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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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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将双手背过身去,仰头而语,“此类歹事,老夫已遇多起,哪个家属不想相安无事?”乜斜着去看朱雨姗的母亲。

雨姗之母赶忙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回话,“里正大人所言即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再伤感,也要为日后的生计考虑……”

里正便得意地点头,“客官,可否明白此意?”

乐叔悻悻不悦,“哦,你们可是逼迫我叔侄二人承担后果?”

里正并不惧怕他二人,顶着乐叔向前一步,板起脸来盯视着他,“客官以为呢?匪徒可是为抢夺二位马匹而来,朱家人惨遭灭顶之灾,全是为保护马匹,此责,二位就不应该承担?”

乐叔险些气爆,“这是讹诈!”采下眼帘想了想,当场说破,“这些皆是尔等精心设置之圈套!快说尸体从何而来?”

所有人向乐叔反驳,

“你这是诬蔑!”

“害得朱家人家破人亡,还说这种丧良心的话……”

“好没良心!”

里正拉长脸说:“你二人若是不愿担责,本官可要报送县衙秉公处置!”

景辛寅内心也是不平,有匪徒袭村不说报官,谈及赔偿之事倒是这般威风,简直不可理喻。

但他能够压制心中怒火,向里正拱手,“依里正大人之见,我叔侄二人理应赔偿多少银两?”

大家纷纷开口:

“诶,这才是明智之举……”

“破财免灾多好?”

里正采下眉头,思量着说:“多少嘛……”伸出一只手掌,“至少这个数。”

乐叔要气疯了,“五百两?”

里正嘟嘴摇头,“不,不,不……五千两白银……”

乐叔当即跳起来,“你这是穷疯矣!即便我叔侄二人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多银子。”

里正歪嘴,“呦,啧啧啧……谁信?”近前打量二人的衣衫,“你叔侄二人可是商贾,老夫一眼便知,这点银子对二位可是小菜一碟,切莫小气。”

景辛寅也是受惊不小,即便将刺史大人托付交给张氏的黄金拿出来也不够数,便去看朱雨姗。

朱雨姗遇到他的眼神赶忙逃避,不敢直视。

景辛寅又向里正拱手而语,“里正大人,我叔侄二人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若执意如此,只能见官辩论。”

朱雨姗的母亲赶忙插嘴,“里正大人,不然少要一些?”

里正捋须想了想,松口,“也罢,主家求请,那便降低数额,三千两,不能再少。”

乐叔哪里吞得下这口气,但景辛寅示意他克制,并接话,“可以,但等我叔侄二人,将匪徒缉拿归案再出这笔钱。”

里正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后生莫不在说胡话?只凭你二人之力,也敢擅闯匪巢?”眼珠子一转,冷笑,“呵呵,可是想恃机逃脱?”

景辛寅淡然一笑,“往何处逃?前方淄河阻挡,马匹又被盗走,想走回路谈何容易。”想了想,说:“倘若不信,大人便去县衙报官。”

里正立马卡住,“这……”

朱雨姗的母亲显得非常烦躁,“哎呀,不可,不可……没有三千两,那就先交纳两千两……”

乐叔冷冷地甩一句,“莫说两千两,一千两也拿不出,等我二人抓到匪徒,这笔钱教他们出。”

大伙又指责,

“这老的可不像话,果然要逃脱。”

“先缴纳定金,否则关押起来……”

“瞧他的袋囊,还说没有银子……”

里正只看着景辛寅谈条件,“可否愿意缴纳定金?五百两即可。”

乐叔双手掐在胸前,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钱在我这里,有本事过来抢。抢夺可比讹诈简单得多,只看各位有无能耐。”

里正指着他,看着景辛寅,“瞧你叔叔,蛮横无理,你真打算去县衙解决?”

景辛寅感觉此中奥妙深远,便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即从衣兜内取出一块百两银锭,拱手呈上,“里正大人,在**上只有百两,可暂时作为定金,我发誓,不解决此事绝不离去。”

大家见到银子眼睛发直,像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大块银锭。

里正只好接过银锭,其实也是无奈,来硬得感觉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能找台阶下,“也罢,老夫看你是本分之人,不会失信……后续两千九百两,务必交齐。”

乐叔无奈地叹气,看着景辛寅,“侄儿,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脚底下沾得狗屎!”拉着他往外走,“赶紧离开朱家,多留片刻都想呕吐……”

几个壮汉欲阻拦,里正发话,“让他们去吧,又没长翅膀,不信他们能飞过河去……”

大家这才作罢。

朱雨姗追出来喊,“二位,我带你们去找客栈……”

乐叔回身驱赶,“嘘——嘘——可见你也不是善茬,离我们远一些……滚,滚,滚……”

朱雨姗站在院门外呆望,紧锁眉头。

景辛寅平静地说:“未必是她所为。”

乐叔愤愤不平,“你明知其中有诈,为何不量出身份?这个乌龙庄皆是刁民。”

景辛寅依旧淡定,“二叔可是行走江湖多年,为何这般容易冲动?”

乐叔便搔着头皮,自惭,“咳,所以这辈子未混出名堂来,岂能与你这天才相比?呵呵,二叔不捣乱,好好配合你便是。”

二人朝一家客栈走去。

时值傍晚,村街道车水马龙,游客逐渐多起来,热闹程度赛过县级集市,逛街者多数为衣冠楚楚的有钱人。

观光客流越多生意越好,以各种日用品为主。

有些摊位还摆放着刺绣、陶瓷、首饰等手工艺品。

乐叔不由地感叹,“乖乖,这哪里是村庄,简直堪比长安、洛阳,尤其是那些美女的穿着,哪里像是乡村女子?”

景辛寅观察更为仔细,“看来,此处游客远比本庄人多,客栈不止一家,且都是楼阁,颇为华丽。”

乐叔几乎忘记刚才发生的那场悲剧,寻欢之心蠢蠢欲动,“今日必是误入世外桃源,理应尽兴,否则一旦离去再无法重返。”

景辛寅白他一眼表情不屑,“哦,你读过五柳(陶渊明)先生之文章,难怪有此雅兴。”说着走进就近一家客栈,名曰:西凤雅居。

屋内宽敞舒爽,一店小二出来含笑相迎,“二位客官,可是留宿?”

乐叔接话,“正是,可否有上好的客房?”

店小二五官较小,嘴皮薄如荷叶,正合适做这行当,“呦,幸亏二位来得及时,上好客房每日爆满,赶巧有客官退房,算是捡个大便宜……请跟随我来。”走在前面,上阁楼。

乐叔话多,边走边问:“敢情还要预定?生意好不火爆。”

店小二健谈,“那是,正值观光季节,一到晚上,乌龙庄六家客栈没一间客房闲置,好些游客只得借宿农舍。”

景辛寅终于插一句,“游客皆从何处来?为何只到乌龙庄来?别处风光难道不比这里?”

店小二诡秘一笑,立掌做出诡秘之态来,“公子算是问在点上,不是说邻庄风景不佳,是姑娘不比此处的好。嘻嘻,二位等下瞧好……”

景辛寅暗暗吃惊,果然是岁月场所,这该如何是好?

乐叔却是乐不可支,眯起眼睛,难以掩饰涌动的心潮,“可有外面那些逛街女子**?”

店小二拍一下胸脯,“咳,那些皆为二流货色,真正头牌哪里会随意抛头露面?不花银子莫想一睹芳容。”

景辛寅白乐叔一眼,不好在外人面前指责,只得忍下。

乐叔兴致一再浮升,“哟,如此高贵?那要多少银子能一饱眼福?”

说话间上二楼,进入一间华丽的客房。

店小二打量二位的穿着,“不是很贵,二位应该出得起,只怕舍不得出血。”

乐叔心急,“得了,莫卖关子,多少银子能够?”

店小二便说出价码,“若是陪酒,至少两百两银子,若是陪夜嘛,可要五倍才行。”

乐叔受到刺激,身体后仰,张大嘴反问:“还说不贵?多来几回,不是要倾家荡产?”

景辛寅坐下来,幸灾乐祸地笑两嗓,“二叔,现在还有此雅兴乎?”

乐叔悻悻不悦地坐下,“那二流、三流又是何价码?头牌算是高攀不起。”

景辛寅只问关键性问题,“乌龙庄经营六家高档客栈,里正大人岂不是富可抵国?”

店小二连忙摆手,“不不,客官有所不知,客栈与此地里正毫无关联,所有客栈皆有来头……”话说到一半止住,轻轻抽打自己的脸,“咳,小的总是管不住这张嘴……”

景辛寅与乐叔对视,想知道内情,赶忙取出碎银塞到店小二手中,“小哥,莫当我们是外人,只是随便打听……这点银子拿去孝敬父母。”

店小二这才放开话匣,向景辛寅弯腰道谢,“多谢公子,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您想打听何事只管开口,只要小的知晓绝不相瞒。“

景辛寅便直接问询,“你刚才说,客栈与当地里正无关,那是何人所开?莫非里正冒犯不起?”

店小二表情严肃,“那是自然,其它客栈小的不是很清楚,单说这‘西凤雅居’,那可是临淄县县令一手掌管,他一个小小里正怎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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