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千里送人头, 礼轻情意重【一更】
月津见的适应能力真的强，他沉默了几秒后，接受了现实。
“总之, 谢谢你过来给送早餐了。”月津见彬彬有礼地试图用敬语拉开距离, “今天不出去了，麻烦你也跟其他人说一声不用担心，放一个人待着可以了。”
不能再继续增加受害人了……
“你怎么突然开始用敬语？”五条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 盘腿坐在了月津见对面, 两人隔着一个小方桌, “除了熊猫其他人都有任务，没事不会来的，不过你今天的眼睛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这么紧张？”
打死月津见都不肯说出人见人爱这种话来：“本来也没有规定的能力必须上报吧？”
五条悟眨眨眼：“……确实没有, 但你刚才那个样子，是不是已经招了？作为受害人应该有情权吧？”
月津见脱口而出：“可觉得，好像才是受害人……”
五条悟：“……？？？”
话是这么说，但客观来讲五条悟确实是受害人，月津见努力摒弃偏见, 勉强承认了五条悟的身份, 不过对于要不要说出真相，他还有些迟疑, 打算先确认一番：“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见月津见这么严肃, 五条悟也收敛了点笑容, 认真地沉下心来感受了一番。
“……你指哪方面的感觉？”
月津见含混地说：“精神方面。”
“果然是幻术吗……没什么感觉。”五条悟耸耸肩，“是跟你对视起效？那也没必要关在房间里嘛，蒙上眼睛照样出门。”
“不要，这个天气的话太闷了。”月津见吐槽, “还奇怪你整天带眼罩不热吗？而且要戴一直戴着啊，偏偏今天换了墨镜……你到底是按照什么条件选择的啊？”
五条悟伸手弹了一下镜框，让墨镜往上一点：“当然是按照心情。”
月津见冴久：“…………”
——那只能说明你命该有此劫了。
然而奇怪，五条悟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据本人说也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月津见陷入了怀疑，他的能力真的起效了吗？还是说他对这个【被爱】的效果有误解？
他以为五条悟会像失了智一样倾吐爱意……现在来还挺常的，如果一直保持下去，这尴尬的事故也许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想了想，月津见下定决心，还是不解释自己的能力了吧。
反对五条悟来说也相当于没招，说了只有自己被嘲笑，他才不干呢。
“总之你没什么感觉行。”月津见放松了一些，委婉地开始赶客，“要吃饭了，你今天没任务吗？”
“没有哦。”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
虽然五条悟平时忙起来是007状态，但不是真的什么任务都需要他出马。
主要也是因为特级咒术师有人叛逃有人不干活，而一级咒术师又偶尔会掉链子需要救场，才显得五条悟忙碌不堪……当然，也有原因是由于五条悟解决得太快了，有人觉得多塞给他一点任务解决起来也不费什么事，能者多劳嘛。
今天五条悟感觉上层最近可能会有动作，把不是非得他本人才能解决的任务都推掉了，以一下子清闲了起来。
如果真有推不掉的任务，他大概会想办法把月津见给带上……
其实别人他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月津见现在上学不到一周，身体都还没调养好更别提咒术，加上上层对六眼的忌惮，这些年五条悟是深有体会，绝对是能毁了不会想着控制，以他对于月津见也不得不多关注一些。
月津见又换着话术委婉赶了两次人，都失败了，五条悟不道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反没有要走的意，还说出了让月津见都心动的话。
“你是在学数学吗？有不懂的可以来问哦，理科还蛮有自信的。”
月津见虽然心动，但也谨慎地审视了五条悟几眼，确定对方他的眼神和往常一样清明，没有一丝被冲昏了头脑的样子，这才勉强同意：“……你要是教的不好可是要拉黑你的。”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月津见打开熊猫给他打包的便当盒，打算赶紧干完饭去学习。
他一边掰开一次性筷子，一边感慨：“没想到你还能帮人补课。”
“其他人又不打算考东大嘛。”
“……能不能别提东大了！”月津见羞耻得不行，这人真是三两句话能把人惹毛，每次对他印象有好转的时候要出这种事，以后果然还是不要对五条悟怀有期待了。
五条悟到月津见快真情实感地炸毛了，终于乖乖闭上了嘴。
实际上，他也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种提议，明明他本来只是打算过来月津见身体，单纯避免上层找事的话，只要他在附近随时能赶过来，没必要非留在月津见的房间……
因为五条悟本身太过随性，这种突发决定太多，他甚至没往月津见之前提过的“精神方面”的异常想过一分一秒，都用不着自说服，他直接认为又是自己的一次一时兴起，这事这么过去了。
趁着月津见吃饭的时候，五条悟打量了一下这个宿舍。
房屋的主人刚搬来没几天，活的痕迹不算多，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变化最大的地方大概是变多了，得出月津见是真的打算好好学习。
高专的课业不算繁重，不出任务的话，可以用来学习的时间还蛮多的，只是不太注重文化课。
要不是东京高专太偏僻，已经跑到东京的郊区了，月津见都能直接报个补习班……现在只能退而求次地先上着网课。
打量完这个宿舍，五条悟的视线重回到了月津见身上。
这几天的锻炼还没到能体现到外在的程度，坐在对面的少年体型上去还是那么单薄，不过这个年龄段发育起来快，五条悟的六眼甚至能出月津见的身高又长了一小截。
月津见吃饭都不专心，眼睛还一直凝视着放在一旁的习题册，今天才变成的红色眼眸有种空茫的无神感，让五条悟着莫名不爽，且突然想月津见原本眼睛的样子，想着想着出神了，不不觉安静了久。
“怎么了？吃到脸上了？”月津见被五条悟无言的盯视搞得有些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题目的时候走神脸上弄到了酱汁什么的，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
五条悟忽然伸手按住了胸口——他心跳莫名加速了。
“怎么样，还有吗？”月津见问道。
五条悟甚至压根没注意之前月津见都说了什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连忙匆匆扫了一眼确认：“没了。”
月津见这才放心，不过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今天变得好安静啊。”
他刚才一问后悔了，担心五条悟借题发挥又说些让人上火的话，没想到对方的回答这么言简意赅，简直都不像五条悟了。
“……真的诶。”
直到月津见这么说，五条悟本人才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比往常要安静。
为什么会这样？
不等五条悟研究出什么，月津见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这是课本，你先吧，道你厉害了，但希望不要用超纲的方式教……去把便当盒洗一下。”
五条悟接过来课本，随手翻了翻，大致心里有数了，还顺手把月津见的习题册也拖过来了。
等月津见一回来，发现自己的习题册在五条悟手上，顺势坐在了五条悟身旁：“这道题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绕了个圈子，其实这里画辅助线的话更好解……”
五条悟在画辅助线的时候，月津见为了得更清楚而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五条悟的脖颈处。
六眼的视野，五条悟清晰地到，自己的体温在上升，心跳在加快。
“……？”月津见茫然地发现五条悟忽然停下来了，“然后呢？”
五条悟放下笔，突然伸手抱了一下月津见，不等月津见反应过来，皱着眉又松了手。
月津见惊悚地回想起来，五条悟其实还是招状态……可之前表现得真的常啊！他还以为五条悟根本不会爱人以完全没变化呢！现在来果然出事了啊！
“五条老师！”月津见一五条悟沉了几秒，好像又要伸手，连忙站起来远离了两步，瞬间又用起了敬语，试图让五条悟理智一点，“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感觉，都是因为的眼睛今天的能力，你冷静一下……”
“嗯嗯，道。”
五条悟又不傻，都这样了他肯定反应过来了，不过这是他人强加的状态，和他现在是想抱一抱人有什么冲突吗？没有，他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坐在地上，仰头着站在自己身前两米开外的月津见，向对方张开双手：“让抱一下嘛，确认点事……或者你直接告诉你眼睛的能力？”
月津见僵住了。
被人猜到能力效果，和亲口说出“能力是人见人爱”这种话，耻度完全不一样好吗！但这个交换条件……
五条悟见月津见还在僵持，干脆摘下墨镜，调整了一下表情。
仿佛自美丽而恃美行凶的布偶猫一样，五条猫猫最大程度地利用了自己璀错繁丽的盛美颜，仿佛倒映着天空的苍天之瞳可怜兮兮地凝视着狠心人。
“抱一下……实在不行，拉下手也可以。”
月津见其实吃五条悟的颜——别说什么他是男人，女孩子路遇美女也会忍不住多两眼呢，美颜是美颜，跟性别没关系。只是这个优点之前完全被五条悟气人的性格覆盖了，难体现出来。
不过现在五条悟学会了利用优势，月津见一下子感觉被暴击了，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心太硬了，都是男人他也不吃亏，反等明天效果没了，回想起这对话，尴尬的也不是自己……
“……好吧。”月津见同意了，谨慎地上前一步，也不坐下，站在那里把手递了出去。
五条悟拉住月津见的手，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果然如此。
刚才自己不怎么想说话的原因他也明白了。
那种安宁又惬意，只是着对方感到满足，连沉默都不觉得无聊的心情，他未体验过，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一切好解释了。
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本好得过分的容颜更盛了几分。
他一边笑一边把自己的脸贴向月津见的手心，歪着头自下而上地向对方。
“没想到恋爱原来是这种感觉……要对负责哦，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