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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章 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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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冷剑杀声起,骏马铁臂抱美人。

一切依计而行,四日之后,瘐信带着部份禁军,两辆马车,里边还装腔作势地坐着盛装女子与唐装男子,赫赫扬扬地行出兰城郡去,但城中守备没有丝毫放松,使节驿馆还有禁军守备,就连跟着唐使一路前来的卫兵也未离去,蹊跷摆在明面上,但若不是心怀不轨之人自然不会注意。

这是疑兵之计,纵有刺客也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因此瘐信之行想必不会遇到任何袭击。

第二日,停在平浪港的数艘双桅帆安安静静地启程,甲板上站着手拿尖矛、腰佩利剑的罗将,迎着朝阳破浪而去。

其实说服唐使往水路行走,并且不带亲随卫兵还是费了不少唇舌,毗昙没有出面,这倒是全靠胜曼,她将毗昙之计尽数告之,又历数了陆路的艰险,隐藏的凶险:“使臣大人前来新罗,上至陛下下至臣民无不欣喜,国内自然是不会有人心存歹心,担忧的却是百济与高句丽,这两个国家历来对新罗虎视眈眈,这次大人亲临,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忧虑与妒忌,若遣了间者寻事也未可知,小女为大人的安危也为邦国大计,才安排了这个计划,虽然会委屈了大人不过尚算稳妥,还望大人海涵。”

唐使犹豫一通,才总算答应,笑道:“吾皇听说新罗出了个女王,甚为惊奇,只因中原女子历来深居简出,大家闺秀也就是粗通文墨而已,军国大事历来不为女子所闻。本使虽还未见到女王陛下之面,看公主殿下已是不容小觑了,想必女王更是心怀大志的巾帼英雄。”

“使臣大人谬赞了,新罗国小势微,女子自然比不得泱泱大国的精致娇贵,陛下是王室圣骨,而新罗历来只有圣骨才能承位御国,所以与中原的大家闺秀们当然不同。”胜曼微微含笑,这话却也引起了唐使的深思。

只有圣骨才能继承王位,这个公主是在暗示自己她才是最具资格的下任王储?

胜曼将这话浅浅一提,就此打住,又再闲谈。

唐使出发后,再足足等了五日,毗昙方才带着余下的禁军、花郎,同样是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车里自然坐着公主,由他在车旁亲自护卫,国一辆车里坐着“唐使”,旁边有来自唐朝的亲随护卫,赫赫扬扬地行出兰城郡。

这一路之上,险隘虽多,要说最为凶险适合伏击之处,却是兰城郡与甘浦邑间的霹雳峡,这个地方位于两座险峰之间,只能容一列车马通行,名字叫做霹雳峡,果然地形也如霹雳,狭长有折,周边又是林密草深,毗昙一行在通峡之前,虽然先派了花郎探路,但如果林中真有人设伏也是极难探知,因此才一入峡,毗昙便让宝宗带队、林宗断后,自己跃下马来,行在前、后两车之间,公主在前、“唐使”在后。

入峡之后,只觉风声满耳,阳光从天外斜射,却照不穿山坳曲折,疾风卷入狭谷,竟似野兽的尖嚎,遇到转折之处的山石,激起回音弹转,尖利更增几分,许多禁军都以掌覆耳,不堪锐音,毗昙一双俊目,扫视着左右的密林,全身戒备,转眸之时,忽见黑沉沉的茂林之中,有一丝锐光闪烁,心中一沉,“有伏”两字才喊出口,便见一声利箭破空而来,毗昙顺手抽出岚魂仿若隔空一挥,只听“叮”的一声,利箭打在岚魂之上断为两截,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左右两旁便有飞矢如银雨一般射下。

刹时之间,峡内一片惨叫,毗昙微弓着腰,跑至胜曼车旁,一跃上去,见胜曼在车内已经伏下了身子,目中并无惊恐,才略放了心。

禁军与花郎们突遇伏击,惊慌错乱不过瞬间,便稳住神来,纷纷伏倒,有持盾兵极为迅速分成两列,将其余人掩护起来,只闻飞矢触盾之声“当”“当”不断,惨叫之声略平。

“我们要速速突围,出了这峡谷才是。”毗昙小声说道:“这个峡谷太过狭窄,军士们都被堵在其中,若纵马极难突围,公主殿下,你要跟着在下徒步突围了。”

“好。”胜曼的目中散发着兴奋的烁光,一丝恐惧都没有。

毗昙只点了点头,听着车外飞箭触盾之声渐稀,一跃而出,抄起一面盾牌挡在左侧,又冲一名护国仙徒下令:“你在右侧掩护殿下。”回头又是一声:“必要护卫唐使平安。”

军士们不知车中“唐使”早已不是本身,齐齐一片称诺之声。

毗昙往车中一伸手臂:“殿下快走。”

胜曼见铁臂柔掌就在自己的面前,心中莫名一陷,只觉一股温柔涌上脊梁,全不在乎生死悬线的险情,也没有半分迟疑,轻握上去,便觉掌中一暖、一沉,身不由己地便跟着那个伟岸的身影而去。

“大家别只愣在这里,在持盾兵的掩护下前行。”毗昙猛吼一声,震得胜曼心中一跳,她的手掌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因为都弓着腰,他的面颊就在她的脸侧,她看到他剑眉上挂着晶亮的汗珠,她嗅到他身上革甲的冷酷味道,她第一次距他如此接近,近得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飞箭攻击不再凑效,但显然刺客们也是准备充足,只听两旁杀声骤起,便有乌衣武士跃入峡谷,他们不使长剑,只用短刀,这峡谷窄险,用长剑当然不如用短刀便于施展,而那些刺客目的分明,直冲身着唐装的“唐使”而去,护在“唐使”身边的亲随兵士明知那人只是个替身,当然不会以死相护,刺客们没废多少力气就得手。但有人认出“唐使”并非本人,大呼上当,让刺客们不要放过公主。

毗昙拉着胜曼一路向前,一把长剑挽起朵朵寒光,许多乌衣人尚在空中就被他一剑劈落,对于新罗剑鬼来说,无论什么环境,都不会影响他的凌厉剑法,他听见身后刺客的喊声,眸中阴戾一闪,并不恋战,拉着公主一路向前。

刺客们认出“唐使”并非其人,说明当日定是混在兰城郡中,见过真正的唐使,而出入城门的人都被盘查过身份,看来这批刺客决不简单,他们竟然在新罗拥有合法身份。毗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这些,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剑剑狠绝。

温热的鲜血不断飞溅,落在胜曼的发上衣上,染红了她的眼角,她测目打量着毗昙眸中嗜血的神采,他的眼眸被杀意点亮,这一面,也是她从未曾见过的。

毗昙公,你这个样子,才是最引人的。胜曼默默地想,她突然希望这个峡谷漫长无际,她和他这么刀口舔血,便是一生。心中想着这些儿女情长漫无边际的事,脚下便没有注意,也没弄清是踩着谁的尸体还是踩到了裙裾,总之是踩到了什么,胜曼失去平衡往前栽倒,毗昙只觉手中一沉,不由回头看胜曼,一时分心,臂上就挨了一刀,胜曼被毗昙一拉,站稳身子,刚好看到这下,不免惊呼出声,也顾不得太多,飞起一脚直踹乌衣杀手,右手拔下发上的玉簪,直插那杀手握刀之臂,竟然一气呵成,左手尚还不离毗昙掌中。

毗昙俊目一斜,眼中似有惊异,岚魂一送直入杀手的心房,刺了个通透,嘴角方才一斜:“既然会武,还不拾把短刀自保。”

胜曼一笑,用纤纤秀足踢起一把短刀握在右手,左手依然不离毗昙的掌心。

转过两道弯折,便见到了稍前的空旷之处,宝宗已经突围,他并未受到杀手们的追击,见了毗昙与公主,折身杀回掩护,毗昙才将胜曼往宝宗身旁轻轻一推:“先护着公主出去。”自己身子一转断后。

那些杀手们见无法追到公主,渐渐往两旁撤逃,毗昙大喊着让兵士们莫追,速速突围要紧,这些杀手们训练有素,就算是捉到活口,也必追问不出什么,毗昙想通这点方才下令。

峡谷之中渐渐恢复了清静,只有长短不一的飞鸟哀鸣之声,夹杂着嗅着血腥味前来的凶鸹粗哑的嘶啼。

多数军士已经集中在空旷野地,团团将胜曼与毗昙围在正中,才经过一场厮杀,许多人已经乏力,因此就地歇息,宝宗与林宗迅速清点了人数,死者约三十来人,重伤者十余,几乎人人带着轻伤,除了胜曼毫发无损,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唐使前来的亲卫都只是轻伤,不过两辆马车已毁,多数马匹也跑得不知去向,受伤的马也不能再骑,好在前行不过三十里就可入甘浦邑中,车辆、乘马均可再备。

毗昙令众人补充些干粮清水,再令宝宗带领几名郎徒入谷,搜搜那些成为尸体的乌衣刺客身上,虽然他并不以为会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胜曼见毗昙臂上锦衣裂开,有鲜血渗出,不由说道:“司量部令受了伤,可要紧?”

毗昙只睨了眼臂上伤口,说道:“无妨,小伤而已。”仰首看日,估摸着已经是申时过半,要到日落之前进入甘浦邑便不能再耽搁,遂令行走无碍体力尚健的兵士们轮留背负重伤之人,往甘浦邑行去。

此时乘马反而会成为飞矢偷袭的目标,因此毗昙与胜曼都是步行,胜曼走在毗昙身边,并不觉劳累,反而心情愉悦,那支染了鲜血的玉簪,被她捏在掌中,一头青丝飞扬风中,引得随着她出宫的侍女们心中慌乱,上前轻声禀报,要替公主束发。

本是远行,因此胜曼此次所带的宫女都是会武的女侍,自保有余,并没有丧命。

胜曼只让她们将青丝用绸带束起,玉簪上的血细细拭尽,依然插在发上,就是这么耽搁了一下,毗昙已经行出百米之外,胜曼收拾妥当后一路急跑,再度追上与他并肩,笑道:“我见原花曾经如此束发,配着男装只觉英姿翊翊,不过此时我身着宫装,显得不伦不类。”

毗昙懒得看她,只说了一句:“想必瘐信五日之内,也会受到伏击。”

胜曼见他又恢复了寡言冷酷的面孔,微微一笑,毗昙公,还真是一个魅力四射的贵族公卿。

大军行出两里之外,宝宗才赶回,他的手中捏着三十余块青铜徽标,递给毗昙过目:“这是从刺客们的尸身上搜出的。”

毗昙拈起一枚,轻轻一眼,不由冷笑:“高句丽的宫廷武士。”

“卑职怀疑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宝宗语音低沉。

这还用说……

毗昙剑眉微扬,若非高句丽,那么一定就是百济,这栽赃之计虽然能让人一眼识穿,不过新罗当着唐使的面,既然发现了高句丽武士的徽标,也不能不追究,百济这么做,虽然未刺杀唐使得逞,却必然挑起新罗与高句丽的矛盾,还真是毒计一道。当下吩咐宝宗:“不要声张,收好便是。”又问:“没有发现活口?”

“回大人,有些负伤无法行动之人,都服了毒。”

毗昙早已料到这点,并不再多问,一路默默。

——

毗昙所料不差,三日之后,已经行至江东面的瘐信便中了伏,这次用的是火箭,把两辆木车烧成了焦炭,车内的女子与“唐使”刚一出来,就被一箭穿心,瘐信一身武艺,当然没有吃亏,那些刺客们确认了“唐使”竟然又是一个替身,估计心中瓦凉瓦凉的,撤得飞快,快得瘐信都还没来得及下令围剿那些刺客,就遁入密林不知所踪了。

伏尸现场的有七、八名,同样搜出了高句丽宫廷武士的徽标,瘐信没有毗昙这么多想法,洞悉不了百济人的诡计,这事就在郎徒与兵士中张扬开了,甚至连途中官驿中人都得知了高句丽人设计刺杀唐使的消息,毗昙从遥城驿官中听说这件事,气得一度失语,这下没辄了,为了给唐朝一个交待,新罗必须要派使去高句丽讨个说法,这梁子是结定了。

不过两国本来争端不断,也不在乎这一桩半件。

新罗宫中,女王得知毗昙与瘐信各自中伏的急奏,心急如焚,原来为保机密,毗昙并未提前将自己的计策禀报,但女王细看了传信使传来的密信,都说唐使无礙,才吃了颗定心丸,细细问了传信使,他不知详细,只说唐使既没跟着毗昙又没跟着瘐信,所以刺客虽然分别伏击了两支队伍,但都落了空,女王顿觉自己也坠入了五云雾里,那么,唐使去了何处?

心中不安,急召洛伊入仁康殿中,也许凭着她的睿智与敏锐,总能推断出什么。

“唐使应当是跟着薛原公的队伍。”洛伊听了女王的话后,没怎么分析,脱口而出。

“朕听说毗昙与瘐信分别带了部份军士回都,若唐使由薛原保护,岂不是势单力薄,还有,他们如今在哪里?”女王没有一寸安心。

“毗昙定是用了疑兵之计,薛原带着唐使隐秘成行,我猜,多半是走的水路。”洛伊微笑。

“水路!”德曼目瞪口呆,脑子里飞速运转,须臾顿悟:“早些时日得兰城郡报,说沿海三郡的贡粮已经运往国都,难道是……”

必然是了。洛伊但笑不语,无论如何,毗昙这事办得真是漂亮,想必他现在定是唇角斜翘,很是得意了。

数百里外的毗昙,又在马背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

秋夜渐凉,林涛渐盛,黑鸦断肠声,石室未眠人。

仁爱村寂静的石室内,“咣当”一声轻脆,昏黄的烛光照不分明夯土糙地的纹理,但一个粗瓷碗碎成两半还是被照得清清楚楚的,呆坐木桌边上的滁盱右手还呈捧碗的形状,并未被那一声瓷碗坠地之声惊醒,许久许久。

他才蹲下身子,将碎瓷捏进手掌里。

失败了。

今日灰鸽令前来传信,由他亲自指挥的刺杀唐使的行动,失败了。

机要令早就回信,同意了刺杀唐使之行,滁盱因为身为无名之徒,不能无故离开国都,因此无法亲自指挥这次行动,刺杀的任务,交给了灰鸽令执行,毗昙与瘐信分成两批回都,的确迷惑了灰鸽令,但是因为毗昙率领了大部份花郎与兵士,宝宗、林宗都与他同行压后回都,灰鸽令偏向于瘐信之行是疑兵的观点。

但霹雳峡伏击落空之后,灰鸽令瞬间醒悟,瘐信这支“疑兵”方才护着“真神”,好在他也有两手准备,速速赶上瘐信,并按计划伏击。

却依然没有杀到唐使?

唐使去了哪里?

灰鸽令沮丧不已,又无计可施,只得赶回徐罗伐复命,而滁盱听后也是呆若木鸡,他料到这次刺杀决不会轻易成功,而灰鸽令的行动已经是极快了,但两次伏击都落了空,连唐使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难道他隐了身不成?

这当然决无可能,那么唐使呢,唐使去了哪里。滁盱发了会呆,突然想起薛原被女王急令西行一事,不由急问灰鸽令:“你们在兰城郡可曾发现薛原公的踪迹?”

“薛原公?灰鸽使跟踪了他一段,见他往西去了,并不是往兰城郡的方向。”灰鸽令没有想到滁盱会有此一问,满目惊疑。

“我们中计了,他们从一早就已经设好了暗渡陈仓之计,唐使并没有跟随胜曼与毗昙或是瘐信回都,是薛原在暗中保护他,走了一条我们不知道的隐秘之路。”滁盱喃喃:“会是什么路,兰城郡中可有其他商团在那几日出行?”

“从兰城郡出城的商队规模极小,最多的也就是十余名武士随行。”灰鸽使几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般,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相信,薛原会只带十余名武士伪装成商团护卫唐使行回国都,但他却猛地僵住了,他想起了瘐信启程的第二日,那几艘出港的帆船:“是水路,唐使是走的水路,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毗昙与瘐信的身上,完全忽略了。”

水路!

滁盱看到了一线光明,遂问:“估计已经到了何处?”

灰鸽令掐指推算,却陷入了绝望中:“若唐使真的随运送贡粮之船走的水路,已经过了佛国洞。”

这就是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汉江流域,不须三日即可抵都,无法在江岸设伏,也没有时间再准备大船于江面刺杀,一切已经结束了,这个绝佳的恶化新罗与唐朝邦交之机,已经生生错过。

滁盱捏着碎瓷,回想着今日与灰鸽令的谈话,鲜血滴滴坠下,染红的,却是他的一双妖艳之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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