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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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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索拉卡。”索拉卡对瑟庄妮点点头。

瑟庄妮吃了一惊,忙向索拉卡行礼。然后转头对艾希说:“我还以为你去巨神峰是做做样子的,没想到你真的请来了天神。”

艾希沉默不语,其实她的本意确实是做做样子。因为丽桑卓确信,即使巨神峰之行有了结果,玛芙拉也不可能撑到天神的到来了,而此举也收获了苦行僧部落的善意。可是这些话,肯定没法说给瑟庄妮听。索拉卡倒是猜出来了些什么,可她也只是一言不发。

索拉卡即是如此,她怜悯人类,却不改变人类自己的选择,这便是她,也是天神超然物外的神性。

“诺克萨斯的讣告你听说了吗?”艾希转移了话题。

“嗯,杜·克卡奥死了,达克威尔一天以后也死了,诺克萨斯三巨头一下子没了俩,这下可有他们好一阵子乱了。”瑟庄妮点点头,这个消息算是十年来瓦罗兰大陆最重大的了。

“不光诺克萨斯,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也睡不好觉了。”

“什么意思?”瑟庄妮愣住了。

“诺克萨斯军力强大,这么多年来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做梦都想着找诺克萨斯报仇呢!现在诺克萨斯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刻,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次机会吗?”艾希语气中略带一丝嘲讽。

“你是说,他们要……不会吧,还有和平声明在那放着呢,英雄联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英雄联盟——你还以为英雄联盟能够和十年前一样,靠实力震慑瓦罗兰大陆吗?时代已经变了,瑟庄妮!不说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就看弗雷尔卓德,也不是十年前孱弱的极北荒原了!如今我们的土地上,有大片的青稞和无数牧场,我们物产和人力都不再贫瘠,我们的势力也不断壮大,这一切都是弗雷尔卓德人无数前辈努力的结果啊!英雄联盟只是一个十几个人的小组织,也许他们有最强大的魔法,可他们挡不住这股仇恨的洪流。战争,不会太远了”

“即使你说得对,那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们也没关系不是吗?”

“你还不明白吗?上一场战争,弗雷尔卓德毫无价值,实力,物资,战略地位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没人愿意理会我们。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旦新的战争爆发,弗雷尔卓德要么加入一方,要么自立为王。前一种选择,我们会得罪很多人,后一种选择,我们会得罪所有人。再想逃避战争,我们势必成为整个战场上的眼中钉!”

瑟庄妮反驳不了,她知道艾希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她还是犹豫不决。弗雷尔卓德走向富饶的道路并不顺利,经历过挣扎和许多牺牲。能有今天的局面,有运气成分在里面,她不想因为谁的理想而把这一切葬送。但艾希的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即使对战争无感,她多少也明白战争的规则。

“如今玛芙拉离开了,苦行僧部落新继任的祭祀是丽桑卓,就是那个为首的女巫。”艾希指了指举行葬礼的人群,丽桑卓正在默诵古老的咒语。“她是一个野心家,虽然

她努力掩饰,可我还是在她眼里看到了疯狂和欲望。我们能把玛芙拉的心血,整个苦行僧部落,冰原三分之一的兄弟姐妹交给这样一个人的手中吗?”

瑟庄妮沉默了,她静静地思考。艾希也没有再说什么,让她自己做权衡。一时间,只剩远处祭祀们的祷祝声,和万古冰原烈烈的风声。寒风吹动着冰雪,卷起索拉卡绿色的衣裙。索拉卡一直默默观礼,好像身旁的两个人不存在一样。

过了好久,瑟庄妮终于开口说话:“那么,你想怎么做?”

艾希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但表面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战争面前,弗雷尔卓德的统一势在必行!我们要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以对抗随时会到来的战争!”

“是,我会回去通知族人们的。至于苦行僧部落,我知道你肯定早有打算,我也不干涉你。我只提醒你一句……”她顿了顿:“如果有一天,被我发现有人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把整个弗雷尔卓德送进深渊,那么凛冬的怒火必会将背叛北方的人烧成灰烬!”说完,她扭头跨上猎猪,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艾希没有转身,她了解瑟庄妮,一旦立下承诺,就绝对不会背弃,弗雷尔卓德的统一大业,到这一步,算是已经成功了。

葬礼进行到了最后环节,在祭祀们悲伤的祷祝声中,巨大的冰石开始倾斜,并且带着玛芙拉的遗体,滑进嚎哭深渊,最后停在事先准备好的平台上。丽桑卓的咒语到了尾声,随着她双臂猛地张开,深蓝色的光芒从深渊中亮起。

“寒冰陵墓!”

嚎哭深渊中突然“长出”巨大的冰柱,包裹住玛芙拉的遗体。就在这寒冰做成的陵墓当中,她将永远安静长眠。

“永别了,我的朋友!”

艾希转身离开,眼角有泪滴划过,晶莹的泪水在风雪中很快凝固。

索拉卡伸出手接住了她的眼泪,绿色的眼眸注视着手上的冰晶,头一次为人类的情感感到困惑。

第二天,在冰霜城堡的广场上,盛大的仪式召开。艾希身着冰蓝色的礼服,带着寒冰王冠,在万众瞩目下,接受瑟庄妮和丽桑卓的效忠。

“我,凛冬寒冰之爪的瑟庄妮,秉承弗雷尔卓德最光荣的品格,向艾希女王献上我以及凛冬的忠诚。从此以后,寒冰的荣耀共同属于弗雷尔卓德!”

“我,冰原寒冰守卫的丽桑卓,秉承弗雷尔卓德最光荣的品格,向艾希女王献上我以及冰原的忠诚。从此以后,寒冰的荣耀共同属于弗雷尔卓德!”

艾希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接过水晶权杖,在两人的肩上各击打两下。宣告着经过长久分裂,然后又快速愈合的弗雷尔卓德,正式以一个全新的强大姿态,站在瓦罗兰大陆的舞台。

来自巨神峰的众星之子索拉卡是除弗雷尔卓德之外,唯一的观礼嘉宾,她向艾希女王亲自送上了天神族的祝福。

……

“你好了没有?”卡西奥佩娅不耐烦地催促着

崔斯特摊开手表示无奈,他放下手里的工具,终于放弃了凭借两根木头把火升起来的奢望。

距他们和索拉卡分别已经过去小半月了,他们没等卡西奥佩娅病完全好,就收拾东西上路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东西包括食物全都放在神庙,他们三个除了身上的武器和一些零钱,什么都没了,甚至卡西奥佩娅还只穿着一件睡衣,崔斯特把自己的风衣随便修剪一下,勉强给她做了件外套,几个人(鼠?)一路摸索着前进,终于走出这片山脉。

如今三个人经过穿林过野,披荆斩棘地跋涉之后,再也看不出在诺克萨斯时候的风采。破破烂烂的衣衫,满脸的胡茬,脏乱的头发,就连过惯了大小姐生活的卡西奥佩娅,十天没有洗澡,身上都有一股怪味儿。

这一路来多亏了图奇,它对食物天生的敏锐嗅觉,让他们不至于忍饥挨饿,每每都能找来野果野菜,说不上美味,但至少能够果腹。

也不是说没有飞禽走兽什么的,但山中多危险的猛兽,有一次图奇逮到一只野兔,刚刚开膛破肚,一头巨型老虎就闻着血腥味跳了出来,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把唯一的引火用的火石给弄丢了。

终于,重重困难之后,得见天日的第一件事,就是捉了头狍子,想要开荤,但却没有火。

崔斯特听格雷福斯讲过类似的经历,隐约记得可以用树枝摩擦起火,于是便找来了两根干燥的树枝,废了老大的功夫,别说火了,连烟都没有冒起来。

“不行,没办法了,只能继续赶路,看能不能遇到一个小城市,或者村子什么的。”

崔斯特站起身,他们三个现在在一条河边,背后河对岸不远就是他们刚刚逃出生天的山脉,前方是一大片平原,视野所及尽是茫茫的草原。深秋季节,黄茫茫的野草遍地接天,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烟。

“嘿,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距离德玛西亚还有多远?”崔斯特摇了摇头,无奈苦笑了一下。

卡西奥佩娅经过重重磨难,原本的天真刁蛮也没了,心中只有对生活的无尽怨念,虽不至于迁怒崔斯特,但看他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得出来,我爸爸让你保护我,你就这么保护的吗?等我见了爸爸,一定让他把你吊起来狠狠抽几鞭子!”

崔斯特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出出心里的闷气,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反正这一路,遭遇没断过,自己能带着她走到现在也已经是尽力了,即使面对克卡奥将军也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找到一个休整的地方,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确定下一步该去哪,都是要建立在重新接触到人类社会的前提下。可是面对茫茫的大草原,他也不知道哪个方向会有人烟。

好在,德玛西亚的大致方向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不确定自己的方向,那还不如朝着最初的目标大步向前就是了,最起码,这种尝试总不至于错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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