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讲理的人，姜昭月自然也不会讲理。
她凝视着老夫人的双眼，忽然一只手轻轻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撑着额头："老夫人，你若是吓到我腹中的孩子就不好了。"
楚老夫人闻言，瞬间瞪大双眼，僵硬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昭月。
"你，你说什么？"
常春飞快的将椅子放在姜昭月身边，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夫人为何这么说，但是见到老夫人那吓了一跳的表情，心里还是十分得意。
姜昭月坐下，双眸流转光华："我这腹中胎儿可是老夫人您的孙子，难道您不心疼吗，大夫说我不能生气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快找把椅子让老夫人坐下。"
楚老夫人完全惊呆了，就连身边的嬷嬷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腹，她唇角颤抖了半天，立刻大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昭月一直都住在楚府之中，一举一动都被不少双眼睛盯着，老夫人可以说对她了解的很深刻。
最主要的，就是放着自家儿子跑到姜昭月房中。
周婉晴和姜昭月已经入府两个月之久，楚宸霄从来没在她的屋子里多待过一时片刻，这孩子究竟哪里出来的？
如果不是楚宸霄，那就说明姜昭月做了对不起将军府的事，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一想到这里，老夫人只感觉心里突然涌动起一阵激动之意，双眼盯着姜昭月冷笑了一声："说，你这小蹄子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哪里来的！你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楚老夫人这一声大喊，瞬间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侧目。
楚宸霄迎娶了姜昭月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大婚之日若是洞、房了，这怀上孩子也是理所当然，怎么老夫人不但不高兴，竟然还质问姜昭月孩子的来历。
不少人的鼻子里嗅到了其中的猫腻，不断的在老夫人和姜昭月身上打量着。
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没说过话的周婉晴脸色骤然变了变，轻轻的拽了拽老夫人的袖子。
可是，好不容易抓到了姜昭月小尾巴的楚老夫人，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到了眼前的机会："你不说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干不净，今日就算宸霄不在，我这个当娘的也有资格休了你这勾三搭四的骚狐狸！"
老夫人本就是市井中人，说出来的话更让人不堪入目。
这么多年虽然收敛了不少，可本性难移，让人滋滋称奇。
周婉晴的脸颊微微发红，她见到不少人的目光，一时间尴尬的无敌自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老夫人却不这么想的，为了达到目的，基本上连带着将楚宸霄的名声都搞臭了。
如果姜昭月真的在外面偷了人，那被人看不起的人却是楚宸霄。
"娘，别说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她轻轻的拽着楚老夫人的手臂，楚老夫人却将她甩开："我儿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你一根毫毛，你怀的野种不是我们楚家的！"
一句一句爆料从老夫人的口中传出来，整个药堂鸦雀无声。
常春站在姜昭月的身后，一双眼睛气的血丝密布。
"夫人，老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将你和将军置于何地，让你们如何在这京城之内立足。"
姜昭月一摆手，示意常春不要开口。
她轻笑着看着老夫人："究竟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问问将军就好，老夫人别急着否认，如此让人看了笑话，丢脸的人是你。"
楚老夫人哪里会听姜昭月的警告。
先是楚成陵被狗咬伤，再加上楚玉玲手腕脱臼，最后楚成陵被三王爷抓走生死不知，这点都击溃了老夫人还残留下来的那唯一一点理智。
在她眼里，如果没有姜昭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楚成陵会娶了当今公主，她会飞黄腾达，受到万人敬仰，而不是娶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姜昭月。
若是原来的姜家倒是也还算可以，可是姜潭一死，姜家也就比寻常百姓看着状况好些，至于老夫人这么多年的计较，早化为飞灰泡影。
只有姜昭月不在了，她才能够达到目的。
周婉晴哪里知道，自己所想的正妻之位，就算是楚老夫人也不会给她，她只是楚老夫人眼中的一颗棋子，她比较好掌控而已。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你们成亲以来，他从未在你房间之内过夜，早就怀疑你和野男人不清不楚的，没想到这次终于让老身抓了个现行，你这种女人就该沉塘喂鱼，来人啊，先将她抓起来。"
老夫人对着身后的两个嬷嬷喊道，有两个高大的嬷嬷立刻向着姜昭月走去。
可是神农馆这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立刻站成一排，挡在姜昭月面前。
姜昭月垂着眸子，气定神闲。
那两个老嬷嬷看到挡在面前的人墙，吓的后退了一步，不敢在靠近。
见自己的命令毫无作用，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手中的拐杖扬起，就要上前去打那些人。
几个大夫脸上露出苦涩之意，却不敢还手，也不敢撤离，只能任凭老夫人的拐杖砸在身上。
秦掌柜的肩膀上挨了下，他硬是挺着没吭声，却听到身后啪嚓一声，传来杯子碎裂的声响。
姜昭月的眼底闪过一道寒意，刺的人心口阵阵发凉。
她脸上多了一抹怒色，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夫人，这里不是楚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楚老夫人冷笑一声，挥动着拐杖就要继续砸，姜昭月见状，一把推开前方的秦掌柜，手里一样东西丢了出去。
楚老夫人得意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
就在空中，拐杖和姜昭月丢出来的东西相撞。
骤然间传来破碎声，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心口一颤，下一刻，一道惨叫声从楚老夫人的口中发出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姜昭月丢出去的是什么，那是一个装满了茶水的茶壶。
一阵烟雾升腾而起，伴随着老夫人的惨叫，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没了言语。
楚老夫人颤抖着捂着脸，那一茶壶刚烧开的水，喷溅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