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张彬那件事情之后，没有在听到那飞机轰隆的声音，但是对方的蓄谋已久，不可能简单退缩。
这一仗是早晚要打的。
“少帅有想过退吗？”
秦淮拧眉：“我是军人，哪有退的军人！”
苏玉白宛然一笑，声音轻拂：“玉白虽然只是个戏子，但只要有一个客人捧场，便在这里唱下去。”
“你何必，就凭你苏玉白，到哪里不是个角儿，”秦淮劝他，“就算是走了，你这慕梨园我也能给你守住，等你平安归来。”
“少帅是铮铮铁骨，玉白也不愿做那缩头的乌龟，说不定那日，我也能为杀退敌军出份力呢。”
苏玉白说这个的时候，嗓子里溢出淡淡笑声。
此时的两人皆不知日后他竟然一语成畿，只是那代价………
秦淮还想再劝：“前方自有我们当兵的给你们挡着，你………”
“同为爹娘生养的，”苏玉白打断他的话，“也同为国人，一脉相承的血脉，没有谁该为谁做什么。”
秦淮也知道多说无益，这么多年的相处，苏玉白是个什么样的执拗性子，他有数。
“………多谢淮爷。”
秦淮一怔，自他选择了这条路之后，旁人大多都是喊他秦少帅，或者秦少爷，却很少再有人喊他年少时的名讳。
当初他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旁人奉承的“淮爷”。
“倒是对这个名字生疏了些，”秦淮扶额失笑。
他一直知道苏玉白有自己的傲骨，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前方有虎，但仍然不愿退缩半分。
“你要守着这慕梨园到什么时候？”
秦淮没说的是，你明知道你就算守到死，也不会等来那个人的。
苏玉白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守到，我再也无法守的时候吧。”
秦淮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睛里似乎有光，晶莹剔透的。
他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得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放佛惊起一路滚烫。
“成啊，既然你想守………”
秦淮的话没说完，苏玉白也没有问。
两人就着月光，饮酒作乐，但是当秦淮拿第二壶的时候，便被苏玉白制止了。
见秦淮蹙眉，苏玉白宛然一笑：“少帅莫不是忘了前一阵子那胃出血的情况了，还敢再饮。”
“你不好好唱你的戏，打听那么多做什么，”秦淮无奈的收回手，“不喝了，喝多了，她也……”
苏玉白抓住一个字眼：“她？”
见秦淮抿嘴，苏玉白便觉得有戏，来了兴趣，但又觉得不可思议，他试探道：“你上次来我这，我便有疑问，你之前可没有带过女人，那秀娥姑娘………似乎是少帅另眼相看的。”
苏玉白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只因为当初秦淮为了安城林家小姐有多疯狂，他是亲眼见到过的，这样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为了林小姐夜夜买醉，那段时间，他变的不再是他。
“你看出来了？”
秦淮没有否认，只是扯了扯嘴角。
苏玉白惊讶：“还真是啊？哪，哪林小姐那边，少帅真的放弃了？”
那样爱的人，真的就这样放下了？
苏玉白回忆那秀娥姑娘的模样，站在秦淮身边，好像太寡淡了一些，远远比不上林小姐那样惊艳的。
“放弃？”秦淮呢喃了下这个词，随后侧脸，轻笑出声，“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说的高深莫测，苏玉白有些疑惑，但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只能等到他说的以后再知道。
“不过秀娥姑娘的那双眼睛倒是很美。”苏玉白感叹道，不像是那张脸上该有的，虽然这样想好像不太好。
秦淮想到那双眼睛，也勾着唇：“是很美。”
这句话更是让苏玉白觉得秦淮确实是看上了这个秀娥姑娘，至于那个林小姐，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提起。
不过若是这秀娥姑娘能治愈秦淮被那林家小姐伤过得内心，倒也是见意外之喜。
起码看着这秀娥姑娘更好相处，不像那林家小姐，拒人千里之外。
秦淮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没有解释。
…………
林家
“爹娘，吃汤圆吧。”
林墨把两碗汤圆亲自送了过去。
林夫人看着那圆滚滚的汤圆，手里攥着佛珠，心里却是凄凉一片：“江南以前也爱吃这些软软糯糯的东西。”
而她怕女儿吃多了甜食，对牙齿不好，再者，对她的身材也不好，便一直对女儿的吃食是有要求的，像这样的汤圆是绝对不能超过五个的。
“早知道现在这样，我就不该限制她。”
林夫人一想到女儿现在昏睡不醒，眼眶便红了。
“好了，这喜庆的日子，快别说这些了，”林业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是一家之主，也只能宽慰妻子，“云来山的空明大师不是说了吗？咱们江南尘缘未了，会没事的。”
“是啊，娘，妹妹会醒来的，那丫头要是知道您这样说，肯定会闹着吃那些甜食的，她那丫头，现在早就忘了自己牙疼的时候了吧。”
虽然林墨也跟着劝，他虽不信这些，但是妹妹已经昏睡几个月，求医无数仍不见好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此。
林夫人闻言，想到女儿以前嚷嚷着牙疼的时候，便又心疼又好笑。
林江南以前喜欢一些小甜品，林家又财大气粗，自然给闺女的都是极好的，谁知道那丫头贪嘴，竟然吃的牙疼。
这还不舍得那些甜东西，还是林夫人想了个法子，只说了一句话便治住了她。
一句胖了比再说多少话都管用。
林夫人擦擦眼角：“等你妹妹醒了，咱们一家人去云来山还愿去。”
“好，”林墨搀扶着自己亲娘走到桌边，“趁热吃点吧，大不了，明年元宵节给妹妹做两份汤圆。”
林夫人破涕为笑：“那丫头倒时候肯定高兴坏了。”
林业吃了口汤圆，忍不住感叹：“这秦公子倒是有段时间没来了。”
林墨闻言，手指微顿，他记起那个在秦家有一双跟妹妹眼睛相仿的厨娘，若是只有那一双眼睛，真的就跟她妹妹相仿。
秦淮留她在身边，难道也是因为那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