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没想到张丽美这么好说话，她接过水壶，一边往自己水壶倒一边想，看来书中说的也不一定对，张丽美不是吝啬刻薄的极品反派。
比起林露还要大方些，至少自己向张丽美讨口水喝，张丽美能大方给自己的。
不像林露，自己向她借自行车借了几次就不乐意了，真是小气。
想到这里蒋欣心里就来气。
张丽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蒋欣，细小的眼睛扫过蒋欣的衣服，不自觉地努嘴。
衣服不值钱的粗布料做的，还以为是个跟林露一样有钱的知青呢，她还想着打好关系占点便宜呢。
现在看来是个穷的。
看着蒋欣哗啦啦的倒水，张丽美像是心肝被割了一样，水是不值钱但白白免费给别人，自己落不着一个好处，这让她大方不起来了。
张丽美伸手夺过水壶，嘴角向下：“够了吧，我还要喝，你都倒完了我还喝什么？”
蒋欣晃了晃小半壶的水壶，心中吐槽，真吝啬。
不过她现在口渴也不顾不上张丽美，蒋欣昂着头，正打算对着壶嘴喝一口，就看见水壶壶口爬着一个细长黑中带青的东西，不停地蠕动。
蒋欣定睛一眼，看清那东西是河里水田里常见的水蛭，顿时吓得把手上的水壶扔了出去。
“啊——”
好巧不巧，蒋欣前面站着的张丽美。
宽口水壶里的水全往张丽美身上泼了过去。
张丽美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水，还险些被水壶砸了脸，以为自己不同意蒋欣倒水，蒋欣就报复她。
当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巴掌呼了过去：“这个贱蹄子，好心给你喝水你还拿水壶砸我？我看你是欠揍！当我是好惹的？看我不打死你！”
蒋欣躲过那朝脸的巴掌，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了，脚陡然绊到石块，身体失去平衡，“哎呦”一声，屁股着地，狼狈的坐在地上。
张丽美气厥。
她不是个好性子的，谁惹她不高兴便当场大骂回去，若是同村的人她或许还顾忌着几分，但外来的知青不是本村的人，就算被人欺负也没人替知青出头，张丽美根本就不会客气。
见蒋欣敢躲，张丽美又扬起巴掌追了上去。
不出这口恶气，她就不是张丽美了！
蒋欣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从来没有见过像张丽美这样泼妇般的人，那村妇的巴掌又糙又狠，蒋欣哪里是她的对手，连连被扇了好几个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看着张牙舞爪的张丽美，蒋欣也怒了，随手抓了一把土扬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
张丽美顿时发出哀喊尖叫。
刚刚还在嚣张跋扈的张丽美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呻、吟。
“我的眼睛好痛！你竟然敢拿土泼我！”
那把土扬进了张丽美的眼睛里。
看对方捂着眼睛哀叫的样子，蒋欣后知后觉有些后怕，想溜走却被张丽美掐着手臂。
“想走？没门！小贱蹄子你完了，老娘跟你没完！”
张丽美眼睛疼得要死，一手扭着蒋欣的手，跟蒋欣纠缠着。
她眼睛疼得看东西都是迷蒙的，勉强睁着眼，见到魏英子傻愣愣站在原地，火气更大了。
眼睛的疼加上心中的怒火，让她脾气暴躁，张丽美怒吼：“你这个死丫头，没看到你娘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去叫人？是不是看我瞎眼才好了？怎么生了个你这么蠢的，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掐死你，省的长大了给我添堵碍眼！赶紧跑去叫人啊，愣着干什么？”
魏英子呆怔地看着撕扭在一样的两人，听到张丽美的吼骂吓得浑身一抖，撒开腿赶紧跑去喊人。
……
林露头顶着草帽，跟在魏肇身后，干着一些轻松的活。
忽地响起一声喊叫，那道声音说是撕心裂肺也不过分，“哥！你快去救救娘！”
那喊声比早上打鸣的公鸡叫得还具有冲击力。
林露好奇地放下望了过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生朝他们跑来。
等走近了，林露杏眼儿闪闪，眼里有些诧异
是张丽美的女儿魏英子。
她来找魏肇干什么？
林露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魏英子。
魏英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联系到她刚刚说的话，看来是张丽美眼睛出什么事情了，急着来找魏肇。
魏英子害怕回去晚了又被张丽美打骂，见魏肇没有反应，以为是自己说的小声，又急急喊了声：“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娘的眼睛要被人弄瞎了，娘的眼睛要瞎了，你快去看看啊！”
魏肇头都没抬，继续干着活，不紧不慢地回了句：“哦，知道了。等我干完活就去。”
“还干什么活啊！你是不是想娘的眼睛瞎了才去？”魏英子被魏肇的态度弄得又气又急，她满心里都是张丽美骂她的话，要是不赶紧找人去帮她娘，事后她娘肯定对她又打又骂！
魏英子心里着急，不想被张丽美打骂责罚，竟口不择言道：“娘养你那么大，现在娘出事你不去帮娘，你果然像娘说的一样，冷心冷肺，是个白眼狼！”
张丽美叫她来找人，她脑海里只闪过魏肇的影子，魏肇那么高大英勇肯定能吓唬住那个害娘的女人！
为了逼魏肇，她想激怒魏肇跟她去找张丽美。
林露蹙眉。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魏英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因为张丽美在家里说多了、骂多了，孩子有样学样，把张丽美尖酸刻薄的样子学了个八成像。
这样的态度指望魏肇去帮忙？
“我是大夫吗？我又不会治病，眼睛快瞎了就去卫生所看，我去有用？”魏肇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根本没有把魏英子的话放在心上。
本来还有些气的林露这下差点噗嗤笑出声，她实在想不到的，魏肇竟然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不过话糙理不糙。
有病就赶紧去卫生所，找魏肇干嘛？
魏肇看向林露，面无表情的俊脸缓了几分，低声问道：“吵到你了？”
魏英子又哭又喊的声音很聒噪，他怕影响林露的心情。
林露微微摇头，她对张丽美眼睛到底怎么了有些好奇，是不是真如魏英子说的瞎了？又是被谁弄瞎了？
看向魏英子，林露问道：“你娘的眼睛怎么了？她怎么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