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周围人怎么羡慕，柳无花苦不堪言。
最后找了个借口，独自溜出去看了看燕家人。
燕家对洛雨很不好，但不管怎么说，终归是亲人。
洛雨在成名后没有给家族回馈什么，但是关系斩不断，燕家人也凭此关系得到了一些优待。
可就算有优待，也不会太多。
走了一圈发现燕家人还行，至少过得不差。
现在的家主不是洛雨的父亲，看起来很像她的弟弟。
其人修为一般，被世俗磨平了棱角，成为同她父亲一样的油腻中年人。
柳无花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便转道去了破元宗。
不去山上，只是去了山腰。
他挺怀念洛雨，路过此处难免想走一走。
到了一看，花园依然存在，甚至越发茂盛。
在花园的正北方，矗立着两座坟墓。
柳无花装作没看到，只在花园边走了一圈。
准备离开时，看到一个青年捧着花走来。
“请问您是？”青年询问。
柳无花从他眉眼间的相似处，能够判断出他的身份，回：“我是你母亲曾经的朋友，路过时顺便看一眼。她什么时候死的？”
“三十年前，得了肺病身故。”
若是三十年前，那么距离分开并不久远。
“你在破元宗？”
“嗯，是的，我现在是宗主首徒，请问您……”
“不用多问，再见。”
柳无花化为一阵风溜走，眼光在最后瞥见碑上的名字，蔺如玉。
回到城里，女孩们因为没师父而丧失了逛街的动力。
一群人在酒楼大吃大喝，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柳无花跟着吃喝，现在有实实在在的身体，什么都不需要顾忌。
有人说，仙人不需要吃东西。
没错，仙人可以辟谷，从周围空气中自动吸收能量，足以维持自身。
然而，吃饭只是为了果腹么？
不一定，口舌之欲指的不是填饱肚子，是为了品尝味道，酸甜苦辣都需要细细品尝。
吃饱饭时间不早了，他们在客栈里住一夜，不着急。
第二天，花了半个早上越过东南边界，来到南州龙啸城。
“师父，龙啸城与东海在去年打了一架，龙啸城可惨了。”
青夏是幸灾乐祸的姿态，恨不得龙啸城更惨一点。
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因为东海属于东盟，龙啸城属于圣盟，青夏当然希望龙啸城越惨越好。
对于这座南州大城，柳无花没有恶感。
城主府做的错事，不应该牵扯到这座城。
但是很无奈，很多时候，城主府做错了事，往往要城内的所有人承担。
停下来补给时，柳无花感慨万千。
曾经的繁华城池，现在冷清得很，甚至连破元城都比不上。
走在街上轻轻松松，没有在破元城的紧促。
“东海和龙啸城开战，你们不阻止？”
子静回答：“怎么阻止嘛！他们之间的矛盾持续了上千年，我们没有理由去阻止。说起来，还是因为师父杀了魏家父子，才使得龙啸城陷入混乱，每况愈下。”
有一个问题不得不承认，魏家人再渣，至少能够把龙啸城管理好，与圣地分庭抗礼。
可一旦魏家人倒了，整座城池也会跟着倒下，那些所谓获得自由的人们，初始很痛快，后来会越发不舒服。
一行人没有在城里停多久，吃点东西喝口水，继续西进。
这次去的是无情森林，柳无花当初在这里布下结界，保留下了很多东西。
但三十年时间，足以让当初保留的那些成为旧物。
房子还在，但能不能住人难说。
“师父，我们收拾一下吧！”
青夏干劲十足，其他女孩也撸起袖子准备干事。
柳无花想说放弃，但看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没说出口。
“好吧，毕竟是曾经的一个家，我们花点时间收拾出来。”
房屋内外到处是灰，不要紧，子静召唤微风一阵清扫，干干净净。
青夏再召唤水流冲洗一遍，千秋完美地控制火焰将潮湿处烤干。
半个时辰后，房子焕然一新，和当初刚造出来的一样。
“啧啧，你们几个家伙，做家务真有一套。”
“师父，你说说，谁娶了我们，是不是会很幸福？”
“是啊！是啊！”
一番囫囵过去，柳无花溜出去打猎。
没多久，他打了两头鹿……鹿……鹿……
他幸好及时反应，把鹿尸就地掩埋，回林中重新猎了两只山羊。
“师父，明叔他们的菜园子长树了。”
“师父，那枇杷树是我当初种的呢，好大啊！”
没事干的女孩们兴致勃勃地到处闲逛，独留柳无花一人清理羊尸。
这时候越发怀念明光，要是他在，自己何须劳烦。
吼！
林外突然传来一声龙啸，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龙无敌，多半在和鲲鹏抢食。
“小白，你去警告一下他们，要是敢乱来，我把他们封禁了，然后全阉割。”
白龙马喜滋滋地迈着蹄子飞去，她或许希望柳无花直接执行惩罚，不需要警告。
柳无花的烤肉还是不错的，花了半天功夫的作品，得到大家的一致赞赏。
不过，绮书不吃荤，她享受不到这种美食。
南州入夜比东州快，当晚霞落下时，柳无花带着一堆徒弟坐在屋顶上，相互依偎着。
“师父，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青夏感慨。
柳无花也在心里感慨，做不到啊，他还想身边一只有个小青夏四处奔跑呢！
可转眼间，曾经的小青夏长成了大姑娘。
当初他何其希望她们能长大，现在真长大了，又希望她们能够保持小小的状态，抱起来更舒服。
绮书抢了右边位置，她将脑袋靠在柳无花肩上，呢喃：“师父，您说，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能造一艘空行船，在星空流浪？”
柳无花回：“想法不错，但估计那时候，船上只有师父我一人了。”
青夏赶紧举手，叫嚷：“还有我，有我。”
其他女孩也是这般举起手来，让柳无花很欣慰。
但欣慰之余又很沮丧，有些事能说却不能做。
前世，她们成为女帝后，分散在各个地方，还不是只剩下他一人么！
所以，现在的承诺，只是生效在现在，以后未必有用。
柳无花早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