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雨石能说出这番话？
为什么他有这么深刻的感悟？
其实他知道, 不管是自己爸妈还是其他的亲戚，对于他们这个小辈来说，的太太了。
家庭环境温馨, 没有太给他们压。
对比世界上绝大数人的成环境, 了不知道多倍。
关于这点, 他从小就知道。
他很小的时候, 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看到玩具就迈不动腿，其他小朋友哭着喊着家也不一定买，而他只要看一眼，爸妈保准给他买下来。
在上学时期，同学们个个都有学习上的压, 而他不一样，爸妈会关注他的学习，但是不会强制他必须考出一个成绩。
一直到走出会。
他顾以前的过往, 发现不管是他爸妈、还是其他的亲戚辈，在无形之中以爱的名义‘操控’着他。
就像是刚刚的那些话。
——那么累，别做了。
——有危险, 可不能让你冒险。
——女孩轻松点，不需要那么辛辛苦苦的挣钱。
他们确实是在心实意的爱着他们这些小辈，并没有掺杂着任何不的意思。
可正是因为这样，何尝不是否定了他们？
很累、很辛苦、有危险，他们这群小辈都已经是成年人，难道会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不走吗？
就算没有亲身体会过, 但去查一下、去一下，多还是会明白一些吧？
退一万步讲，去查去都太空了, 他们亲自体会一番之后才知道确实有多辛苦，甚至有了退缩的打算。
可最起码，他们尝试过、他们努过，他们以后的余生不会再留一点的遗憾。
就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坚持下去。
而不是连试的机会都没有，到以后想起，何尝不是大大的遗憾？
雨石是在大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当他离开家庭去往大学生活，想到以前是越想越不对劲。
甚至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爸妈就已经帮他安排了职业计划。
一大学毕业，便去考公务员，和父亲一样在体制内任职。
甚至在偶尔聊的时候，爸妈还会打趣他，说是工作三年后，就给他介绍同个单位的女朋友，再相处了一年结婚。
就连婚房都已经买。
他们生了孩，妈妈会辞去她的工作帮着他们小口带孩……
当时听着爸妈的打趣，雨石只觉得有些害臊，大笑着让他们别说了。
可后来想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爸妈虽然是他最亲的家人，但他的人生是属于自己，他不想被安排着相亲、然后按照父母的意思结婚生，然后一直这么被安排到老。
这是属于他的人生啊。
他想拥有属于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从小到大被以爱的名义操控着。
以，在大四的时候雨石有了第一次的反抗。
他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思，和他一样当个公务员，而是和他的朋友成立了一家规模很小的科技公司。
当时不管是父母还是其他的辈，纷纷不赞同。
认定了他以后的路不走，肯定是磕磕绊绊，甚至到头来还有可能一场空。
也正如他们说，公司成立开始他的伙伴们确实经历了很多很多不的事，能坚持到现在，全都是咬着牙关、使出最大的劲想要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的很累，那段时间累到筋疲尽，一躺到床上就鼾声四起，要不是一股劲支撑着，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但是，这是因为热爱，以才有一股劲支撑着。
哪怕累，他都享受累的过程。
就算以后公司的没有开起来，他也不会后悔这一段经历，甚至庆幸自己走了出来。
当然，雨石说这些并不是让有被父母安排人生的人奋起反抗。
人和人不同。
他不满意被安排的人生，但不代表有的人都不喜欢。
也是有一部分人反而很享受这种被安排的日，没有压、没有重担压在肩膀上，这样的日会比很多人来得轻松自在。
可薇薇很显然不是这一类。
如果不是薇薇主动的反抗，他不会在有辈前说出这些话，可这是因为薇薇反抗了，他身为哥哥，自然得帮薇薇一把。
‘你们不能仗着爱她，就将她心中的爱抹掉’
当这句话说完之后，视频群里又是久久的沉默。
这让其中一部分大人心中忍不住去想，难不成他们的做错了吗？
他们的很爱孩，不想让他们承担任何的压。
可现在看来……
像正是这份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股压，死死的压在孩们头上。
“其实……”
这时，视频群里传来一道声音，是薇的堂姐，一个毕业之后没有参加工作，在网上写写小说顺便四处旅游的文艺青年，她小声的道：“薇薇喜欢让她去学就是了，又不是说学了以后就一定要去相应单位上班，她觉得坚持不下去，大不了就不当医生呗。”
众人一听。
哎哟，有分道理。
想学就学，学了也不一定要当医生。
要是薇薇有想法，那也是以后再说，但也有可能她坚持不下来，自己就退缩了？
“咳咳……”大伯轻咳声，脸上有分不自在，“也不是不行，要不就听听薇薇的意见？”
“对对对，听听她怎么决定。”
杨雪赶紧道：“那我就她，时间不早了今就到这里吧。”
其他人纷纷赞同，个个找出借口说有事，然后退出了视频。
杨雪这边才将视频关掉，就接到了大伯的多人视频申请，她点开一看。
里有来个人，除了小辈们之外其他人都在。
显然，刚刚雨石的话让他们多有些放在心里。
以才会在那个群找借口关掉视频，然后又背着小辈们另开了一个多人视频窗口。
“人都到齐了吧？”大伯一个一个去对，确定没有将小辈们拉进来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刚刚石头的话你们怎么看？”
“听得我怪难受，我刚就在想是不是做错了。”
“我记得小林小时候特喜欢跳舞，可我看学跳舞的那些孩个个要下腰压腿，疼的是表情狰狞，我哪里舍得送她去？”二姑叹气一声，“现在孩大了，看着视频里会跳舞的舞者，眼里就带着羡慕的神色，每次看到我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你也是为她。”
“为她是为她，就感觉要是当年送她去学跳舞，或许小林会更快乐一些吧。”
“你要这么说我都后悔让儿学理科了，想着理科选专业，可是他……”
视频群里一个接一个说着。
说到最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像否决了孩们喜欢的东西，以的名义让他们选择并不是太喜欢的路。
大伯突然想起自己的儿。
雨石从小到大就特听话，不像其他男孩那么闹腾，学习成绩哪怕不是顶尖但也不错。
还有一点就是特别听话，听话到当他第一次反抗自己时，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想着怎么接受儿的主意，而是勃然大怒。
在最生气的时候，更是口不择言，说他要是不听话，以后迟早会失败，到时候绝对会后悔。
没有哪个父母希望儿失败。
只是当时是的太生气了。
现在头想想，儿像也没做错事。
没听他的安排选择自己和朋友成立一家小公司，这年来公司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显然也是慢慢做了起来。
儿用事实证明，他选择的路并没有错。
亲戚朋友们也是夸儿有出息、有本事。
反而是他。
要是当年的强硬的让儿打消自己的主意，按着他的安排去当公务员，那样的人生或许也不错。
但感觉儿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活得那么鲜活、那么的自我。
大伯叹气一声：“老了啊，还没一个孩想明白。”
泽直接戳穿大哥：“哪里是老了，年轻的时候怎么不也这么糊涂。”
大伯哼声：“你意思说我，自己也不一个样？”
“……”泽没声音了。
还别说，他们家都是一个德性。
这时，有人提出来：“那现在的意思，是咱们得听听孩们的意见？还是说咱们最别为孩做打算？”
像大伯身为最年的那一个，来都是以他为核心，想了想便开口说道：“还是得分人，石头那小主意大，自己有自己的主见，薇薇平日里没瞧出来，但现在看来也有自己的想法，咱们的孩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拒绝被安排。”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家老三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网上怎么说来着？咸鱼是吧？我家那小就是咸鱼本鱼，要是我不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他没法过日了。”
众人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还别说，老三家的儿确实是这样。
倒也不是被宠坏了，而是身上多了一根懒筋，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就像老师说的咸鱼本鱼。
要让他为了梦想而辛苦去奋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或者也可以说，他的梦想就是过轻松自在的生活。
“这样吧，大家去都跟自己的孩聊聊，我这边也去有没有什么育专家，到时候大伙一起去上上课。”大伯说了句，然后就关闭了视频。
杨雪将笔记本电脑盖上，她并没有处理工作上的事，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刚刚的事，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分享着一起劝劝女儿打消念头，结果因为雨石的话让她忍不住反思。
在工作方，她自认挑不出毛病。
那就在今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妈妈，不说是这个世上最称职的妈妈，但最绝大部分的人都比不上她。
可现在看来……
她像的做错了。
以前不去想没觉得有毛病，但现在仔细想一下她和老对女儿的照顾，感觉出了一点强势。
房门被敲响，杨雪过神，她收拾收拾情绪，开口说道：“进来。”
助理推开房门，走到办公室前将一份文档递了过去，“杨律师，这是您昨让我查的资料。”
杨雪接了过来，将资料放到一旁，她道：“小马，我记得你女儿去年考了大学是吧？”
“对，今年已经大二了。”说到女儿，小马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甚至还有些引以自豪的神色。
“挺，那她是学什么专业的？”
“和我一样，说是以后要当名律师。” 小马咧嘴笑着，“我都跟她说了，做这一行不容易，让她想清楚再决定，结果这丫头硬是说以后要当我的同行。”
杨雪若有思。
讲实话，如果薇薇跟她说要当律师，她也不会赞同。
自己干这一行，太明白这一行的辛苦。
就薇薇的性，很难在这一行立足。
小马想起了什么，她道：“杨律师，您女儿今年高考吧？打算报什么专业？”
杨雪抬眸，“还不太确定，不过薇薇的意思是想当医生。”
“当医生啊。”小马说着，“我家邻居的儿就是医生，在外提起别提有多让人羡慕，要是有个小病小痛都不用去医院，直接找他就行了。”
医生、律师、公务员，这些职位莫名的加了光。
在大人们的眼里，要是儿女们能是这些职位，说出去都分的有。
小马是心实意在夸。
想想领导不愧是领导，自己本事抢，男人也是银行的高层，就连女儿将来也分的有出息。
不过，她家女儿也不差，以后也会的。
人又说了句，小马便离开了办公室。
杨雪想着人刚才的交谈，她是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直到晚上家。
刚刚打开房门，就闻到房间里漂来的饭菜香味，她探头进去：“老你来了？”
喊过之后，有人答了她。
不过不是在房间里，而是在她身后。
泽慢一步从另一台电梯里走出来，“在地下室就看到你，结果没追上你……咦，香啊，你不是才来？那是谁做得饭？”
杨雪也是一脸疑惑。
人换鞋走进餐厅，就看到拿着锅铲的薇薇。
薇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菜马上就能，你们去洗手就能开饭啦。”
泽一愣。
杨雪神的快，她立马冲上去，一脸着急的道：“你没伤到哪里吧？怎么弄饭了？要是饿了随便吃点什么填下肚，我们来再做饭。”
“妈，我没伤着。”薇在她前绕了个圈，示意着自己没事。
杨雪确定她没被烫到伤到之后松了一口气，跟着注意就落在了餐厅的饭桌上。
算不上丰盛的一餐，就是三菜一汤的家常便饭。
有些火候没掌握，有些菜都糊了边。
不过！
这是他们家薇薇第一次做菜啊。
能弄出这个样就已经特别棒了！
薇有些讪讪，“感觉不是太吃。”
泽立马拿起筷，夹了一筷土豆丝，还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就比起了大拇指：“吃，特别吃！比爸爸第一次做菜还要来得。”
薇眼睛发亮：“的？”
泽重重点头。
薇笑眯了眼，“那我明也给你们弄。”
“……”泽嘴里嚼着。
土豆丝有的细有的粗，细的太老粗的还没熟，和吃根本搭不上边。
想想明还要吃这么一餐，他觉得大可不必……
而杨雪呢，只是已经掏出了手机，对着饭桌上的三菜一汤咔嚓咔嚓连着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到群里跟着又发了一个朋友圈，喜滋滋的说着这是女儿给他们做的爱心晚餐。
拍完照片，也拿着筷尝了口。
唔……算了，下还是让女儿不要再准备爱心晚餐了。
味道不是太，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三个菜不说，但是这碗西红柿蛋汤还是蛮不错的。
一人碗，汤碗就见底了。
薇见他们喜欢，就说道：“明我继续做西红柿蛋汤。”
口将碗筷放下，相视一眼之后就说道：“不用，爸妈来了做，你别烫到自己。”
“不会，而且做饭也不麻烦，我还挺喜欢。”薇说着，她还打算慢慢的增加厨艺。
她一直会做菜，但是原身不会。
原身从小到大，就没有接触过家里的家务活。
小的时候，还想着帮爸爸妈妈分担一下，可每次拿去扫把，爸妈都会一把抢了过来，不让她做任何家务活。
久而久之，原身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倒不是理当然的接受爸妈的照顾，而是她不知道如何争取。
原身做不来却有想做的事，薇可以替她做，就从做饭开始。
第一顿饭自然不能做的分美味，毕竟她需要进步的空间。
杨雪还想再拒绝，只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旁的泽挡住，并给她使了使眼神。
杨雪瞬间反应过来。
薇薇刚刚都说了，这是她喜欢的事。
既然是喜欢，那他们像不该拒绝吧？
不管如何，这是口第一次的迟疑，他们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让薇薇试一试。
要的不行，再拒绝吧。
既然薇薇都做了饭，自然不会让她去洗碗收拾，而是催促着她去沙发坐坐。
他们收拾完，杨雪手里端着一盘切的水果，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正题上。
“薇薇，妈妈你，你是打算学医吗？”杨雪着，在出来之前，她又一次慎重的说道：“这关乎你未来年，以你一定要考虑之后再答。”
“爸爸妈妈不是想否定你，只是你得知道这条路并不是那么走，而且学医的话比其他专业要多上年的时间，在学业方更是要难上很多，你的确定了吗？”泽也是这么着。
薇坐直身，她还是微微抿着唇，但是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的坚定，“我想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我还是想学医。”
杨雪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着急。
着急的自然是女儿没有改变她的决定。
而高兴的是，难得有一件事女儿一直在坚持。
想过去，的有蛮多事是女儿喜欢但是被他们否定了的。
可每一件事，女儿再喜欢都没有坚持太久。
唯独这一次，一直坚持到现在。
杨雪将手搁在女儿的手背上，能感觉到她有一些微微的发颤，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别怕，想去就去，爸爸妈妈支持你。”
泽跟着凑了过去，“没错，爸爸也支持你，你要想去咱就去，以后咱们家也能出一位医生！”
既然已经定下来，那也不用再想其他的，选择的专业自然是临床医学。
至于学校。
他们省内并没有太的医学院。
填的只能是省外的学校。
最后商量了，估算着薇的分数，报的是离他们有着七八个小时车程的医学院。
当就将志愿表交了上去。
也是在这，薇被准许出门，额头上的伤口也就只剩下一点点的印，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难得出门，薇拎着这做的小饼干朝着养老院而去。
她到了之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伤了吗？有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丫头你以后的福报就在后。”
“那些丧尽良的人不把自己的命当事，还连累到别人，不是东西。”
“前听到你被撞，把我们都吓得要死，要不是小刘说你没什么事，我们都还打算着去医院看看你。”
个老人一人一句，围着薇看了看，确定她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车祸的发生现场就在养老院大门口，当时不人听到消息。
知道那个给他们分发小饼干的姑娘出了车祸，当时确实是挺着急的，在听小牛说没什么大碍，他们才放心。
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将那一块快要看不清的伤口指给他们看，“就一点小伤，都快到看不见了。”
“看不见也不能掉以轻心，怎么说都是撞到脑袋上，要是有什么反应一定要去医院看看。”老人家叮嘱着。
薇脆生生应了一声，然后将带来的小饼干糕点之类的分过去。
这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她做了多放着，就着今带过来。
给老爷爷老奶奶分了一些之后，跟着又被他们拉着聊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不得不说，老人家们可能聊。
手里拎着的袋里还剩下一些小饼干，薇打算给陈奶奶送去，不过在去找陈奶奶之前，她去找了刘哥。
分钟之后，小刘听到薇的来意，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为难的道：“这不是太办，陈奶奶这年都歇了继续找儿的打算，现在突然提起，一来怕惹得她伤心，再来都已经过去四多年，要是能找到，早些年就找到了。”
四年。
相当于人一生的大半辈。
人海茫茫中，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孩。
薇刚才就是提出想帮忙的意思。
妈妈那里找到一家机构能帮些忙，堂哥那里也联系到一家私人机构可以出点。
但是需要丢失孩的一些信息。
“我也是这么想，以我想着还是不让陈奶奶知道这件事。”薇说着。
因为她自己也无法肯定，在个机构的帮助下能不能找到陈奶奶的儿。
如果能找到自然。
可要是找不到，凭白给了她希望后，却没了下。
这对于陈奶奶来说，太过残忍了。
薇其实隐隐察觉到，对比其他人她对陈奶奶更加关注些。
人没什么接触，甚至第一次见气氛都不算太，可当她听到陈奶奶的过往后，心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就忍不住想帮帮老人家。
因为，陈奶奶的老伴，也是得那个病走的。
也是一场绝症，让陈奶奶痛失爱。
薇跟着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陈爷爷陈奶奶一直在寻找孩，当时他们应该拿着一些传单之类的东西吧？”
小刘想了想，“这个还有，陈奶奶一开始来养老院就带着一沓厚厚的传单，后来怕是触景伤心就让我们处理了，我担心她以后想找来，就搁在仓库里。”
小刘答应她会去找找，让她下班的时候找他拿。
道了谢之后，薇就朝着陈奶奶的房间走去。
一关着门谢绝客人的大门敞开着，像是知道会有人来似的。
当然也可能是期待有人进来。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当薇进门之后，陈奶奶第一个反应就像是不欢迎一样，“你怎么来了？”
故意皱着脸，可眼睛却是处打量着薇，像是在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伤。
确定没什么大题之后，才收目光，手上继续织着毛衣。
薇走了过去，她将手中拎着袋往陈奶奶前凑过去，“我给你带了些饼干，是按照你之前我的法做的，尝尝看，是不是比之前吃很多？”
陈奶奶上有些不情不愿，不过还是伸出了手直接，穿过饼干之后她便点了点头：“还不错，比上要。”
薇笑了笑，“那这些你拿着吃，下我做之后再给你送来。”
陈奶奶瞧了她一眼：“送什么送，有时间就多看看书，就算是过暑假也别……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人家小姑娘和她非亲非故，她有什么资格指点人家？
薇将袋放在一旁的柜上，“我已经高考完，过了暑假就要去上大学了，因为我报考的是医学院，我来这里做义工也是想接触这方的事情。”
“你以后想当医生？”
薇重重点头，“对，我想当医生。”
陈奶奶眼里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她侧头看了看放在椅上的医学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声的说道：“他也是位医生。”
这个他是谁？
既然是陈奶奶的老伴。
浑浊的眼里闪过些挣扎，陈奶奶带着不喜的语调说着，“当医生有什么？都是些骗人的东西，要是那些药有用又怎么可能留不住人？”
说着说着，话里带上了哽咽。
薇什么话都没说，而是走到陈奶奶的身边，一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至，他离开之前减轻了很多痛苦。”
陈奶奶抹了把脸，并不是太愿意说这些。
她微微弯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拿去吧，当是我的礼。”
“之前已经给了我一个，之前是之前，这个怎么能和之前比。”说完之后，陈奶奶一把抓过薇的手，将木盒塞进她的手里。
也是这个时候，薇发现陈奶奶的手指指腹特别的粗糙，尤其是手指指头上还带有一些年代久远的伤痕，“这些玉是你自己雕的吗？”
陈奶奶点个头，“前年雕出来的，都是一些商家没用的边角料，不值什么钱。”
玉是不怎么值钱，找熟人买的话百块能买一堆，一来是家传的手艺，二来的话雕出来的东西也能换点钱，要不然的话百块钱一堆她也舍不得买。
因为他们家实在是太缺钱了，凭她的手艺再加上这些男人是个医生，怎么说也能赚到不钱。
可是找孩的过程的太费钱了。
以这些年来，他们口是省吃俭用，能节省就节省，尽量的多攒一些钱。
一来是为了找孩，再来他们也存了一些钱，想着找到孩之后贴补一下。
结果呢？
全贴补到医药费里。
最后钱没了、人也没了，留下她一个老太婆在这人世间，的太累太累了。
累到很多时候她都想跟着老伴一起离开，黄泉路上能有个伴也不会寂寞。
可每到这个时候，刚刚脑里就浮现出儿的孔，在她的记忆里，只知道儿岁左右的样，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在质她，为什么又要丢下他……
第一次丢下他，是人贩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他抱走。
又一次，就是有了轻生的念头。
陈奶奶甩了甩头，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反正你只要知道这东西不值钱就行了。”
薇很无奈，瞧着陈奶奶强硬的态度，显然是没法将木盒退去了。
她只道：“那下我给你送点其他吃的，你可千万不能再给我礼了。”
陈奶奶一脸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薇转身离开，然后去做自己的事。
养老院的体检已经完成，这都过去三四的时间，有一些体检结果已经送来，薇今的任务就是在老人家们拿体检结果的时候，辅助值班的医生，帮着她打打下手。
“邹伯，你胆固醇有点高，饮食方得注意点……”
“马婶，你脉压差有点大，我再给你测测……”
“刘奶奶，你……”
薇在医生说话的时候，会将注意事项抄在本上，尽量将字写得大点规范点，老人家离开之前递过去，省得他们忘记。
要是检测的时候，会帮着将仪器搬过来，顺便站在旁边偷偷师。
还别说，待在医生身边个小时，一些简单的检测仪器她都能使用，从最开始由医生亲自来，到后一些简单的测验都让薇弄。
确实有些忙。
而且有些老人家耳背，得扯着嗓大喊对方才能听清。
再来老人们话多，叨叨絮絮� ��复说着一些题，她们耐着性说得口干舌燥对方都不一定能听明白。
就……是一个蛮稀奇的体验吧。
忙归忙，但感觉还是蛮不错。
到了下工的时间，薇和医生告别，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找人。
小刘见到她，不她开口就道：“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说着，将张寻传单递了过去。
薇接过来一看，上有三四张小孩的照片，以及一些特征和联系方式。
四年前都是黑白照片，再加上照片上孩还那么小，这么多年过去谁又能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样？
而在小孩照片的边上，有一个画出来的图案，瞧着像是一朵云的样。
“陈奶奶儿胸前有个云形胎记？”
小刘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单上这么写，应该是的吧。”
薇觉得这个能算一个突破点吧。
她将单折叠放进袋，和刘哥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养老院。
刚走出大门，本想着朝旁边的街道走到地铁口。
却不想，街道边上有一人挥手喊着她，“妹妹唉！”
薇转头看去，小跑上前，“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家呗。”雨石一手靠在车顶，凹了一个造型，“不过，你还敢坐我的车吗？”
毕竟，人才经历过车祸呢。
可别吓得妹妹不敢上车了。
薇什么都没说，用行动证明，直接坐进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