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姜软软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觉得，可能是由于我自己的问题，情感上来说，我很难接受对方的背叛，尤其是，毫无预兆的背叛。”
纪冉倒了一杯果茶放在她手边。
酸酸甜甜的果茶缓解了姜软软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和顾屿琛倒是没什么关系。”
“方便说说吗？”纪冉的眼神很温柔。
“没什么不方便的。”姜软软皱了皱眉头。
她和姜和光那点破事早就传遍网络了，随便搜一搜都能出来一大堆。
“我爸爸和继母之前也对我很好，某一天，我突然发现他们要卖了我，从此之后，只要想到有人骗我，我就从心底感到难受，惊慌又绝望，好像陷入巨大的黑暗中，无处可逃。”
“但是…”姜软软又绕了回来，“卜煜骗我，我就没这种感觉。”
纪冉抓住重点：“也就是说，在你被骗之后，只有顾屿琛和你的家人给你这种感觉。”
她引导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你的潜意识里，顾屿琛已经和你家人一个位置？”
姜软软没说话。
闪婚之后，他们就莫名合拍，尤其是在《同居室友》拍摄后，她和顾屿琛的相处，就是妈妈失踪后，她无数次想象过的场景。
如果有个弟弟，她会和他相依为命，一起吃饭，一起喂猫，互相照顾。
纪冉摸摸她的头：“我换一个问题，你生气是因为他骗你，还是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他骗我。”姜软软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想过无数次，如果顾屿琛回来和她解释，如果顾屿琛是有苦衷的，她会不会还毫无芥蒂。
但每一次，都无疾而终。
今天和纪冉对话之后，她好像突然找到了答案。
“我应该是怕…失去吧。”
姜软软的声音很轻。
“我很怕他就是单纯的骗我，没有苦衷，没有悔恨，也没有…珍惜。”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已经散在风中。
顾屿琛与她不过一门之隔，听到她的话后，心脏猛地抽痛了下。
她在怕，但他却不能出去给她一个拥抱。
他狠狠拽住领带，烦躁地扯松，黑眸中透着冰冷的寒气。
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啊！
早点解释，小猫也不会这般恐惧。
门外，纪冉安抚了姜软软的情绪，姜软软主动往下说。
“那次吵架后，再见面就是前几天在这里，他发疯过来咬我，莫名其妙。”
纪冉懵了下：“咬你？”
那不是抑制不住的欲望支配下的接吻吗？
姜软软坚定地点点头：“对！纪医生，你想想，如果他大庭广众之下打我是不是会被警察带走？所以他才采取了这种方式来咬我，那里肉嫩，还更疼呢！”
姜软软握了握拳头，更生气了。
明明就是他的错，不解释还咬人，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纪冉：“……”
顾屿琛：“……”
纪冉同情地看了一眼内间的门。
“软软，你不想问问顾屿琛是什么病吗？”
姜软软犹豫了下：“这不能说吧？我知道，你们做心理咨询师的都有保密原则，我不会为难你的。”
纪冉准备帮顾屿琛解释的词句堵在嗓子眼里。
她换了个话题，聊了几句后就送走姜软软，敲了敲内间的门。
顾屿琛脸上布满寒霜，语气阴霾：“我咬她？”
纪冉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脑回路也不比她正常多少吧？吃醋全憋在心里，有矛盾也不解释，你不吃瘪谁吃瘪？”
顾屿琛黑眸深邃：“她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纪冉：“那你就去找她啊！”
顾屿琛声线冷冷：“我现在去，她会认为我卖惨，还怀疑我收买了你，居心叵测。”
纪冉：“……不得不说，她会。”
“那我帮你解释呢？”
“你违反保密原则，她会多想。”顾屿琛薄唇泛凉。
一直没有安全感的小野猫，会对每一个异常的风吹草动格外警惕。
尤其，是在被骗过之后。
纪冉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让她协助我治疗你，给你俩创造机会呢！”
顾屿琛眯了眯眼：“等两天，她会主动来找你。”
小猫直播辟谣后，有一个心理师的角色看中了她，刚刚把剧本递到了新月娱乐，这是她能接触到的最好的剧组。
她一定会用心准备，主动接触心理咨询这个行业。
“你只需要把你的督导费降低到她能接受的底线。”
他轻轻勾唇：“她会上钩的。”
纪冉有种不好的预感：“底价是多少钱？”
顾屿琛：“二十一次。”
纪冉无语：“这扶贫的价格，你就不怕她起疑心了？”
顾屿琛轻笑。
“再多，就是要她的命。”
新月娱乐。
姜软软晕晕乎乎拿着剧本：“天呐！我爸是送财童子吗？他怎么又给我搞红了？都能接到这种大制作了！”
罗光敲了敲桌子：“瞧你那点出息！就是看你有证，想搞个噱头，也就是试镜，能不能拿到角色还要看你自己呢！”
“试镜时间还没定，估计起码半个月，你先准备准备。”
姜软软摩拳擦掌：“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拿下角色！”
罗光笑道：“对你的演技这么有信心？”
姜软软非常自信：“主要没有人比我便宜！”
罗光：“……”
从公司出来，姜软软就联系了大学关系比较亲近的老师。
老师听了她的来意，皱眉道：“你想去学校心理咨询室实习？观察咨询师的日常工作状态？不行，进不去，我给你推荐一个督导师，你直接找她，在她那实习吧。”
姜软软叹了口气：“老师，您再考虑考虑啊！”
心理咨询师在从业前，要接受督导师的业务监督和辅导。
督导师需要更高水准的专业能力，收费比一般的心理咨询师还要贵很多。
她好穷的！
她哪有钱哦！
老师已经挂断电话，用微信给她发了联系电话。
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姜软软没多想，顺着电话打过去，约好时间地点后，才发现还是个熟人。
“纪医生？”姜软软瞬间更窘迫了，“方便问您，您督导一次多少钱吗？”
姜软软已经决定了，不管说多少，她都绝不会留下！
纪冉想了想：“我最近在扶持新咨询师，给一百就行。”
她就不信姜软软这能有顾屿琛那么抠门。
一百块，已经是平时价格的百分之一了！
姜软软还能出不起？
姜软软一脸惋惜：“我还是想去学校的咨询室实习。”
纪冉惊愕不已：“一百你还嫌贵？”
姜软软一本正经：“这不是钱的事，主要我喜欢和学弟学妹深入交流。”
纪冉：”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我收你二十。”
姜软软从善如流改口：“学弟学妹也没那么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来？”
纪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