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爸爸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依然可以跟那些死去的灵魂说对不起，你用不着今天翻出来吧？”
“呵呵，路薇，我说的还不是这个，你有没有在意过，我怎么知道这两年你都在哪里活动的？”
对啊，这是个问题。难不成他一直监视我？
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后来你的记忆中，只剩下了你的妈妈，爸爸几乎都淡忘了。他经常不在家，总是在你睡去之后才起来工作，所以你对他印象模糊很正常。然而，他白天失踪，你从来没有想过！他失踪，竟然是帮人杀人！”
“帮人杀人？”我当即呆住了，“这不可能，你不要瞎编！我爸爸不会那么做，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人！”
“咳，确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残忍，只是变着法子杀人而已。他的职业有点复杂，通过开导别人、走进别人的心里，寻找他的阴影，开导他，根除那个阴影，如果不能根除，就采取其他手段，比如，杀了那个人最恨的人。”
我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这不等同于心里咨询师？”
“算是，在你出生之前，他就一直这么做。那时他真的名声很大，魔人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想要他的签名。他根治了无数的人，如此有名的人物，却在一夜之间消失！”
消失？
我回忆小时候，他有过一夜之间消失的时候？
我再次翻阅我的记忆，在那个悲惨的夜晚，他有没有出现？
好像没有，在我屠杀一切之前，他并没有回家。在我发疯过后，逃出村庄，他一直没有出现，至此杳无音信，我也彻底淡忘了他！
原来，我有过这样一个伟大的爸爸，但是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他！
“他是怎么消失的？”我更关心这个问题，“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一切？你和他曾经是朋友？”
“凌倩跟他是。”他说，“很意外吧？这是事实。凌倩把一切都转告给我。就在他失踪的前一个晚上，他告诉凌倩，他潜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中！这个梦境里面，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流着泪，拖着他的后腿，死死拽着他的裤子，脸上神情是他从没见过的绝望、悲伤，撕心裂肺的喊：‘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听起来好恐怖，我顿时毛发树立：“梦境里的东西都不是真的，这么说，这个女孩是那个女孩的仇人喽？或者，那个做梦的女孩非常害怕这个女孩？”
“算是，可关键是不像。”希希面色凝重，“你爸爸就是看到这个女孩之后，并没有除掉她，而是突然大惊失色，惊叫着逃出了梦境。之后，你爸那时跟猎魔者朋友说起这件事，还颤颤巍巍，浑身颤抖。那个猎魔者朋友就是凌倩的姐姐，但是凌倩并没有听清他具体在说什么，真是一大遗憾。”
“就在那个晚上，他趴在桌子上打盹，突发心脏病，再也没有起来；你呢，进行了一次血腥屠杀，就此离开，杳无音信。人人都认为你人间蒸发，一切恢复了看似平静之中。”
我明白什么是看似平静，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事件要发生，其实，在我不知道的暗处，有那么多人酝酿着暗杀我。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啊。
我叹了口气，他说得对，他也应该生气。不过，爸爸的事情让我再次陷入了云山雾绕之中，他到底看见了哪个女孩，以至于激动到心脏病发作死亡？
我又想到梦境出来后霜零的改变，她也是看见了什么东西，而且不愿意跟我说。
越来越感觉不对，希希跟我一解释，没有揭开疑点，反而加重了。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霜零好奇的问。
“之后啊，”希希叹了一口气，“之后的事情，有些你们不知道。我是夜行者，这个你们都知道，而我同时也当上了一名猎魔者。我听说，很多人都在议论你爸的死因，甚至有人认为你爸爸疯了。不过，我至今还是没有想明白，你爸爸那天晚上，究竟看见了什么以至于他这么害怕？”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突然变成了一个实心的铅块，狠狠向下下坠着。
事情比开始要复杂多了，本来我以为黑皇追杀我只是为了我的鲜血，现在看来不是。更让我疑惑的是，霜零怎么会跟这一切扯上关系？
还有，我跟这一切又是什么关系？我感觉我真是倒霉，我爸找上了一堆仇人和一堆谜团，死后都推给他的可怜女儿。这让我怎么过？
霜零此刻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她面色凝重，好像在回想。
“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个么。”
我抬起头盯着希希的眼睛，他的眼神非常深奥，黝黑发亮，深不见底。我越发感到不安，气氛突然有点紧张。本来刚有点放松的霜零，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一愣，微微笑了：“怎么，你感觉我找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事情？”
“那是为了什么？”我情绪莫名升高，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现在，我完全是一脸挑衅，或者说，完全是一身斗志。霜零已经彻底蓄势待发了，我甚至担心下一秒她就会出手。
“我想，一切线索都跟你家人有关，你肯定也扯上了许多关系。”希希后退两步，退到了火柴人和袁叶的旁边。他的姿势不再那么自然，变得僵硬了许多，同时也多了一些不友好。“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是来问清你事实，你到底怎么获得的诅咒？”
“诅咒？”我很惊奇，“你说的是我小时候那个诅咒？”
“对，理解正确！”他语气也跟着大了一倍，“我记忆中，小时候的你可不是出生就有诅咒的啊。你是在三岁半的时候，有一天出去玩，回来突然具有了这个能力，之后无法根除。你说，你是不是刻意做过什么，或者有什么先见之明，想提前杀掉我和凌倩？”
这家伙的想象力，我真服了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这个观点？”
“不管我有什么证据，你先回答，你是怎么获得这个诅咒的？之后，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发现这个诅咒非常稀有，牵连上去必有原因，同时也杀伤力极大。想要获得这个诅咒，绝非易事，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快说，你到底当年做了什么？”
他说的是个问题，我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考虑过。我的诅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三岁半。那么，诅咒发生之前，我干了什么事情？
我干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可惜，过去十七年，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起来。那时的我刚刚能走好路，说好话，怎么可能记住所有的事。我只记得一个雨夜之后，我突然具有了那个能力，很多人接二连三被我诅咒而死。
可话说，我到底怎么获得的这个诅咒，还真记不得了。
“我不记得了！”我如实回答，“很抱歉，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本来也不想获得这个诅咒，更不想害死你，这么多年来，我还一直困在那个阴影之中！”
“说得好，原来你还是不肯承认。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希希后退一步，挥了挥手臂。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个小小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我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属于他的十字架！
他做完这个动作，我立刻发觉不对，汇聚法力，率先发起了攻击，狠狠击中了他的腹部！我听见呲啦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裂开！
没办法，多次战斗的经验告诉我，你如果不先出手，敌人早晚都要占上风。
这时，他再次倒退几步，霜零抓准机会，再一次击中了他。我在旁边使出一个能暂时抑制住他的法术，防止他过会再来攻击。
我们两个使出的法术都比较干脆利落，没过多久，尘埃散去，留下血肉模糊的他倒在地上。他愈合的很慢，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
“出手真狠。”他仰望天空，冷笑一声。快天亮了，天空变成了一片死灰色。
霜零也跟着冷笑一声，随即上前一步，用高帮的靴子狠狠踩中了他的一条胳膊，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听得我心一抽抽。妈呀，霜零太狠了，那得多疼？
希希也真是有耐力，他只是淡然的继续看天。他虽然愈合的慢，现在也基本愈合了一半，整个人恢复了刚才的活力。
“不作死就不死。”这是她的评价。
我的语气很悲哀：“希希，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但是，请不要来找我。真正的真相在我的故乡，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能找到我的故乡，那你就去吧。”
“我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他一脸无奈，“你当年不是销毁了全部证据么。”
……
对，某种理论上来说，我确实销毁了全部证据……
“我很奇怪，你非得调查清楚这些干什么？”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奇怪的问。
“我想到调查这个，是因为今年突然发现的一个现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