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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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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纵使楚旋千算万算,也断断不会想到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会见到这人,多日来所有的思念顷刻间仿佛都化作了怨恨。恨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出现时却又是让人这般手足无措。

“为什么不能是我?”……

伊潇离开车库后仍是不放心,那记脆响不断在耳边徘徊,想到此时楚旋的悲戚和无奈,思念泛滥成灾,想见她的渴望战胜了理智,随着本能回到了车库,但只看见那辆银色clk63寂寞地停留在原地,而它的主人却不见踪影。伊潇只能开着车一圈一圈地找,也许是她的嗅觉太过敏锐,也许是她们彼此的气息相互吸引,终是让她找到了……

听着她满腔委屈道出“怎么是你”这四个字时,伊潇觉得自己的心跟着她碎了,对上楚旋满含泪水的眸子,似嗔似怨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随着她大哭一场,可是伊潇明白自己不能,决不能在软弱无助的爱人面前失去方寸,那样还有资格和力量去爱她,保护她……

伊潇稍稍定了定神,强压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想哭就哭吧,别憋着……”轻轻地揽过楚旋的肩膀,将她的脸颊贴近自己,温热的气息瞬间从腹间晕散开来,看着一贯强势的小女人在自己怀里嘤嘤哭泣的模样,伊潇觉得无比地庆幸,庆幸今天晚上老天安排她们相遇,庆幸自己没有悄然离去,庆幸她愿意在自己面前展露不为人知的软弱和无助……

楚旋搂着那杨柳细腰,虽然她没有男人的那般厚实宽广,却让楚旋感到莫名的心安。那双手在背后温柔地抚摸无形中成为了“□□”,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楚旋更觉委屈,因此毫无顾忌哭泣,先前的隐忍不在,泪水倒出了所有的痛楚、迷茫。

直到哭累了,楚旋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慢慢地清醒过来,于是燥热混合着不安一起涌现出来,最为明显地要属那发烫的脸颊,楚旋打从心里鄙视自己,怎么可以在一小屁孩儿面前如此失态,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可覆水难收,落下的眼泪是怎么也收不回的,唯有鸵鸟地继续埋首在伊潇的腹间。

伊潇听着动静小了些,却不见她抬头,心下疑惑,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面颊,那里的依然挂着湿湿的泪迹,指尖传来不似寻常的温度,“怎么病了吗?”

“呜……”

伊潇想要进一步试探,不料被她拍开了抚在脸上的手,更要命的是楚旋一点自觉也没有,竟还在她小腹上不停地蹭着以示她的不满,伊潇对这人本就没什么免疫力,见这孩子气的表现更是欢喜的紧,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遂即又像是想明白似的,扬起嘴角调侃道,“姐姐,你总算有个反应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别吵我!”楚旋娇嗔一声,顺便将未干的泪水蹭在伊潇的衬衣上以示她的不满。

“姐姐,我这衣服挺贵的,等你哭够了可得陪我件哦!”泪水一沾在衬衣上就被吸附了进去,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并不好受,然而笑意更浓,伊潇明白一定是这小女人不好意思了,才别扭着不敢抬头。

“伊潇!你怎么这么讨厌!”

伊潇瞧着刚刚还在自己怀里温柔小猫顷刻伸出锋利的爪子,额间还若有若无的隐现出一个王字纹,俨然是完成了从hello kitty到母老虎进化,很没出息地打了个哆嗦。突如其来的气场变化让伊潇还没明白过来事就被推了个踉跄,不是她底盘扎实险些就摔个狗啃泥,若是换了别人她肯定得恼,可是面对那双红肿的依旧闪着泪花的眼睛,什么气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柔软……

“哎……谢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鬼样子很丑!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伊潇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蹲下身子,与楚旋平视,撅着嘴很轻柔地为她一寸一寸地为她擦拭。

“没想到你还用这个……”也许是伊潇的眼神太过执着、认真,楚旋当下脸色又不觉红了几分,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呃,那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呵呵”原来的玩笑话说出口才觉暧昧,似有不妥,只能笑笑掩饰尴尬。事实是这两日为了在郑小开面前扮名媛淑女,伊潇不得不特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细节,没想到此刻倒是有它的用武之地。

“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过之后独有的低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看到了是吗?”尽管是疑问,可是楚旋的语气中更多的是肯定。

“嗯”,看着楚旋眯着眼神情严肃地对着自己,伊潇知道她指得是停车场的事,如果在眼前的不是这个人,她一定会装糊涂,可是对楚旋,她不能。

“那么你是怎么想得?”

“这是你的私事,不是吗?”

“难道你就不好奇?”不知为何听着伊潇淡漠的语调,楚旋心里有些不快。

“哎……如果你想对我说,你自然是会说的,如果你不想说,即便是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说完扯起仍坐在秋千上的楚旋,牵着她的手走向一边的长椅,伊潇脱下身上的小外套,垫在长椅上,随后又紧紧地握着那双稍显冰凉的手,“我们坐一会儿再走吧!”

“你不是说你的衣服挺贵的吗?我可没钱陪你!”

黑暗中伊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两人静静地坐着,一时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样的静默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更久……

“她是我前男友的老婆……”最终还是楚旋打破了沉默,“我跟他没什么了……”

“嗯,看出来了。”

“嗯?”

“你说前男友么,那就是过去式了!”

“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你没必要骗我的……”

“伊潇,我说你是傻瓜!”

“呃……”觑着伊潇纠结的面容,楚旋笑了,这是她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不过这样的笑太短暂,随即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只因伊潇说,“是傻瓜也没关系,我只做谢楚旋你一个人的傻瓜……”

对于这不是表白的表白,楚旋仍有片刻的愣神,因为没有准备所以有些慌乱不安,“呃,时间不早了,伊潇咱回去吧!”最后只能蹩脚地转移话题,对此伊潇只是笑着应允,她本就没有希冀能得到回应。

“呃,我的手表不见了”,楚旋站起身一抬手,才发现本该戴在手上的表没了,当即便慌了神。

“你会不会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不会!我除了洗澡一直都戴着的!”楚旋开始焦急地绕着长椅和秋千周围一圈一圈的找,可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只能借着手机微弱的背景光照明。那只手表伊潇之前是见过的,款式有些陈旧,也不是什么名牌,只是楚旋一直很宝贝它,她便也清楚这定是有纪念价值的物件。所以没问什么就陪着楚旋耐心地找。可她们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听着楚旋的声音中又开始带着哭腔,伊潇果断决定自己返回酒店找,让楚旋按着来时的路一路找回去。

在酒店的车库前前后后找了两三遍,仍旧找不到,伊潇只好打电话问清楚旋晚上就餐的地方,幸亏是包厢不是大厅,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就着酒店的大厅走廊找过去,直到找到包厢仍一无所获。此时的餐桌早就被人打扫的一干二净,哪还有什么手表的踪迹。拉了个门口站着的服务员问清楚,酒店对这种事向来是比较重视的,上上下下都问了个遍,也不见有人看见。

倒是服务生无心的一句,“不会是当垃圾被清洁员处理了吧”,提醒了伊潇,立刻打听了酒店垃圾的去处。

等楚旋回酒店找到伊潇时,就看见她像一个拾荒者蹲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满地都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那一刻楚旋感到从未有过的一阵心酸,死死地咬着下唇才不至于使泪夺眶而出,“潇,算了,别找了……”几乎是颤抖着才将一句话磕磕绊绊地说完。

“呜……没事,还有两三袋……”因咬着手机绳的缘故,含含糊糊地说着,见楚旋伸手要来够垃圾袋,伊潇急忙闪开,“这里脏,你帮我拿着手机就成……”

楚旋没有继续动作,乖乖地拿下伊潇口里的手机,蹲在一边直愣愣看她翻找、清理,思绪却已经飘远……

“找到了,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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