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不是个经常看恐怖片的人。但她对恐怖片里的一些常见桥段和设定, 还是有些了解的。
比如说，倒影往往承载着揭露真相的功能。眼见所见未必是真，但镜子里的倒影, 多半是真的。
在这种套路思维的影响下，她声拉开了与花秋的距离，又试探着开口：“花秋？”
“啊？”花秋茫然回，苏凉呼吸顿时一滞。
她感觉自己刚才像现场看了个特效，又或是看了场近景魔术——明明背对她的时候，花秋看着还一切正常, 然而在她转来的刹那, 她脖子上的脑袋却瞬间不见了。
说没没，原地消失。从苏凉的角度，甚至还能看到她脖颈的横切面。
……这下，花秋的真身和倒影可以说是看着完全一致了。完全不存在p图嫌疑。
苏凉中的匕首声转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
另一，花秋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问题所在, 还主动往苏凉的方向走了两步：“怎么啦？你脸色好差。”
苏凉：“……”
如此正常的语调，让她不由想起了以前看的志怪说。那些假扮美娇娘的妖怪，明明已经身份败露, 自己却一所知, 仍专心致志地扮人类的模样。
又或……她是真的没有察觉？实她早已死了，只是自己不知……
苏凉紧紧绷着嘴角，一时猜测万千。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花秋是鬼，那那密码锁怎么办？
如果单纯脑子不够，她或许还能试着古文给自己加加buff，问题是她连题都看不懂啊？这算背整本的《九章算术》都没啊？
苏凉突然有些惆怅。她现在装作什么都没生, 哄着这个版花秋先去做题，还来得及吗？
而此时，花秋的动作忽然一顿。
苏凉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警觉地看向对方，正想再说些什么试探，忽听花秋迟疑地开了口：“苏凉姐？你的是怎么回……”
她未说完，又一声音横插了进来。
那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参杂着阵阵呼唤。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你好？”
是莎拉蒂！
苏凉心中一动，立刻：“是我同伴。我先去接她，你在这里继续解……”
谁知她未说完，对面的花秋已经叫起来了。
“啾啾啾啾”的声音，很可爱，也很嘹亮，也能传很远。
这是羽人族特有的联络方式之一。苏凉曾在节目里见黑乌。
莎拉蒂和黑乌合作那么多次，当然对这声更熟悉。很快，苏凉便听到那脚步声逐渐靠近，不消片刻便现在了拐角——
不妙。
苏凉暗暗咬牙，当即转看了去，一句“别来”即将口——
然后生生卡在了喉。
因为这个时候，那人已经从拐角后面转来了。
那或许可能大概是莎拉蒂……实苏凉也法确定。因为那人看着实在不像是个活人。
她……或说，它，披着一凌乱长，歪着脖子，肢体残破。属于莎拉蒂的脸上，是两很长的刀口。从嘴角一直拉到耳根部。
“……”饶是知这比赛只是意念投射，在看到这一幕时，苏凉的心还是法避免地揪了一下。
跟着便是一阵疲惫。
先来一个版花秋还不够，又来一个裂嘴版莎拉蒂。这买一送一得未免太爽快。
苏凉抿起了嘴角，心里飞快地筛选起可的aoe技能。谁知下一秒，更让她匪夷所思的画面现了。
那个裂嘴版的莎拉蒂，快步走了来，在走近之后，却突然惨叫一声，不住向后退去。
跟着还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板上。
……这莫名妙的，给苏凉都整不会了。
她最初还以为对方是在怕自己旁边的版花秋，对上她惊恐的目光后才现，不止是花秋，她还怕自己……这又是个什么原理？怕屋及乌？
苏凉一脑袋雾水，一旁的版花秋却依然毫自觉，还要上去扶人——毫不意外地，又吓得裂嘴莎一阵尖叫。
“嘘——莎拉蒂，冷静。别怕，别怕……”生怕她的尖叫把花秋也给刺激不正常了，苏凉不得不声安抚起面前的这个女鬼——姑且不论她是个啥吧，起码她看着像个莎拉蒂，而且也确实在苏凉叫她名字后有了反应。
苏凉深吸口气，尽控制着自己动作的幅度。这世上比遇到一个女鬼更糟糕的是什么？大概是她吓得比你还厉害，而你还要先设法哄住她。
不，不对。不是“一个”女鬼……
她余光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花秋。此刻花秋正默然地回身对着她。不管是本人还是映在透明门板上的倒影，都依旧是没有的。
……实说，怕是肯定怕的，后背都是凉的。但苏凉看了一眼还拿在上的羽毛，忽然觉得那里不太对。
那根羽毛，是她之前托花秋捏花束时，亲眼看着她从身上拔下来的。那根羽毛的根部是粉红的。
若托列给的信息误，只有从健康身体上拔下的羽毛，才是这个颜色的。
不排除托列撒谎的可能性，但假如他说的是真的呢？
再结合对面裂嘴莎的惊恐模样，苏凉突然对自己现在所见的一切，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她下意识地再次朝那裂嘴版莎拉蒂看去，然而她那造型实在有些辣眼睛，配上惊恐的表情，更是让人心里毛。苏凉只看了一眼忍不住移开目光，视线掠裂嘴莎的顶，不由一顿。
只见那裂嘴版莎拉蒂的上，一女鬼标配的乌黑长正凌乱披下。毛之茂盛，可以说是相当令人羡慕。
然而，苏凉明明记得，在进这个赛区之前，莎拉蒂是染的，还剪短了些。
她又想起方才那版花秋在看到自己后，曾有一句未说完的——她想问苏凉，你的怎么了……
“……”几个画面叠加在一起，再结合现在裂嘴版莎拉蒂那恐惧万的表现，忽然让苏凉产生了一个颇为大胆的猜测。
另一边，软到在地的裂嘴莎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丝气，张口要说些什么，苏凉见状，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提高音量：“不许言灵！”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那此刻对方念言灵等于原地gg；那个顶着“莎拉蒂”面容的女鬼却像是被她吓了一跳，刚刚才撑起来的两条腿瞬间又软了回去。
苏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看到一个很恐怖的存在被自己吓这样，还是蛮有感的。
“苏凉？”一旁，版花秋心翼翼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困惑，“到底怎么了，你们都有点吓到我了……”
“嘘。”苏凉却打势打断了她的，同时看向地上的裂嘴女鬼，安抚地往后退去，放缓了声音。
“莎拉蒂，我不知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但你要相信，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是苏凉，真的苏凉，不信你可以问我问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伸向口袋。那里放着她从1号飞船带来的电子册——不久之前，她刚在这本册上提前录入了一首诗，一首可以让她在缺少触元素的环境里，直接使言灵的诗。
以防万一，她在给花秋的电子册上也录入了相同的内容。不现在那本册子正被花秋拿在里，要取来没那么方便。
苏凉想着直接掏自己的，谁知她刚探进口袋，对面的裂嘴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进而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别来！”
……坦白讲我也没打算去来着。
见对方反应这么激烈，甚至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苏凉奈，只得先将拿了来：“没事没事，你看，我上什么都没有。”
“……”那裂嘴莎的视线在她掌间巡视，总算冷静了些。
苏凉见状，再次放柔了声音：“你知我刚才想拿的是什么吗？是一首李白的诗——你知李白吧？”
“……？”裂嘴版莎拉蒂的目光凝住了。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苏凉的视线里带上了几狐疑。
苏凉只当没在意，自顾自地低声念了起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她一边念，一边观察着对面的反应。裂嘴莎已经很明显地懵了，同时懵圈的，还有苏凉这边的观众们。
【给我看傻了。这是在干嘛？】
【莫非是嘴炮的升级形式，诗炮？李白的浪漫感化敌人？】
【言灵吧，这种时候的肯定是言灵啊】
【不是吧，这首没有触元素啊】
【真要言灵的不如《长相思》，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起码还带给魂呢】
……
弹幕从苏凉念第一个字开始讨论，一直讨论到苏凉背诵完全文都没得什么结果。另一边的裂嘴莎却是完全迷惑了。
她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再次抬眼看向苏凉，刚想询问些什么，忽见苏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裂嘴莎吓了一跳，慌忙躲避，却被苏凉一把抓住了胳膊。同一时间，苏凉再次开口：
“笔落惊风雨，诗泣鬼神！”
音落下，一近乎形的光芒从她指上打了去，仿佛具有自我意识般，一下击在了“莎拉蒂”的上。
一丛黑顺势而落，露下方莎拉蒂挑染的金。
那丛噗地掉在地上，一落地迅速缩，很快便缩到只有两个拳那么大，瞧着像是一团长了脚的假——不，它是真的长了脚。
在黑乱的丝下面，可以明显看到有数像是肉色触须一般的东西正在蠕动。
那一落地探了触须，迈着碎步准备逃跑，苏凉眼疾快，冲上去将它一拎，不料指却直直从那丛间穿，像穿一团空气。
竟是完全法碰到。
苏凉一怔，而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诡异的团这样踮着触须跑了，连根丝都没有回。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团跑走的同时，苏凉隐隐听到它身上还有声音来。
嘤嘤嘤，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她又低，现团跑的地方，还残留着一团团水迹。
笔落惊风雨，诗泣鬼神……很好，看来杜公的诗果然是很有。还真把人给整哭了。
苏凉心情复杂地收回目光，正对上一旁“裂嘴女”怔怔看向自己的目光——与之前相比，她的眼神产生了不的变化，原本的惊恐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困惑和茫然。
“苏……凉？真的是你？”那“裂嘴女”难以置信地开口，“怎么回事，我刚刚看到的还是……刚才那跑走的又是什么东西？”
“一种寄生物。”苏凉冷静开口，想起那空气般的触感，又补充，“也是不明能量体。一种能寄生的不明能量体……”
那东西在莎拉蒂现之前已经寄生在了莎拉蒂的上，影响着她的视野，使她眼中看到的一切都产生扭曲。所以她刚才看到苏凉和花秋才会吓那样——因为那个时候，在她眼中的花秋，全部都是被上了女鬼妆滤镜的。
当然，苏凉也是在驱逐那团后，才彻底意识到这点的。
她最开始也只是怀疑，所以才想拿言灵来试——而怀疑的起点，一个是花秋留下的粉根羽毛，另一个，是莎拉蒂那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表现。
啊对，说到这个……
“你有能驱邪的言灵吗？”苏凉面表情地望着面前的裂嘴版莎拉蒂，“有的，麻烦对我一下。”
裂嘴莎：“……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我的上，应该也寄生了同样的东西。”苏凉继续面表情地说。
她眼中的莎拉蒂，依旧是那个裂口女版的，真的好辣眼睛。
莎拉蒂所带的《诸神之梦》，本身是由对神明的歌颂演化而来，自然是包含了驱邪言灵的。
唯一的问题是，这句言灵是祈祷句式的。可她现在的人设是极度不屑祈祷的神论，但凡一下，人设基本保不住了。
这也是方才苏凉在猜到她真实身份后，立刻阻止她使言灵的原因。
然而现在能帮苏凉的只有她——苏凉了太多次言灵，需要休息，而花秋所掌握的“羽毛舞”中，并没有对应的言灵。
如果胆子够大的，倒是可以对着寄生苏凉的东西念两句表白的台词，试试看能不能把人钓下来……但那样风险有点大，而且有欺骗人感情的嫌疑，不管对花秋还是对那团而言，都是种精神伤害。
最后还是苏凉给莎拉蒂了个主意——她让莎拉蒂在使言灵前，先加上一句，“我曾听一个傻子说”。
于是莎拉蒂忧心忡忡地使了言灵，完后既担心会因此遭到所有《诸神之梦》使的追杀，又觉得好像在自己骂自己，怪别扭的。
“不要慌。追杀你干嘛？他们要追杀也该追杀节目组。设定都是他们给的。”苏凉一边宽慰着莎拉蒂，一边低看向刚从自己顶掉落的团——莎拉蒂的是《诸神之梦》里的《诛邪篇·正义女神的箭簇》，达的效果也确实很正义，那团已经完全僵直了。
托莎拉蒂的福，她眼里的世界也终于恢复正常了——莎拉蒂是莎拉蒂，花秋是花秋，女孩子们都很正常，很可爱，世界真美好。
“奇怪。”莎拉蒂望着那团僵直的，皱起了眉，“按照言灵效果，所有被视作邪祟点东西，都应该被诛灭才对。”
“这里的阿飘……我是说，不明能量体，身上似乎有特殊的设置。”苏凉解释，“是法消灭的，只能束缚或控住。”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建议你别站太近。这种僵直是有时限的。”
莎拉蒂吓了一跳，慌忙后退拉开距离，一下窜到苏凉旁边，缓了缓又：“对了，你刚才的那言灵是个什么原理啊？居然直接把人打跑了？”
她只知苏凉念的那首诗是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但她之后念的那一句，莎拉蒂却没有听。
“‘笔落惊风雨，诗泣鬼神’？”苏凉，“那是杜甫写给李白的。”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是杜甫在得知李白潦困病倒之后，特意写了寄给李白的。中了不少夸张富丽的辞藻去赞美李白诗词的精妙，“笔落惊风雨，诗泣鬼神”，正是中最有名的一句。
所以苏凉才会在使这句言灵前，先念一首李白的诗——她需要先创造一个触元素。
事实上，她写在自己和花秋电子册上的李白诗作，也正是为了触这句言灵做准备。只是因为她不清楚具体效果，所以在莎拉蒂现之前，这言灵还一直都没。
她也没想到那鬼怪居然会被这言灵直接吓跑……她还以为只能制造一点干扰效果。
该说不愧是诗圣的笔吗？中还蕴含了诗仙的精神……可能这是所谓的仙圣buff吧。
苏凉不太确定地想着，又转向莎拉蒂：“说起来，你怎么会来这儿？”
莎拉蒂这时候，本该在1号飞船才对。
“我也不知啊，我当时只是想去找你……”莎拉蒂说起这事也有点迷糊，“我和繁羽本来在采集室找线索，我刚找到一些东西，她忽然叫了起来……”
莎拉蒂当时吓了一跳，转身看向繁羽后，更是被吓得不轻。
她现，繁羽惊恐的目光，正是落在自己身后的。
莎拉蒂缓缓转，这才现自己身后，不知时已多了一条黑色的影子。
……然后是理所当然的尖叫，以及理所当然的逃跑。
她们两人逃采集室，顺着走廊一路逃跑，中途繁羽试图使言灵失败，反而被不明能量体打晕了。莎拉蒂不能带着她跑，只得了一句给她加护盾——当然，为了保证人设，她特意挑了一句舔得没那么明显的非祈祷式言灵，还特地了很不屑的语气。
安置好繁羽后，她又设法给他人留了信号，跟着便往苏凉所负责的区域跑。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她离那区域更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和林暖比起来，那明显是苏凉更让人有安全感一些。
她知苏凉的首要探索地点是当初现羽人们的密室，于是闷冲了去。不料逃进了密室，自己没找到人，反而像是踩到了什么液体，滑了一跤，摔倒时，臂砸到了什么东西上……
再然后，她眼前黑了一下。再亮起时，现自己已经来到2号飞船了。
“砸到了什么东西？”苏凉微微蹙起眉。她想起自己和花秋穿越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密室里凭空现了一只。而那只，当时也仿佛正触摸着什么东西。
再往前回忆，同样是那双，将花秋推进了隐形的冷却缸里。它这么做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伤害花秋吗？
“……是那个被保护的东西。”苏凉忽然明白了。
莎拉蒂茫然：“什么？”
正在埋解着算式的花秋也好奇抬起了脑袋。
“导致我们穿越的，是当时冷却缸里的那个东西！”苏凉飞快，“于某些原因，它现在处在不可见的状态，但它还是存在的。只要触碰它，会导致周围人的穿越——所以当时花秋被推进了冷却缸！”
那个不明能量体，并不是想杀花秋，而是想让她去碰触那东西。毕竟那缸那么大，花秋如果奋扑腾，总能碰到的。
听她这么一说，花秋也“啊”了一声。原本尘封的记忆像是接触到了什么关键词，突然回归脑海。
“我想起来了！”她捧着电子册，“我们当时也是在那个房间里碰到了什么……”
她指的房间，自然是苏凉和她穿来时进入的那间。
那房间同样空旷，且存在着隐形物体，可以说是和1号飞船的密室极度相似。
花秋想起来了。那个房间，根据地图板的标识，正是来存放“密封物”的那一间。他们去查看，现里面是空着的，打算离开，谁知身后突然刮起阵阵阴风……
“我们被迫躲进房间，进去后才现里面实有很多隐形物，只是我们看不见……我在慌乱中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没有意识了——再醒来，看见了你们。”花秋说着说着，恍然大悟，“所以2号飞船里也存在着那样一个东西？两边飞船都有，碰触之后，能互相穿越。”
“不仅如此。”苏凉，“还记得你和我说的吗？防护涂层和冷却缸同样是针对不稳定物质的，但它们通常不会一起。”
而现在的情况是，1号飞船有防护涂层，还有一个隐形的冷却缸。2号飞船同样有一堆隐形物，却一个防护措施都没有。
“所以？”莎拉蒂抿唇，“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脑洞——只是猜测，不一定对。”苏凉沉声，“有没有可能，现在两个房间里的隐形物，是反的？”
1号飞船的密室里，放着的是来自2号飞船的冷却缸，而同样的，2号飞船的房间里，堆放着来自1号飞船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中，又各自有着一个能导致空间穿越的神奇物品。这或许是导致当下这种局面的理由——那两个物品，可能于某种原因，连带着自己周边的东西，拖家带口地和对方交换了。
而这也意味着，花秋他们的任务，实际连一半都还没有完。
——他们要处理的那个密封物，并不是已经被处理好了，而是转移到了苏凉他们飞船上，自己长腿，扛着冷却缸跑了。
同一时间，另一边。
幽深走廊的阴影里，的啜泣声正不住传来。
那是一团拳大的黑色，丝下面藏着密密麻麻的肉色触角。此刻，那些触角都正随着的哭泣而不住颤抖着，时不时朝上一卷，扯下一些丝来，去擦哭来的水。
没人知它一团为什么能哭这么久，哭到躯体都慢慢萎缩，身形都慢慢透明。不知了多久，忽听“吧嗒”一声响——
那团忽然整个儿往地上一倒，像是耗尽了所有的量。
半透明身体逐渐灰化，消散。
像是从来没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