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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还没拿早餐, 不过依然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月津见的旁边：“月津见君，眼睛怎么了？”
“不愧是硝子，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呢！”五条悟放下筷子, 比了个大拇指。
在原地石化了半天的同学们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忍住好奇没有直接凑过来, 但还是拿了早餐就暗搓搓地坐到了附近。
家入硝子询问了一声后, 就抬手摘掉了月津见的墨镜。
这墨镜还是五条悟之前送他的那副, 尽管今天不是六眼了，但月津见习惯鼻梁上架一副眼镜, 顺手就给戴上了。
别说，昨天行动顺畅的时候戴个墨镜看上去还挺有时髦值, 可今天月津见摸索着前进的样子……硬生生多了几分盲人艺术家的气质, 五条悟在月津见的宿舍笑到捶桌。
而且因为懒得扶着月津见一步步走, 五条悟是直接扛着人到的餐厅。至于刚才的投喂, 则是因为月津见筷子不知道往哪夹, 勺子也喂到自己脸上,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兴冲冲地表示想试试……这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把高专二年级的班主任吓跑了。
不过家入硝子毕竟是个医生，虽然她的第一反应是五条悟又在发什么神经, 但她想到昨天看见的五条悟和月津见的相处模式, 觉得如果不是月津见有什么难处, 应该不会放任五条悟这么做, 所以很快就推理出了真相。
果然，摘掉墨镜后，一双黯淡空洞的黑色眼眸映入了家入硝子眼中。
月津见淡定而礼貌地对家入硝子笑道：“麻烦你了，家入前辈。”
五条悟不满地在一旁喵喵叫：“为什么冴久对别人的态度就那么好啊？老师好伤心！明明老师做的比其他人更多！”
月津见沉默了一下, 用反省意味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很努力地想要尊敬你了，但总是不知不觉就……”
家入硝子冷静地插话：“因为他很难让人尊敬起来吧，而且非常擅长惹毛别人，这不是你努力就有用的。”
“诶——硝子你是站在哪边的？明明我才是你的老同学啊！”
“我站在正义这一边。”家入硝子发动了反转术式，几秒后皱了皱眉，松开了手。
家入硝子能感觉到自己的咒力缓解了月津见身体糟糕的状态，但他的眼睛依然无神涣散，没有丝毫好转。
月津见眨眨眼，原本容易让人有距离感的精致面容，因为多了几分茫然的神情，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好了吗？”
“嗯，不过好像没效果，五条知道什么吧？”家入硝子看向好像并不意外的五条悟。
“是冴久术式的问题，不是硝子的问题啦。”五条悟爽快地给出了答案。
家入硝子点点头，没有深入了解的打算：“那我就去吃饭了，有需要再……”
“等等，家入前辈。”月津见忽然叫住了人，“能再演示一次吗？”
家入硝子回过头来，发现月津见的眼睛竟然变成红眼睛，里面还有黑色的勾玉形状的图案。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吧。”家入硝子倒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就是普通的失明呢。”
月津见：“…………”
——瞎眼不算瞳术！
倒是五条悟挺有老师的样子：“怎么，冴久发现了什么吗？”
“嗯……我也许能学会反转术式了。”月津见冴久若有所思，“就刚才，有种‘也许这样我就做得到’的感觉。”
家入硝子没什么意见：“那就来试试吧。”
于是在开眼状态下，家入硝子又用了一次反转术式，这次月津见瞪着兔子眼比较勉强地看清了操作，等家入硝子结束后，他自己尝试了一下。
成功了。
尽管月津见确实有这样的预感，但昨天失败了那么多次，今天这成功的太突然，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五条悟接受良好，因为乙骨忧太也有着差不多的能力：“原来如此，写轮眼还能做到这种事啊。”
月津见感受着自己的疲惫被咒力冲刷，一点点修复，大脑也不再昏昏沉沉，整个人都惊喜地笑了起来：“写轮眼比我想象中有用啊！”
他的目的是不是已经达到一半了？接下来只要再学会控制术式，变强到没人能杀了他，他就可以退学了！
“但眼睛还是没有好转，自己治疗也没用吗？”家入硝子观察了一下。
“那个是固定状态……不，准确说是今天眼睛的上限，只能更差，不会更好。”五条悟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问了问月津见还吃不吃早餐，确定不吃后，就带着人先去教室了。
被留下的学生们反应比刚进食堂的时候好多了，毕竟现在已经知道理由了嘛，既然只是帮忙，不是五条悟打算泡新同学就没问题了。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是五条悟也不会那么做吧……”有人开始马后炮。
“那可说不准。”家入硝子随口开了个玩笑，“还记得咒术师论坛里那个名言吗？能找到一个眼睛整天出问题的咒术师可不容易。”
“……啊，那句【瞎子才能看上五条悟！】是吧……虽然论坛有马甲，但这一定是歌姬前辈……”
大家觉得误会解除了，开这种玩笑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餐厅恢复了正常的气氛，大家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餐，接受了“五条悟也许意外地会照顾人”这个设定。
以前没发现，可能是因为这种日常生活上，大家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就没有五条悟的发挥空间……何况大家都觉得五条悟大概就是一时兴起，等照顾盲人无聊了就恢复正常了。
用各种理由说服了自己后，餐厅的气氛更融洽了。
倒是教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五条悟：“唔，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月津见冴久：“我知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你要是说我的术式还能跟量子力学扯上关系，我会怀疑你想糊弄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虽然我们是咒术，但也要讲科学啊！就算不是完全一样，也能参考一下嘛。”
月津见：“……？？？”
五条悟自信地比了一下自己：“我的术式无下限，其实就类似于芝诺的乌龟，阿基里斯悖论化为现实。”
“……什么意思？”
五条悟拉起月津见的手：“你看，现在我们是可以碰到的，但是如果我发动无下限术式的话……”
“就像这样，我们之前的距离会无限缩小，但永远碰触不到，因为这段距离可以被切割成无限份，所以只要我想，就没有攻击能攻击到我。”
月津见之前也是见过五条悟的术式的，当时没敢过脑子，怕把脑子烧坏，不过现在五条悟这么一讲，优等生立刻就理解了：“难怪是你最强。虽然扯上悖论很牵强，但作为解释来说确实更好理解……那你想怎么解释我的术式？”
“关于薛定谔的猫，你知道多少？”
月津见：“……物理学四大神兽之一，平行世界，量子叠加……”
“啊，够用了，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术式发动时，你的眼睛处于量子叠加状态，至于最终的展现，取决于‘观测’到的结果……所以你今天的眼睛没办法被反转术式治好，跟叠加过来的眼睛的本身所处状态也有关系。”
五条悟坐在月津见的书桌上，翘着腿说：“平行世界有多少人，你可以拥有的‘眼睛’也许就有多少双，理论上讲是没有上限的。”
“——所以我给你的术式起名叫无上限，怎么样，我起名水平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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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诺的乌龟是原作者的解释……原作者自己的设定就有漏洞，找编辑帮忙问了数学专业的人还被喷了，但他还是坚强地继续用了，连原作者都这样，我们写同人的也不要太在意细节了，这就是cp设定！）
乙骨忧太担心地看着月津见冴久，小声跟他说：“我会通知五条老师的，你撑住。”
月津见点点头，虽然没了笑容，但看上去理智还建在，乙骨忧太放心了一点，目送对方离开了教室。
“……难怪现在转学。”禅院真希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果然是遇上麻烦了。”
熊猫问正在发邮件的乙骨忧太：“怎么样，联络到了吗？悟去哪了？”
“……邮件已读未回。”乙骨忧太放下手机，“既然已读……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在大家不放心的担忧中，月津见冴久跟在夜蛾正道身后，向会议室走去。
趁着路上的相处时机，夜蛾校长也说了和乙骨忧太差不多的话，告诉月津见可以拖延时间等五条悟回来——这上层的人在夜蛾校长心目中是个怎样的形象，可见一斑。
月津见冴久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随手塞进口袋，露出了自己那双苍蓝的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