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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六十四章 言官起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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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一浩荡,花树已萧森。

一入小寒,便迎来了一场簌簌粗雪,英耳峰再次银装蜡裹,奔腾的寒风无遮无挡地落下,也拂不散红瓦之上的厚厚银白。

今日女王按例召开大殿会议,就连洛伊也顶着飞雪入宫,此时大殿之上的气氛凝结若冰,金椅之上的女王凝眉肃目,将手中的奏状用力往龙案上一拍,双目闪烁着隐隐火星,凝视着殿前昂首而立的红衣言官起圭,冷哼一声:“言官起圭,你这封奏状是在指责于朕?”

左右分立的紫衣贵族与红衣言官闻言大惊,纷纷注视着起圭,猜测着他所奏何事。这名言官自从弹劾毗昙、阻止摩耶太后与真平王合葬,在众人心目之中已经成了刺头一枚,这人平时沉默寡言,却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慨,不过就算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上书指责女王这样的行为,还是足以让人咂舌,因此众人此时都用看疯子一般地目光看着起圭,等着他的回答。

而起圭却依然是昂首挺胸、掷地有声,并无一丝畏惧:“陛下明鉴,臣下上折并非指责于陛下,而是尽言官之责,论事不论人。”

德曼听了此言,眉头更是紧锁,这直接导致了殿中的气氛更加凝结,此时就连洛伊都带着丝好奇,看向慨然而立的起圭,暗想:“这些时日以来,陛下欲与瘐信国婚一事传得沸沸扬扬,难道今日起圭这个爆栗,所奏的便是此事?”一边思索着一边睨了眼站在左侧上大等身旁的毗昙,见他挑着半道眉,不冷不热地注视着殿中的狂妄之人。

起圭见德曼只是凝眉不语,干脆也不管众人各色目光,慨然而言:“陛下乃一国之君,国君的婚事当受新罗万众瞩目,瘐信虽然与陛下素有旧情,不过既然已经娶了正妻,更将有子嗣,便丧失了与国君婚配的资格,还望陛下慎思。”

此言既出,大殿的气氛更加凝重,洛伊没想到这个起圭竟然如此直白,也是微张着唇,再也猜不出今日这座大殿之内还会发生什么;毗昙却放下了高挑的半道剑眉,若无其事地看向瘐信,唇角牵起若隐若现戏谑,他觉得起圭今日倒真是可爱,竟然毫无顾忌地掀开了这层窗户纸。

瘐信这时无疑成了大殿之中最为尴尬之人,他决想不到起圭今日所奏竟然是此事,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但所有的言辞却有如鱼骨噎喉,明明刺得自己难受却吐不出来,面红脖子粗地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

“起圭大胆,怎敢将无端谣言信以为真,陛下就算是与瘐信有旧情,也是因为陛下当年身为龙华香徒,与瘐信有战友之谊,陛下的清白磊落又怎由你辈污蔑!”舒玄公忍不住了,慨然出列怒斥。

“舒玄公,如今流言蜚语满天,贵族与朝臣早就窃窃私语,就在昨日,你的亲信幕僚如承兴等人还到贵府私议,你敢说你不知情?”起圭寸步不让,一句话噎得金舒玄也说不出话来,起圭见状更是得理不饶人:“舒玄公既说有谣言,我等身为臣子,当不能任由如此谣言漫延无际,与其私下议论莫如在大殿之上问个清楚明白,以维护陛下之尊,国体之本。”

“起圭说得有理,有理!”其余众人尚不敢出声,夏宗却兴灾乐祸地插言,正欲说得多些,却不想瞬间碰到了毗昙阴沉的眼神,只得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言辞咽下,干咳两声。

“好了!”德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她不忍继续目睹瘐信父子的难堪,淡淡地说道:“朕今日在朝堂上就严正申明,绝无与风月主瘐信举行国婚之念,尔等勿须争论。”

“陛下圣明,既然如此,为了不让此等谣言继续惑众,臣下恳言,还望请陛下早日定下国婚的合适人选,以免以怀妄念之人蠢蠢欲动之心。”起圭上前一步,恭声恳言。

此言一出,引得人人色动,再不去关注舒玄父子,胆颤心惊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女王面上,大殿之上虽然依旧无声,但凝重的气氛已经开始瓦解,渐有兴奋滋生,因为在场之人都极为清楚的预见,女王既然亲口说出不会与瘐信举行国婚,那么各大家族就都具备了机会。一直没有说话的春秋与毗昙也难免紧张,面色紧绷,只有落坐于德曼下侧的胜曼公主眉目平静,微风一般的目光轻轻扫过春秋与毗昙的面孔,唇角一陷。

多么一目了然,这两人都在关注着国婚一事。

德曼的面上渐渐如冰霜冻结,她冷冷地看着底下躬身的起圭,他越是诚恳她便越是忿怒,咬着牙说道:“起圭你果然大胆,竟然逼着朕举行国婚!”

“陛下知罪,臣下只是认为……”

“够了!”德曼不想再听,霍然起身:“朕刚才已然申明,决不会与瘐信举行国婚,谁还敢再妄议此事?朕的婚姻虽是国事,但也没有被臣子逼婚的道理,今日你言行无状本欲重罚,但朕只念你身为文官直言禀奏之忠勇,在大殿之前跪满两个时辰便罢。”

说完凤袖一挥,再不看堂前众人,离殿而去。

一路步伐急急,仿若只有如此才能掩饰心底的虚空与愤怒,直到回到仁康殿,突然看见团团坠雪无声地落入映日池中,飘浮一阵,溶于清波,才意识到今日自己亲口道出那些话语的份量,她在满朝文武面前,申明决不会与瘐信举行国婚,究竟还是自己,亲口了断了这场无声无息、飘泊无际的缘份,甚至没有细细地领会瘐信的神情,他的眼中,是否还有痛惜?

德曼茫然呆立池前,雪落无声,但她却分明听到自己心中的某个角落,空旷的碎裂之声。

——

但是女王在大殿之上的慨然申明并未能终止贵族与朝臣的议论,他们反而认为女王不想定下国婚的人选便是依然怀有与瘐信联姻的奢望,他们极快地从大殿撤下之后,依然与三两莫逆窃窃而论,就连兵部金舒玄的至交,同样身带伽倻血统的承兴也紧跟在金舒玄与瘐信身后,想拉着两人说说心中的不甘与希翼,却被瘐信极不耐烦地甩开,落下个老大的没趣。

跟在稍后的夏宗一脸冷笑,正欲上前打趣几句,却被毗昙制止。

“夏宗公身为宗亲,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莫逞一时口舌之快。”

夏宗尴尬陪笑:“我也只是替女儿着急,这两父子必定还怀有野心,我不能眼看着身怀六甲的女儿在他们府上受委曲。”

“你还总算是知道如今重要之事,等到你女儿顺利为瘐信诞下子嗣,他便再无机会。”毗昙冷笑,这句话却是附在夏宗耳边轻语,说完也再不理会他,转身扶着洛伊:“雪大路滑,我与你先回府去。”

洛伊正半侧着身子,打量着大殿前直跪着的起圭,他领了罚,面上却并无难堪,仍然是仰首挺胸,眉目慨然。不由得暗自度量,当初听毗昙说起,这起圭与上大等乙祭行走得颇为亲密,自己也曾怀疑过上次他弹劾毗昙一事是因为乙祭的指使,可这起圭接连着这两次御前直谏,显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安排妥当之举,想那乙祭也是经历四朝的老臣,若是有什么谋划怎能用这么一个只图言辞痛快的爆栗,况且乙祭是真平王的旧臣,当不会与瘐信有何矛盾,更不可能反对摩耶太后与先王合葬,这么看来这起圭又不是受了乙祭所用。

就这么一路思索着,直出了仪门,上了红檀琉璃香车,毗昙将四扇车窗与两合车门关得密密实实,才带着笑问:“你这一路若有所思的模样,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为什么女王要与瘐信联姻,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对。”洛伊先不提起圭之事,说出了另一重疑虑。

毗昙一愣,不答反问:“难道你赞成此事?”

“我看得出,女王对瘐信的感情是真诚的,时常想来,也不免为他们叹息。”说着真是一叹,洛伊见毗昙肩上落了一层银雪,随手拿起雀翎扫替他拂了几拂。

“谁让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呢。”毗昙一笑:“陛下的国婚牵动着新罗的时局,瘐信是绝对不行的,表面之上的原因是因为他已娶正妻,暗里却更有两点极为重要的,一是他的夫人现在已经怀有子嗣,休妻不难,可这子嗣却是流着他的血脉,若是他与陛下举行国婚,便会造成王室血统的不纯,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他可是金氏伽倻的后裔,若是之后与陛下诞下子嗣,伽倻的遗贵必会力推其成为王储,新罗的贵族们又怎能允许带有伽倻骨血之人坐上王位?”

这些洛伊其实也已隐隐料到,见毗昙也是洞若观火,不免更长一叹:“爱慕,又有什么错呢?”

毗昙略为皱眉,良久才说:“陛下心中定知厉害,如何取舍也早有圣断,你何必又为他们的事伤神。”

洛伊听出他的话中带着些不满,明白国婚一事也会伤及他的利益,也不再多说,这才提起了起圭:“你怎么看那言官?”

“本来疑他是乙祭的心腹,若是如此,上大等便是对我心存不满,但经过近来的这两件事,我又拿不准了,这起圭看来不过是迂腐之人,借着言官的职责屡屡犯上,倒是不足为惧。”毗昙一笑,细细想着起圭今日之言行,实在是觉得他愚蠢。

“我看陛下却能容他呢,前次因为太后丧仪,陛下虽然坚持了太后与先王的合葬,却并没有给起圭什么难堪,便是今日,起圭言辞无状惹怒了女王,也不过是小惩大戒,可见陛下对于他的直谏是欣赏的。”

“若他真不是针对于我,我也不会与他为敌,你放心。”毗昙听出了洛伊暗藏的语意,知道她担心自己为了上次的事报复起圭,与女王之间产生什么嫌隙,心中一暖,便握了洛伊的手:“天气寒凉,你好好地将息才是,莫为了这些琐事烦心,流云也已忙完了安置遗留神女那些事,我让她多去府中陪陪你,你们并琉璃那丫头,赏赏雪中梅景,品品清茶美酒,过些悠闲时光才是美事。”

洛伊听了一笑,微一抬眸,却与一双柔情似水的深遂星眸撞个正着,心中便漏跳一拍,忍不住在毗昙的唇角轻轻一吻,便安心地窝在他的怀中,听着车轮压着积雪嘁嘁札札之声,突然希望这条归途就这么延长无际,俩人就这么依偎到天老天荒,从飞雪茫茫一直到春暖花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横亘其中,便是她最美好的希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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