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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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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上的殖民行动持续了将近二十年。

由于这一批殖民者都经过了基因改造,寿命提升了许多倍。所以除了在资源探索行动中牺牲了三个人以外,剩下的人都健在,而且大家的外表几乎还是和二十年之前一样年轻。

他们的领导者,依旧是那位天才女科学家路绫。在她的指挥下,殖民者们建起了几十座基地,发展出了一整套利用火星环境自给自足的工业体系。

然而,失去了地球的支援,这一套工业体系能做到的也就仅仅是支撑殖民者们的生存和探索了。殖民者中有顶尖科学家,但他们却无法开展科研,无法提升技术水平——甚至连保持现有水平都很难。

比如说,他们可以制造大量的火箭燃料,却无法再造一个新火箭。

于是在二十年之后,他们决定趁着那些火箭还能用,回归地球。

此时的地球已经彻底乱套了。

过往几千年的人类历史证明,社会具有自我调整和修复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是有限的。而二十一世纪的全球化,则将灾难放大到了全球,无人可以幸免。

在现代以前,哪怕是再怎么可怕的灾难,影响的范围也很有限。比如荷兰郁金香泡沫的破灭,影响不到与世隔绝的东南亚土著的生活。然而全球化让世界各国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这固然让全社会抵御风险的能力大幅提高——市场调控和人道主义援助可以解决单个国家无法面对的灾难——但若是真的遭遇了全社会都手足无措的问题,那么遭殃的便是整个人类文明。

不论大国还是小国,不论强国还是弱国,天底下总有不平等的存在。总会有人手握大权,有人领取救济。摊分到每个人头上的资源,从来都不可能真正平等。而让人得以长生的基因改造技术,正是一种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的稀缺资源。

由生存权的不平等引发的混乱,无人可以阻止。

更何况,无论何时何地,每当社会大乱便总会有想要火中取栗的聪明人故意煽动。互联网,将社会信息的传播速度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也就格外放大了煽动的效果。等到了局势彻底乱起来之后,那些聪明人才发现,自己压根控制不了局势。旧有的领导阶层统统成为暴乱的祭品之后,社会却已经无法造就新的领导阶层了。

这是人类文明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秩序全面沦丧,经济系统崩溃,权力结构荡然无存。整个地球上,不存在得利者。

唯一值得庆幸的,莫过于临终前各大领导人的理智。除了个别小国的领袖以外,没人按下核武器的按钮。那些足以将人类炸回石器时代的毁灭性武器,绝大多数都沉睡在发射井和核武库之中。只有个别的几颗爆发了,但至少那仅仅是局部的灾难。

地球上的人们虽然生活水平骤降,但至少不用像末日废土类的游戏和小说所描述的那样挣扎求存。

路绫率领殖民者们返回地球的时候,面临的便是这种局面。他们发现,自己手中的工具和武器,已然远超地球居民的技术水平了。他们的科技虽然停滞了,但地球上的科技却在大步倒退。

刚降落地球之时,火星殖民者们还试图向地球上的同胞分享技术,可惜同胞们的作为很快便熄灭了他们的善意。

经历了二十年的乱世之后,大多数人信奉的都是野兽般的丛林法则。虽然尚未沦落到野兽一般的程度,但道德水准早已一落千丈。

抢夺装备和物资、袭击营地……归来的殖民者们简直不堪其扰。

幸好在火星上时,路绫等人便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于是他们施行了B计划——不再平等看待地球上的同胞,而是用威慑性的手段统治他们。

用武器逼着暴民们乖乖当奴隶,用这些奴隶挖掘各种资源,再用得到的资源生产更多的武器,然后将最听话的奴隶提拔为奴隶监工和底层战士……

任何政治体系都有自我僵化的趋势。当高压威权统治开始了之后,为了维持其稳定性,这种高压便会越来越严苛,最终达到更极端的境界——神权统治。

统治者自我神化,与被统治者彻底拉开距离。

从地球出发去殖民火星的理想主义精英们,如今回到了地球,却逐渐变得像是十六世纪大航海时代不择手段的美洲殖民者。

这些殖民者的手中握有远超地球“土著”的科技,可以自给自足,占有了地球上的资源和文明遗产之后更是发展起了科研和工业体系。更可怕的是,他们近乎长生不老,而且还在继续钻研科技,试图进一步延长自身的寿命。

到底是地球文明的拯救者,还是新的压迫者?就这样过了几十年之后,已经没人能说得清了。

对这种状况不满的当然大有人在,理想从来不曾彻底熄灭。

在地球上新建了不少基地、站稳脚跟之后,路绫采纳了一批人的建议,决定更改路线,废除高压神权统治,改而采用比较温和的统治手段。

然而在改革前夕,另一批人突然政变。

政变的结果最终证明,虽然大家都曾是满怀理想的人类精英,但到如今,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被顶礼膜拜的待遇。

支持路绫的派系,几乎被屠戮殆尽。而路绫本人,则乘坐火箭逃离,不知去向。

我和艾莉也是路绫的支持者。不过我们俩很幸运地没有被当场杀死,而是被囚禁于黑牢之中……

这就是主线剧情。

如果没有像现在这样觉醒,那么我便会和艾莉一同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度过几十年的时间,经历这一长段波澜起伏的剧情。

那样的话,我必然会信以为真。

我会忘掉七宫麻衣,忘掉言灵岛上发生的一切,将虚拟世界里的记忆当做我亲身体验过的事情。简而言之,我会彻底将自己视作人类,而且是经历了社会巨变、活了约莫一百年却还没有老去的人类。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受蒙蔽了。”我低下头,对怀中的艾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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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实际上就是《永生启示录》的背景设定。当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再次给自己打个广告吧——如果对吾辈的科幻设定感兴趣,除了《言灵岛》以外,完全可以看看正在同步更新的《永生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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