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暴力的自我厌恶
“哦？还有这样的本事嘛，有意思……”
艾伯特脸上显露出的毫无疑问是兴奋的表情。
在他看来，对付可以让自己攻击无效的敌人并不可怕，倒不如说如果他的敌人没有这种手段的话，那战斗毫无疑问会是单方面地碾压。
“很有意思，如果换作之前，我只需要这个理由就会去会会那个人。”放下手中的书本，艾伯特这样说道。
“那么，现在呢？”
“我在听过那场临时举行的音乐会后，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是个只懂得破坏，并以战斗为乐的人。
因此，我在那位把创造美好的东西作为自己的事业的大师面前，几乎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那之后，我离开了author，住在这个房间里，读了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书籍，然后我明白了大师的正确。
和我所生活的那个除了僵尸一无所有的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这个人类创造出的社会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来自于人类自己的创造。
构成房间的一个零部件都经过了上百年的改良，而无数的创造与改进叠加起来，就形成了今天人类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没有僵尸，没有什么超脱世界的技术，正是这样一个世界，虽然看上去净是弱者，但我已经无法藐视它了。
人类能从自然中脱颖而出并非来自于破坏，而是与其它物种截然不同的生产活动。
破坏，不过使用肉体来实现一些物理现象罢了，就算是我这样的强者，要论破坏力也比不过自然现象。
武力的强大能伤害别人，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现在其实很厌恶自己。”
“厌恶？”
“没错，厌恶。
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不停地读书，不停地了解更多的知识，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无知。
不过，我却无法改掉我的本性。
我仍旧享受战斗，前天轻松击败了自己的对手时也是，今天听到你所说的那个actor也是，只要听说有新的战斗，我就会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说到这里，艾伯特无奈地用手扣着自己的脸。
“这大概就是我的本性，以一个战斗狂的actor被创造出来，所以哪怕厌恶着以战斗为乐的自己，也无法改掉自己会享受战斗的本性。
那么，我该怎样做？
我认为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还是因为我的知识不够，所以改不掉战斗时的那股野性，所以，如果你们没有出现的话，我肯定会继续在更多的文献中寻找这个答案。
不过，既然你们想得到我的帮助的话，这个答案就也应该由你回答。
你——李小鹰。”
大概是从特蕾莎那里问过了李小鹰的名字，艾伯特问道。
“我该怎样做才能改变，如果你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这次我就会帮你。”
“嗯……”李小鹰停顿了一下，说道。“曾经一度享受战斗的你，在大师的影响下得知了这个世界战斗以外美好的东西，于是你开始厌恶喜欢战斗的自己，但从内心中却仍然期待并享受着战斗。
于是，帮助你找到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你就愿意帮助我，对吧？”
“嗯，就是这样。”
“小鹰，你知道怎么办吗？”
苏响有些不安地看着李小鹰。
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一道简单的问题，为他人指点人生什么的，苏响从来没有做过，她也同样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对于艾伯特这种强者，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说不定会没命呢。
不过，李小鹰却意外地没有动容。
“知道。”
“你确定吗？你不会不知道，小说里主角的嘴炮环节虽然是脱口而出，但作者其实不知道想了多久的。
在现实中想用语言改变他人可是很困难的，你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别担心。
而且，第一个改变他，让他用另一个眼光看世界的，正是大师。
而我是他的继承者，所以大师没有做完的事由我来完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果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我就无法对得起将后事托付给我的大师了。”
说罢，李小鹰重新面对着艾伯特。
“你刚才说了，这个社会的物质大都是来自于人类的创造，经过人类的智慧不断地改良，才形成了今天的人类社会，而破坏则丝毫不能带来人类的进步，只能带来毁灭。
是这样吧？”
“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
有什么不对么？”
“大多数是正确的。
倒不如说在小说中的战斗狂能在一周的时间里理解到这种程度，真是让我也刮目相看了。”
李小鹰笑着说道。
“不过，有一个问题。
艾伯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破坏真的没有意义的话，你诞生的理由是什么？”
“我诞生的理由？”
“这世界上的人类诞生并没有什么必然性，仅仅是由人类的生殖行为诞生的新的意识，但是小说却不一样。
每个角色都是因为某种意义被‘创造’，被‘描写’，或许是因为作者的个人喜好，又或者是因为迎合读者的趣味。
小说中绝不会特意花笔墨描写一个与剧情无关的毫无意义的角色。
而事实上，你在《末世战鬼》这部小说中绝对算得是高人气的角色，强大的实力，放荡不羁的性格，当然，那份绝对的强大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之前的你作为战斗狂真的值得厌恶的话，那么你想过读者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哼，我怎么知道那群人会怎么想？”
李小鹰就这样在房间内绕了一圈。
他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机械理论，制药，经典物理，一个像艾伯特这样好战的人会在短时间内接触这么多的知识，也无怪乎他会对人类至今的发展感到佩服吧。
“不过艾伯特，在看这些书的同时，我也建议你看一下世界史。”
“世界史？”
“嗯，准确的说是一部满是侵略与战争的血腥历史。
简而言之，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人与人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生产资料，就会发生战斗，而群体与群体争夺生产资料，主要是肥沃的土地，则会引起战争。
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社会的物质基本都是因人类的智慧发展而来。
不过人类的战争史则贯穿了人类的发展史，任何一本小说都比不上历史上对人类战争记载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