上古尊者,谁能与神君和我们四方帝君抗衡!”施无畏可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无所畏惧。但其实他说这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番话无非是为大家壮壮士气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千万年来,我们也未曾再见过‘他’,他的修为想必也不会太差。况且如今蓝羯利也被封印在幽冥,我们四方之力有无胜算还两说吧!”莲千雪说的不无道理,同样的时间,难道‘他’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吗?这是不可能的!那么现在‘他’的修为如何,众人无从得知。

入夜,神君白无明站在空无一人的神殿,望着远处那一抹紫黑色的魔气,有些心神不宁。

圣山依旧璀璨耀眼,月光和晶石折射出的白光,照射着整个五方世界的大地,前殿的云山之上透着一抹紫色,映射的那片天空仿佛就是一片紫色星海,那是中央世界独有的楹花。这片楹花海是神君白无明的母亲栽种的,引入云山之巅的溪水灌溉,才得以花繁枝茂,紫色的犹如星星般闪亮的小花,如同成千上万只黑夜中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注视着世间的沧海桑田。

帝后走近白无明的身旁,给他披上一件雪白的皮毛大氅。神君握住帝后微凉的双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圣山的白光和前殿的紫色星海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落荒山下的那个破院子里,屋里依旧咳嗽不止,窗户上映照着少年和老者的身影。少年正趴在窗前看着漫天繁星,指着最亮的那颗嘀咕道:“如果你死了,一定是那颗最亮的。”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连忙拍着窗沿,低声说道:“呸呸呸...你不会死的。”

背后的老者眼中满是宠爱,他伸手想要摸摸少年,透过墙上的影子看得出,他正宠溺的抚摸着少年的头,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也是少年从未奢望过的事。他老泪纵横,伴随着咳嗽声,孱弱说道:“小杂碎,还不滚去睡觉,在这里你能看出个大姑娘来吗!”

少年一皱眉,哼着鼻子,重重关上窗子,没好气的说道:“活该你咳死,一点不懂情调。”

这晚少年睡得很香,他从来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以前老者整夜咳嗽,他整晚不是伺候老者服药喝水就是给他提夜壶,然而今晚这个小破院子格外安静。

一觉醒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昨晚他没有伺候老不死的,这下又要挨骂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昨晚特别安静,屋里没有老不死的咳嗽声,他也没叫我,莫不是...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跳下床,连鞋都顾上穿,一路飞跑进老者的房间。意想不到的那幕还是发生了,老不死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站在原地呆住了。

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试着挪动左脚,可惜已经不听使唤了。眼里的泪水瞬间像瀑布一般奔涌而出,“老不死的,你醒醒!”他用最大的声音叫了一声,整个落荒山回荡着他的声音,村落里鸡鸣犬吠之声此起彼伏,可是老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现实,终究还是发生了。尽管脚步沉重,他拖着千金之躯缓慢移向床边,伸手试了试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他全身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的少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也惊动了左邻右舍。一时之间,村落里口耳相传,部落主事也颠着个大肚子赶过来,跟着他的还有个小胖子。

主事看着已经逝去的老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说道:“无争啊,你也别难过了,逝者安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至于你师父的后事,部落一定会风光操办。”

楚无争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旁的小胖子早早跑过去扶着他。他看了眼身旁的小胖子,缓缓走向主事,深深一鞠躬。再向院子里的众人深施一礼,带着哭腔抽噎道:“楚无争谢过主事和各位乡邻,老不死的生前就不想麻烦大家,所以他的身后事也一切从简,他生前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死后可以葬在北坡。”

在乡邻的一番忙活下,北坡的山岗上凭添了一座新坟,夕阳残照,坟前立着的木牌上书写着:无名老者之墓楚无争立。

在这世上,除了老者,恐怕无人知晓他姓甚名谁,就连他从小抚养长大的楚无争也无从知晓。从小他们俩就是‘老不死’‘小杂碎’的称呼彼此。

这份凄凉让人看了不免泪目,楚无争的身影与木碑残影重叠在一起,他深深地向坟头鞠了三个躬,声嘶力竭地喊出三个字,“您安息!”

每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用力地捶打着他内心深处。这是少年与他相依为命的师父作出的最后告别。

“小乞丐,你接下来怎么办?”胖子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新坟,搭着楚无争的肩膀问道。

“我要去找西方帝君莲千雪。”楚无争看着山坡下的小破院子,顿感惆怅。前路漫漫,未来何处是最终的归宿。以前还有师父,今后在这世间真的只剩下他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

“就因为你师父给你的那块云锦丝帕?”

胖子难以置信,虽说他也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听叔父说,五方帝君是世间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样神一般存在的人,怎么会轻易见他。

“是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这块丝帕老不死的一直放在胸口,直到昨天才交给我,说明这真的很重要。”楚无争坚信师父说的话,尽管平时师父对他严厉,但是回想起来,这也是一种保护,他知道自己不能陪我一世,所以让我苦练功夫,不至于以后被人欺负。

“准备什么时候启程?”胖子始终不舍得楚无争就这样独自一人前去无忧宫,他想让叔父带着他们一起去世间历练历练,而后再陪着他一起去找西方无忧宫。毕竟叔父也是修行武者,一身功夫足以保护他们俩,至于找帝君莲千雪,叔父应该会有很多办法。

“明天吧!你呢?跟你叔父何时走?”虽然他也不是煽情的人,但是真要告别,还真是满怀不舍。

胖子是他唯一的玩伴,从小到大他俩光着屁股下河摸鱼,上山掏鸟窝,胖子家是村落里的望族,父亲又是部落主事,每当家里有好东西总是会偷偷的拿出来给楚无争。这么多年,胖子接济他爷俩的确实不少。两人的感情也无异于亲兄弟,胖子还经常开玩笑说要让他做自己的姐夫。

“应该也很快的!只是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胖子本想抱抱楚无争,可转而一想,两个大男人在坟头相拥而泣,感觉总是怪怪的。

‘啪’,楚无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痛的他两眼泪花直打转,捂着后脑勺,起身朝山下的楚无争追去...

一道紫黑之气像颗流星划过星空,落入幽冥之地。圣山上的神君看着北地的紫黑之气,黑气之中夹杂着一些雷电之光,看着那道紫黑之气划过的轨迹,叹息道:“原来‘他’一直藏在我们身边。”

那股紫黑之气升起的方向正是荒落山北坡,村落的人们已然熟睡。此刻除了神君,还有一人关注这夜空异相,而且他就在荒落山之中。

天刚蒙蒙亮,村落里传来一阵阵恐惧的惨叫。

神庙,是神庙的方向...

楚无争被惨叫声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村子里已经乱作一锅粥,女人小孩的哭叫声,鸡犬声,不绝于耳。

推开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血红色的天空笼罩着整个村落。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神庙门口,供台上主事手足无措地看着黑袍长老,长老举起手中的黑木杖,众人噤声,长老忽然朝着神像喊道:“幽冥王的诅咒,这是幽冥王的诅咒,千百年前我见过...”

人群瞬间被长老这番话惊醒,沸腾的人群齐刷刷跪在神像面前不停地叩头祷告,嘴里念着:“幽冥之王,佑我族裔!”

“血水...”一名老妇惊叫地指着神庙前的小溪,溪水不知何时也变成了血红色。

慌乱之中,眼前的神像似乎听见了人们的祷告,竟然流下了泪水,只不过也是和溪水一样的血红色。

霎时,长老双臂振呼,一串古老的咒语响彻神庙,神像四周升起一朵朵金色祥云,祥云缓缓将神像抬至上空,一道道金色的光像天网一样罩着整个落荒山。长老脸上豆大的汗珠随着跳动的舞步落在地上,嘴上念动咒语的速度更快了,神像的光辉也越来越强,溪水、天空渐渐恢复了该有的颜色。

正当人们高兴之余,神像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变成了一具血红色狰狞可怖的东西,胆小的当场被吓晕过去。

“大家不要看这东西!”一声大喊,人群中走来一个中年青衣男子,他手提青钢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顿生敬仰之情。

话音刚落,‘锵’的一声,宝剑出鞘,剑锋划过衣摆,一片青色布片分毫不差地盖在了那神像的头上。

“二弟,你来了就好。这一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跑哪里去了?”主事迎上中年男子,拉着他登上神台。

他顾不得其他,来到长老身边,手掌翻动几下,一股清气传入长老体内。楚无争和胖子在台下看的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修行者,这风骨...这功力...简直让人着迷。

两人看的有些入迷,不知何时,青衣男子已经收功扶起长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二叔真的太飒了...”胖子的崇敬之意溢于言表,扯着楚无争感慨一番。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二叔那样就好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修行者,之前听师父说过,知道世间有这类人的存在,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这次终于见到真实的修行者,而且还离他这么近。

“你跟我来!”青衣男子指着台下独自陶醉的楚无争,他一时未反应过来,胖子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下,他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指着自己喊道:“谁...我吗?”

“你想像我一样成为修行者吗?”青衣男子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楚无争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修行者?”楚无争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偶像,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你师父...他也是大修行者。”又是一句惊呆他的话,然而胖子二叔不像开玩笑。

这两天,他真是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师父给他的丝帕和西方帝君有关,再就是他的身世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现在胖子二叔又说师父是大修行者。

他怎么也不相信,那个病恹恹,小孩一根手指都可以戳倒的病秧子竟然是个大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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