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锤击单刀，青电追赤火。
径达百米的空间，空气扭曲翻滚，温度竟高如火炉！
两人赤裸上身，肌肉虬结，线条如刀刻，身材完美到简直就像是两个古代英雄的雕塑在对砍。
双锤之人全身覆火，他的每一击落空都会让大地发出哀鸣。
单刀之人电气缠身，他的每一刀劈斩都会让空气无处可逃。
「你这场『复仇』是蓄意作假！你违背了四律！」欧文怒喝，右手锤朝对手头顶砸去，左手锤则从左朝右抡向腹部。
「不，我没有。」帝空双手紧握长长的刀柄，抬刀挡出头上一锤，然后逆时针朝下斩出一个半月挡住腰侧一锤，紧接刀尖一挑，奇长无比的量天斩顺势从下朝上斜着切出猛烈的一斩。
欧文后撤，但夹杂电光的刀气还是在他身上斩开了狭长的伤口，血滴滴答答喷溅在地上，竟像是熔化的铁汁，冒起缕缕焦烟。
「死者的确是与我有关联之人。」帝空说，瞬步，凌空下劈，「为的他命复仇，当然算是复仇！」
「狡辩！」欧文右锤上扬，锤撞刀，火吞电，溢出的气劲激荡成一面薄如纸的圆，切进了大地与墙壁。
他左手一锤趁机抡中帝空的下巴，将那个魁梧的男人打飞出去。
帝空一路撞穿了三面墙，才停了下来，他的脚下是来之前杀掉的护卫使的尸体碎块。
那一锤威力之大，别说是人的脑袋，就是象犀也会被砸地稀巴烂。
但帝空仅仅是下巴完全歪到了一边，他用右手一托一掰，轻松复位。
他朝地上呸了一口血，连带出十几颗碎牙，落下地上如骰子打转，然后就不可思议地化成蓬蓬晶莹粉末，消失不见了。
帝空张开嘴左右晃动一下颚，崭新的牙齿像是春笋从牙龈里冒了头，像是哨兵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你有资格说我狡辩？」他说，「今天一切跟十六年前，同出一辙。」
「那是我的徒弟！」欧文从墙的破洞后面踏步而来，周身火焰燃烧不止，他的脚后拖着两道黑烟，「徒弟之仇，师父来报。」
「但一开始，领军之人是阿卡迪亚帝国第二将军「断头人」阿克斯·戈德温森。」帝空侧身蹲腰，左脚前，右脚后，双手握刀柄，长长的刀刃像是尾巴一样拖在身后，刀尖垂地。「直到确定了狼涧山古墓里的东西是什么，你的徒弟才接替了他。」
「战事有变，第一将军接替第二将军，其中又有什么问题。」
「他后来死了。而他一开始去狼涧山，就是为了死！」帝空低头，左肩膀下压，身后的刀刃上扬，双眼刺出湛蓝电光。「他死了，你才有理由在狼涧山展露英灵之姿，才会一锤杀了那么多魏尔姆士兵。阿卡迪亚狗真是卑鄙无耻。」
「阿纳琉斯是我认识的最正直之人，我不许任何人侮辱他！」
欧文瞬步，右臂拖在身后蓄力充足，带着熊烈之火劈了下来！
就等你这招了。
帝空轻吐一口气，身子朝左旋转，拉动刀刃从身后横着一斩，斩出一片巨大的湛蓝弧面。
犹如半月。
弯钩带电。
屠龙武技·逆切断龙斩·雷弦月！
刀气穿过欧文的双腿，整个人直接上下分离，锤势偏移，提早一步落下，把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两条残腿刚落地，一下子就碎成了两蓬晶体粉末，剩下两条半截裤腿。
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欧文断腿的剖面长了出来，细细的纤维组成了神经、肌肉以及骨。
眨眼间，欧文光着两条崭新的腿，从坑里站了起来。
「我侮辱他？」帝空说，「你何必装傻，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
「你的宝贝徒弟可没有那么灵光的战略谋略，能筹谋远虑地等在狼涧山之外。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另有他人。」帝空说，「阿卡迪亚二皇子，提牧·艾斯格龙。」
「开什么玩笑。」欧文说，「十六年前，二皇子才七岁。」
「既然能继承『兵法万藏』之名，就说明他天生与众不同。」帝空说，「恶魔，从生下来，就是恶魔。他五岁就害死了亲生之母，既然你负责护卫阿卡迪亚，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件事。」
「那只是谣言。」
「是真是假，我不关心。」帝空刀尖垂在身侧，「但狼涧山的事情，真相很简单。阿卡迪亚帝国为了独吞古墓里封印的东西，不惜赔上帝国第一将军的性命，换来一次英灵的『复仇』。从而一夜逆转了战局。」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夺回那些东西？」欧文说，
「当然，阿卡迪亚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器，但魏尔姆没有，那岂不是很危险？」帝空说，「毕竟『平衡』，才是英灵第一律。」
欧文一下子想通了一切。
「如此说来，十六年前，魏尔姆帝国并不是一无所获。」
「用两千人的命，才抢到了其中一个。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你也真狠得下心。」欧文感慨。
「再狠，也没有你徒弟厉害。」帝空笑，「豁出去自己的命，来算计自己的师父。为的就是让本国强盛。」
「你没有证据。」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徒弟是怎么死的？」
「在军营中被你们魏尔姆狗的刺客暗杀而死。」
「可能么？堂堂阿卡迪亚帝国第一将军，被刺客暗杀？」帝空不屑，「那是一场自编自导的自杀好戏啊。最可怕的是，看来你竟一直不知道真相？可见，你的徒弟，也不是真心对你。」
「我说过。」火焰从欧文的眼中蹿了出来。「不许你侮辱他！」
他一锤猛击地面！
轰！
铜门城的居民以为发生了地震！
欧文脚下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地缝，紧接着，地缝深处有红光亮起，并涌了上来。
火！
地中之火！
火蹿上了欧文的身上。
而后，火焰竟熄灭了。
不，不是熄灭。
是全部被吸进了欧文皮肤之下。
他的头发陡然变长，某种野兽毛皮般的花纹从裸露的皮肤表面浮现而出。
赤红的。
火焰的颜色。
猛烈翻滚、炽热到发白的空气，包裹他全身，四周的石块在熔化！
「我要把你轰回英灵殿！」
白焰从欧文口中喷出。
「直接就进入第四形态吗？」帝空说，「还真是着急。那我，也只好奉陪。」
他右手将量天斩竖直地高高举过头顶。
铜门城的天，没有下雨。
却。
打了一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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