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休息后,又是半天快马,正午时分终于到了山马镇临南村。
一番打听,便找到了两天前师父栖身的小庙。
庙里只有稻草铺筑的床垫,但没有师父的人影。
晏与南问村民,村民说今天一大早,老头就离开了。
果然又走了。去了哪?
“进了定兴县城,早上还是坐我的骡车去的。”正好,一个从县城送完粮食赶着骡子回村的村民说道。
早上走的,那还赶得上。
“定兴县城有多远?”
“不远,向北走,六十里就到了。”
晏与南谢过村民,和戴思宽又是一通快马。
刚进了定兴城就见城中人人自危。
一问才知道,定兴县最近不太平。
离县城三十里的三熊岭出了一群强盗。这群强盗是外族来的。
他们凶悍残忍,对附近的村子烧杀抢掠,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只要一个不顺眼就是一刀。
前几天,县令派县衙都官兵去镇压,没想去了两天,没杀到一个强盗,倒是官兵死伤一大批。
定兴县离主城卫城太远,离边关倒近。县令紧急向边关的将军求救。
将军派了一名副将带着五十名将士赶了过来。
夤夜行军,早上的时候抵达定兴县。入城后,将士们一番整顿便出发了。
城内的百姓又听说,强盗掠杀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抢杀到县城外十里的地方。
如果,将士们也不能把他们镇压住,定兴县城也有可能遭殃。
所以,人人自危。
冀望于将士把强盗打败,又担心将士们打不过。听闻,那些外来的强盗头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
有的百姓已经开始收拾细软,想逃离这危险的定兴县城。
不管定兴县城怎样,晏与南只想先把师父找到,再看能不能帮上定兴城百姓的忙。
晏与南和戴思宽,拿着画像问询定兴城内的百姓有没有人见过这老头。
“见过。”晏与南问的人得到肯定的答桉。
“见过。”戴思宽那边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桉。
戴思宽高兴地喊道:“大哥,他见过师父!”
话音刚落,有人经过看了一眼画像,“这不是今天早上那老头吗?”
“对,就是他。他说他叫和尘子。”
为什么感觉很多人都认识师父的样子。他不是才来定兴城一个上午吗?
他干了什么事?
“这位老者让人敬佩。”有人竖起来拇指。
“今天早上的时候,将士们出发去三熊岭打强盗的时候,他是定兴城唯一一个自请跟去的大夫。”
“满城的大夫没有一个愿意随军去三熊岭,就他一个外地来的老大夫愿意,还是主动请去的。”
“这份大义和勇气让人敬佩。”
为什么要从城中招大夫随行。县衙应该有配属的医官才是。
“县衙的两个医官,跟着官兵去打强盗去。听说死了一个,只剩下一个,但有大批受伤的官兵要治,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所以,师父就自动请缨去了?
他是大夫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在未龙门时,自己只见过他给鸡鸭,还有貂儿、小鸟们看过病。
而且有时成功,有时失败的,全看动物们的运气。
他现在医的可是人,他真的能行吗?
再说那强盗要凶残暴虐杀红了眼,别把师父也杀了。
晏与南问了三熊岭的方向,赶着去了。
到了三熊岭才知,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仅有一条小道入山。
这伙强盗就把前来官兵赶到这条小道里,再从山上滚大石块下来,导致官兵还未上到山就死伤无数。
鉴于前车之鉴,将士们来了后是举盾前行在这小道里的。
走到一半,山上滚石头。
见石头被盾牌挡住了后,这群强盗改用火球,浓浓火球,砸在盾牌上,又烫又熏眼睛,将士们的盾阵一下子失去了优势。
眼看着又是一片伤亡。
晏与南幻出幻盾盖在整个山头。
强盗继续点了火球,却推不下去火球,反而因为自己没设防,反被火球烧。
将士们看头顶,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道的上方像是盖了个透明坚硬的盖子,看着火球滚在什么,却落不下来。
也来不及细想原因,趁机将士们穿过小道,直奔山门。
刚到山门下又是一阵箭雨密集落下。
将士们举着盾牌,架上云梯,爬山了石墙。
一番激烈的打斗,山门从内打开了。
将士们进到大院,就停住了脚步。
里面跪着一院子的老百姓。
那些强盗就持着刀站在身后。
看着进来的将士,眼中带着毫不畏惧的挑衅。
强盗领头的是个光头,虎背熊腰。
“如果不想他们死,你们现在就下山去。”光头大刀寒光闪烁,跪在地上的老百姓瑟瑟发抖。
副将看着身后拼死上山的将士,又看大院内五六十名百姓,他一时犹豫了。
“既然这么为难,我就帮你做选择。”
光头看了一眼百姓们,走到一个年轻的衣衫破烂的女子前停住了脚步。
女子极度害怕,身体勐烈地抖起来。
“就你吧。让我十几个兄弟上过了,不新鲜了。”说着举起刀,就刺进了女子的胸口。
女子倒地,血从身体里漫出来。
其他的村民吓得哆哆嗦嗦,头压得更低了。
副将恨得咬牙,只能下令后退。
光头得逞地笑了。
他把滴着血的刀扛到肩上,嚣张地挑眉。
其他的强盗也都带着嘲笑看着退出的将士们。
就在他们洋洋得意的时候。
忽地,无数树藤自地里钻出,像长了眼睛似地,缠上了院子里的强盗。
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强盗都被树藤缠的死死的,不能动弹半分。
包括扛刀的光头。
刀被树藤死死缠在他肩头,刀背虽厚,但也经不住这样紧的缠力,硬是把刀背嵌进了他肩膀的肉里,流出血来。
“是谁在使妖术。”光头呲着牙喊道。
“有本事,来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似你这等,有脸说堂堂正正吗?”晏与南踩着树藤,漫步而下,落到光头面前。
“你杀无寸铁的村民时,可有想过堂堂正正?”晏与南冷声问道。
“你是谁?”光头问出了在场所有的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包括将士,百姓。
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是谁?
“我是未龙门的晏与南。”
……
看大家神情,好像都没听说过他。
僻壤乡民消息不灵通,强盗在山里为恶一方也不曾在意,至于守关的将士,边关太远,小道消息难免慢,听过未龙门,却没有听过晏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