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铮觉得自己对嘉定府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点，譬如那个二流境界的陈将军，如果不是从红眼睛口中听说，恐怕他还不知道呢。
不过马铮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红眼睛肯定无法知道所有的真相，总有些事情是别人的秘密。
既然嘉定府有一个已经是二流境界的陈将军，马铮相信在一些豪商的家中，可能也会有境界达到二流的武者，譬如说那个势力最强的祁家。
这样一想，马铮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突破境界实在是太及时了。在嘉定城外面的时候，可以利用那些奴隶冲击曾家，从而帮助马铮达到目的，可是嘉定城里，那就没有什么奴隶可以利用了。
或许还能利用别的什么人，但至少目前马铮觉得只有自己动手这一种可能性。
红眼睛三人虽然对马铮已经表现出完全的臣服，但他们的武力在马铮眼中基本上可以算是忽略不计，也就只能做做打下手的活儿。
“还是先稳固境界吧，要动手也要明天去了，可惜不能让他们去踩点，现在还不是彻底相信他们的时候。”
“稳固境界”虽然只是四个字，但任何一个武者都知道，这四个简单的字所代表的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稳固”所代表的东西很复杂，若是粗略的分，可以说是精神和身体，只不过这时代的武者还没有这种归纳能力，他们将其细致的分为了“经脉”、“丹田”、“真气”、“心神”四个方面的稳固。
前面三个加起来就是生理上的稳固，而最后一个则是明显的精神上的稳固。
不过马铮的情况是特殊的，从他穿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心神”跟不上武功境界，换个说法就是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到了“心神”的独立，正是因为他这种特殊才直接导致他不用担心任何“心魔”的出现。
“心魔”这个东西说起来很难理解，就连赵书影都曾经好几次提及过，说她也曾经也遇上了心魔，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当中有很多这方面的心得，加上长辈的提醒，恐怕她也很难平稳过度。
说是这样说，在对“心魔”这宗东西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之后，马铮倒是不觉得赵书影就是真的已经突破或者降服了心魔，毕竟赵书影在某方面的执着远远超过了正常人，换成后世的说法那就是偏执狂，一种精神问题的表现。
在这个时代当然没有偏执狂这种说法，而赵书影的那种状态也会被人善意的理解为“武痴”，这是一种褒义的说法，可马铮觉得并不能被表面的东西所掩盖，一个人对于任何事物的“痴迷”，本身就是精神偏执的一种表现，而任何精神的不正常，都可以通俗的用“心魔”来概括。
所以站在这个层面来说，赵书影并没有完全摆脱“心魔”的存在。
就如同刚刚突破境界时，马铮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让他可以一拳打破天地桎梏，然则他有足够的理智确定这本身是一种错觉，坚持不去相信而是慢慢调整心态来适应武力的增加，这便是“心神”稳固战胜“心魔”的过程。
反之，马铮如果相信了那些错觉，随着时间推移思想必然会走入岔道，不但人会变得无比狂妄，更会在将来因为这份狂妄而送命。
这便是“心魔”葬送一个武者的例子了。
在过去两次晋级时，因为境界太低，也就很难在心中产生“心魔”这宗东西，以马铮精神和身体彻底分离的状态，根本上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自身成长，也就无所谓心魔的侵袭。
这一次从二流突破到一流，马铮感受更加清晰，也就有了体会心魔的机会。
“说起来，不入流到三流算是一个大台阶，如今我已是一流境界，等到一流突破先天，怕又是算一个大台阶了，就不知道那个时候产生的心魔，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易化解。”
以前马铮到是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直到如今亲身经历之后他慢慢回忆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先天高手，在性格方面好像各有各的“特点”，若是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其实就是难以理解的“怪人”。
難多陀也好、黄扯也罢，更不用说一开始就被马铮定性为“疯婆子的”赵书影了，马铮甚至有些担心，难不成说突破先天境界时的心魔当真有那么恐怖？
“不成啊，虽说我很渴望力量，但若是要我变成那个样子，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心魔这种东西对人的改变难道就没有一个规律么？万一将我变成一个色胚怎么办呢？”
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闪过，时间在不知不觉当中流失，马铮却好像全然忘了自己本意是要稳固境界，直到房间外传来大声的吆喝，他才蓦然惊醒。
“我去，中招了！心魔竟然还没有过！”
心神清醒的同时，马铮一下子就回神过来，刚刚过去的这一两个时辰，可不就是心魔来袭的表现？
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踏入一流境界之后产生的心魔，还以为自己轻松扛过，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心魔的理解还是有所偏差了。
“真正的心魔并不是在突破境界前后那段时间里才会出现，恐怕应该是持续性的，一直存在于心神当中的东西，只要人还活着，就根本无法将这些东西拔出，所才会叫做心魔。”
一声长叹，马铮这时才暗暗佩服发明“心魔”这个词汇的人，简直是无比贴切，“依附于一个人的心意而存在的魔念”，这才是“心魔”的正解，也就是说心魔这种东西，跟生命应该是共生状态，除非是死了，或者是脱离这种这种生命状态，心魔就只能压制而无法彻底清除。
“外面在吵什么？”
沉吟片刻后马铮终于注意力投向屋子外面。
刚刚吵醒他的喧嚣并不是在走廊外，而是在楼下，客栈的大堂当中。
“少爷。”
红眼睛的身影在门外响起，马铮也不开口，干脆直接打开房门，扫了眼低头不语的红眼睛，问道：
“怎么了？”
“卫所的人来了解住客栈的人的身份，小的刚刚斗胆，想认少爷为远房亲戚，不过姓氏名谁，还有籍贯何处，却需要少爷给个明示。”
“咦，你小子还有点头脑嘛。”
很是意外的盯着红眼睛，马铮淡淡一笑，示意其进屋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