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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乐句 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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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人们的衣服也穿的少了,夏日的感觉一天天强烈。端午过后,一直过了好几天,节日的气氛才渐渐淡下去,因为先前忙了许久,李婶被获准了半日的假,在家休息了一上午。

她便带领着小莲和无名一起,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直到整个房子里里外外看起来都干净亮堂了,又把家里该洗的,该晾晒的东西都拿出来折腾了一番,当所有的的事情都完成后,三人看着劳动成果,虽然都觉得蛮累的,可还是很有成就感!

特别是小莲,因为家里的地面都是她拖扫的,而无名的房间的桌案,床沿之类的东西,更是她拿着小帕子一点点的擦干净的!虽然其实统共也没几样家具。

这天吃过午饭,李婶才去上工,小莲知道最近那天香似乎是因为天气转好的原因,天天都是在凉亭里弹的琴,便求了娘把她也带上,李婶磨不过小莲,又想到干了一上午的活,就答应了,毕竟这么久,她都没空带小莲去街上转转。

下午照例,小莲坐在一边听琴,遇到能帮着忙的时候,就帮着一起做点活,或是在李婶干累的时候,给她锤锤背,捏捏肩什么的。无名则是更多的在旁边帮忙做些粗活。

就在小莲听的正入神的时候,无名做完了活,坐到她身边来了。见她听的入了神,连自己过来都没注意,想了想,见李婶和王嫂在埋头苦干,没注意到她们这边,就冲小莲挥了挥手,把她的注意力调转过来,又把手放到嘴边,冲她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姿势,就一把拉着她,出了院门。

到了回廊上,小莲问他要做什么,无名却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肯说,只让她别说话,跟着自己就是。

一路过去,穿过回廊,又绕了个圈,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刚进院门,就看见了一不大的湖,湖中靠近院子的一角的,是一片一人高的假山,假山与小小的凉亭之间,有一条小路连接着,那凉亭里坐着的弹琴人,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盼着想见上一见的天香么?

无名拉了小莲继续往凉亭处走去,小莲紧随其后,待走到假山处,两人躲在了假山背后,因为角度关系,凉亭看不到假山后躲藏着的两人,小莲不愿贸然前去,打扰了天香弹琴,两人只好就那么站在假山后听天香弹琴。

听了一会儿,小莲和无名都觉得这么站着听的有些累,就干脆坐到了一块假山延伸出来的石块上,继续听。

又一曲奏毕,小莲轻轻叹道:“真是好听啊,要是能天天听到这么美妙的琴声就好了。”

“你要想听,我多带你来几次就是了。”无名笑着揉了揉小莲的头说道,哪知一不小心,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正在揉着手臂的天香刚好听到了说话声,疑惑的问道:“谁在那里?”

小莲和无名见已经被人发现了,只好从假山后站了出来,天香已经从凉亭里走了出来,看到只是两个小孩子,便放松了警惕,只是不解的问她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小莲心虚,自己和无名是悄悄跑来的,虽然知道这里是不能乱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的,现在都不敢说话。最后还是无名壮了胆子上前答道说是因为妹妹被琴声吸引了,知道是姑娘在此弹琴,才带着她跑来听的。

因为不敢惊扰了姑娘,故躲在假山后,原本只是想听听就走的,可还是被姑娘发现了。末了还请求天香不要责怪,是他不懂事。

天香见是无名,认出了他是之前在后院里碰到过的一个洗衣妇人的家人,态度也就随和了许多,又见到小莲长的很是可爱,不经意的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不知下落的妹妹,看小莲的年龄跟妹妹差不多,便走到小莲面前,抬起手臂,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问道:“喜欢听我弹琴么?”

小莲看着眼前的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藕色的素色长裙,裙高及胸,圆润的下巴,圆润的脸蛋,一双乌黑的杏眼,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虽然自己才及她的胸前那么高,但见她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摸样,心底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亲切感,心里也放松了些,只是还是有些胆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天香见小莲只是站着并不说话,心知她恐怕是有些害怕,便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你不用怕,我先前就觉得似是看到了人影,却并没看实在,刚才听到你说话,才确定是有人。有人喜欢听我弹琴,是件高兴事呢,我怎么会责怪呢?”

“你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怎么跟着哥哥跑这里来呢?”天香拉着小莲的手,将她朝凉亭内带去。

小莲说了自己的年龄,又说了娘是在这里专做洗衣活的,她是因为太喜欢听天香弹琴,哥哥才带她跑到了这里来的。

走进了凉亭,天香重新坐回了琴边,并让小莲坐到了她对面凉亭的石凳上,“喜欢就常来吧,我跟这院里的管事说一声便是了,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躲在一边,对了,你叫什么?”

小莲回了话,乖乖的坐在石凳上,无名则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那你可知我弹的是什么琴么?”天香又问道。

小莲想了想答道:“是叫筝么?”

天香看着小莲,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其实会弹筝的认并不多,因为人们更多的还是喜欢古琴的,只是我不喜欢那琴的声音,也不知是琴的缘故,还是我自己的缘故,总觉得古琴听起来总觉得忧伤的很,就选了这个。”

小莲认真的听着,想道了端午那天看到的那个抚琴的男人,那音色,感觉就像是天香所说的,原来他弹的乐器叫古琴啊!

天香理了理衣袖,不再说话,继续弹起琴来。

一时间只有悠扬的琴声,小莲和无名专注的连呼吸都放轻了。天香弹奏的曲子正是端午当日听到的那首。

一曲毕,天香忽然问小莲,“这首听了有什么感觉么?”

小莲此时的注意力还在天香悬在琴上的那双手上,只是点点头说好听,想了想,欲言又止,却还是不再说话了。

小莲听出一处琴音与当日所听有所不同,只是自己并不能确定,想到天香弹的那么好,许是自己记错了吧。

天香却看出了小莲似有疑问,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边又让她只管大胆的说出来就是。

小莲想了想才犹豫的说出口,“先前听过一次这首曲子,是在端午那天,有一处地方,当时那人似乎不是那么弹的,只是我并不能确定,许是我记错了吧。”小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天香手抚上了琴,又重新弹奏了起来,弹的正是小莲疑惑的那一段。

完了天香问道:“是这里么?”

小莲点了点头:“正是这里。”

天香心里只觉得很惊讶,小小年纪,只是听过一次,却能辨出不同来。便想再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别的不同来。

小莲见天香并没有责怪自己乱说的意思,想了想,才答道:“就是之前那里,上次听到的,两边的音色都很明亮,可今日听到的,第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第二遍,却觉得音色有些不一样了。”

天香看着小莲,露出赞赏的神色继续问道:“那你能说出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吗?”

“恩,好像第二遍的音色更柔和了,就像是平静湖水里荡开的一个个水晕,而之前的就是激起的阵阵水花。”

“你学过琴?”天香点了点头,赞同着又问到。

小莲垂了脑袋,轻轻的摇了摇,无名见了,忙在一边搭腔道:“她从来没学过,自从听过姑娘的琴声后,便日思夜想的,还经常到这边来听,只是我们都是在后院听的,从来不曾进过这里,今天也是我壮了胆,私自带她来看姑娘弹琴的。

妹妹还小,刚才也是她胡乱瞎说的,她哪里懂得那么多,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要是冲撞了姑娘,请姑娘见谅,不要与她一般计较才是。”

“我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天香听了安抚到,又问小莲:“真的一点都没学过么?”

见小莲确认的点了点头,天香又说到:“他说你听我弹琴似乎听了有段日子了,刚才我弹的那几首,都是最近常弹的,你可记得其中的曲调么?”

小莲想了想,看着天香,选择了一首自觉较简单的,轻轻的哼出了一小段,竟然半点不差!天香一脸惊喜的望着小莲,让她把记得的哼完,小莲便跟着记忆,竟然将曲子哼唱完整了,只是有个别的地方有些出入而已。

看着天香满脸喜色,无名便道:“她虽然不会弹,可喜欢听的很,夜里做梦都时常梦到呢!”边说,边取笑小莲到。

天香轻轻的笑了笑又说:“那想听的时候只管来这里听吧,没人会说的,只是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到处乱跑了。”

小莲听到自己可以到这里来听琴,高兴的眉眼生辉,咧着嘴道:“谢谢姑娘!”边说边要给她行礼,却被天香一把扶住了。

看着这张纯净欢喜的笑脸,天香忽然觉得,站在眼前的,正是那不见了的妹妹,也不知她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想着想着,天香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小莲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眼里泛着爱怜道:“以后别叫我姑娘了,你要是愿意,就叫我姐姐吧。”

看着天香脸上的疼爱之情,小莲轻轻的唤了声姐姐,这一声竟惹天香眼里泛出了泪花,心里一阵难过,她别过脸去,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将泪水拭去,才转过头道:“我原是也有个和你一般大的妹妹的,只是家中突逢变故,妹妹也不知了去向,看着你,我就想起了她。”

小莲听了觉得心口一阵的揪扯,难过的吸了吸鼻子,便对天香说到:“姐姐那么好,姐姐的妹妹也一定会没事的,总有一天能姐妹团圆的。”语气坚定不移。

天香看着小莲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安慰着自己,轻笑了笑到:“是啊,姐姐也相信一定会有再相见的一天的!只盼她能平安就好。”

三人在凉亭里弹了一下午的琴,听了一下午的琴,评了一下午的琴,在欢声笑语下,不知不觉,已是太阳西斜了。

天香收了琴,回了自己住的阁楼,无名则带着小莲回了院子。李婶正在找她们,责问她们跑去了哪里,也不说一声,让人着急。

两人虽然挨了一顿责骂,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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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事,所以这一章提前跟大家见面了,顺便再打个滚,要票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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