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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五十四章 我的原名叫东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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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泪窗前堆一寸,人间只有相思分。

吉上应是恨透了那个暖春。

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青黄的柳絮生机篷勃地随着香风在泗沘城中飘遥,锦绣春衫、髻上芙蓉,吉上还是深闺之中娇养的窈窕青娥,当年正值十五,刚刚获得了参加庆春筵的资格。庆春筵是每一个身在泗沘城的贵族之女翘首相盼的筵席,因为可以见到英明神武的大王,还有许多立有功勋的英雄儿郎。

吉上从一开始便是兴趣寥寥,所以她笃定当时的自己是有预感的。

便是在那场筵席上,她遇到了注定改变她命运之人,三元节后才走马上任的机要令,曾经在新罗经商数年,源源不断地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立有重大的功勋,百济王感念他的功劳,召回国都以贵族相封,并任命为机要令主持细作机构建立与维护的事宜,那场庆春筵,机要令坐于群臣之首,颇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架势。

吉上记得自己并未关注于他,想不到却被机要令牢牢抓在眼里。

三日之后,机要令登门拜访,携陛下所书密诏一封,之上的内容,是要让吉上即刻前往新罗。

那时节,吉上的名字叫做东瑜。

但自从那日之后,东瑜便成了吉上。

机要令曾经在新罗之时,与当时的上天官誓理有些来往,曾经替神宫置办过一些香烛、织锦、服饰等物,因此识得不少小神女,而他竟然发现,东瑜与一名叫做吉上的神女竟然生得一模一样,这真是极为神奇之事,也忽然点亮了机要令一个绝妙的盘算,若是用东瑜顶替吉上,那么百济便成功地将一名神女安排入了神宫之中!

当时的上天官誓理神女虽然只是美室掌握之下的傀儡,但美室对她还是极为信任的,许多机密之事神宫都能够掌握,这当然是一个安插本国细作之绝佳机会,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借口表示反对。

于是在那个春季将残之时,兵部大监府上的小姐东瑜病故,三月之后,徐罗伐神宫内的吉上神女在执行任务之时,失足落水,许多日才有消息传来,原来被下游的渔民所救,九死一生之余,失却了许多记忆。

从此春红柳绿的泗沘城便成了东瑜远去的记忆,就像沉入湖底的青石,安睡于她幽深的梦境,她无时无刻不牢记着吉上这个名字,她不知道她要将这个角色扮演多久,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泗沘城中,是否还回有人在耳边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

东瑜,东瑜。

事实证明,机密令果然是青眼独具,因为东瑜入宫,成为了神女吉上,不仅宫内秘辛多有泄出,甚至军情也偶有透露,百济便利用速含城调防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了速含城,竟然将速含城掠夺在手,并一鼓作气打败了前来支援的夏宗,直奔大耶城而去,后来虽然被薛原带兵将速含城收复,并将百济军赶出国境,但间谍的重要性却让夫余璋更加重视。

几年之后,吉上成为了高阶神女,偶然的一年由她负责挑选小神女的工作,这又是一个时机,于是又一名贵族女子背井离乡、步伐坚定又满怀愁怅的来到了新罗,她就是小金。

她的到来在某一个程度上给吉上带来了略略的安慰,而在此次杀害太后的阴谋中,小金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吉上坐在自己暗沉的房间里,指尖划过银烛上凝结的一颗烛泪,眼看它落在红漆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再也没有一种光能照亮她黑暗的人生,从此以后,可是她必须坚持继续走下去,只为琨哥哥那句“我们”。

她做为一个神女的使命结束了,那么就会成为侍卫的妻子帮助他。

琨哥哥、家族,还有他们的国家,这些足以让吉上甘愿舍弃一切。此时她盯着孤单的烛火缅怀渺依,从某个角度来讲,她们的命运极为相似,都是为了一些必须坚持的而不得不舍弃自己一直坚持的,各有各的心狠手辣,当她将双机毒偷偷地混入怡神香之时,她默默地对渺依道别,却辛酸地险些为自己流泪。

双机毒,实为两种剧毒,红牵机与黑牵机,可入香料之中形成毒烟,中者三日之后便目眩神迷、全身无力呈体虚之态,仅凭面相脉像并无中毒之态,而身中黑牵机毒烟之人于十数日后便会毒发身亡,死前极端痛苦且嘶喊无声,正如太后与静秀。

红牵机的毒性与黑牵机相似,但红牵机毒性更强,若是将红牵机加入熏香之中,中毒之人不会有任何症状,死时七窍流血。还有更为奇妙之处,红牵机正好可解黑牵机之毒,正是因为滁盱研制出如此奇妙的毒药,才使此次嫁祸行为滴水不漏的完成。

渺依之前虽然在纯阳殿侍候太后玉体,不过她并不能在纯阳殿留宿,每日入夜之后必会返回玉兰堂安歇,而入睡之前沐浴之后,必会于室内焚香三注,这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从无例外,而红牵机正是落于香烛之中,渺依虽然在纯阳殿吸入了黑牵机,但每日归来因为焚香三柱,体内之毒便由红牵机而解,这便是她被毒烟同熏了十余日时间并没有中毒之状的原因。

而德曼严令渺依在神宫禁足不得接近纯阳殿后,因为未再吸入怡神香,但渺依每日睡前焚香的习惯却依然保持下去,这时的红牵机没有了解药的功效,无疑成了剧毒,渺依吸入了红牵机之毒,十余日后身于天牢之中,正好毒发身亡,其死状又与直接服用黑牵机一样,众人皆想不到其实渺依中的是完全不同的毒药,必然以为是她自服黑牵机而死。

只怕就算是渺依,临死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将她推入了地狱。

渺依输了,神宫在她死后分崩离析,而吉上也不是赢者,因为她被她珍爱的人亲口许给他人。

这时她倚着冰冷而坚硬的木窗,仰望着月色之下瑟瑟一片的月桂树,她想起了那名叫左岩的侍卫,他拥有健壮宽阔的肩头,发浓如墨、肤色红润,他负责看守神堂,一双目光有如剑簇炯炯有神,可是总在不经意与她的目光相撞时羞涩的回避,但总在她与他擦肩而过之后又暗暗追随。

就是这样的状态维持了许多岁月,甚至,他和她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某一日,左岩犹豫着扭捏着,在乱石阵内喊出了吉上的名字,低沉的一声,跟着便是铿锵一礼,他不敢与她对视,仿若只是喊她的名字便成了亵渎一般,他递给她一盒香粉,然后竟然没有多说一字转身便跑。

却博得了吉上浅浅一笑。

可怜的人,那时她这样想,又怎知可怜的人其实本是自己。

婵娟向东、风急云黯,吉上忽然想念远在异国的亲人,她有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念过他们,因为只有淡漠才能让自己保持警慎与清醒,她忽然想念母亲温软的怀抱,她想在那样的怀中休憩或是哭泣,不知她的亲人们是否已经将她淡忘,她只记得那个深夜,自己被一列小轿偷偷抬出生活了十五年的私宅之时,母亲依依不舍的泪眼,以致行了极远的一程之后,还能清晰地听到母亲的哭声。

从此一别后,生死两茫茫,各自珍重便是。

因此吉上怎么能不恨透了那个晚春?

——

十余日后,做为“白老鼠”的死囚终于毒发,许多御医与义禁府官员目睹了这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再有任何疑议,太后定是被这种毒烟所害,静秀因为常在玉兰堂服侍也中了剧毒,其余的宫女却因为并不能时常出入玉兰堂反而幸免于难,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渺依还有其他的同谋,因此司量部正式结案,女王也未有异议。

太后的丧礼在占天司的主持之下隆重举行,持续了半月时间,却不想在下葬的问题上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争议。

因为是国丧,大殿之上参与讨论者不仅仅是诸位言官、贵族,当然还有王室成员,这其中自然包括了胜曼公主与月明夫人,女王理所当然一般宣布了要将太后与先王一同合葬,在她看来这当不会引起任何异议,却不想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红衣言官慨然出列,双手持礼口称不可。

德曼的乌眉迅速纠结,她看着那名言官,原来正是之前弹劾毗昙之人名唤起圭,此人官及沙湌属六头品,在真平王时便以直谏闻名,曾经激怒过玺主美室,为此还险些遭受罢免,当然是在真平王力保之下才留在了朝堂之上,起圭上次弹劾毗昙虽然并未被女王采纳,不过德曼也并没有责罚于他,并且对他直谏的态度颇为赏识,不过他今日的“直谏”显然让女王有些隐怒,沉默良久。

大殿之上陷入了难堪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起圭的身上,不知他为何要反对太后与先王合葬。而起圭却是持礼而肃穆,却并不解释,只沉默地与女王对持,这不由得让德曼焦躁起来,乌眉不展,总算是沉声而问:“为何不可?”

“回陛下,太后非寿终而归天,而是为奸人所害之暴因而亡故,根据神国之礼仪规定,是不能与先王同葬的。”起圭并未被女王的隐怒而震慑,慨然而言。

毗昙俊目微斜,冷眼打量着这名不怕死的言官,他当然知道起圭便是当初弹劾自己的言官,他更知道这名言官与上大等乙祭交好,因此琢磨着难道是上大等示意起圭今日在朝堂上反对太后与先王合葬?可上大等为何要反对此事?心中诸多疑问,抬目便看向立于自己正对面的上大等乙祭,却见他平眉垂目,像是并不在意起圭的一番话。

德曼听了起圭的一番解释,乌眉纠结更深,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适当的言辞来反驳这铁板一块的礼制戒令,当然,母后已经死于非命,若是不能与先王合葬岂不是更添悲凉?这也是女王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诺大的殿堂再次陷入了沉静,大臣们的目光在女王与起圭的面上暗暗来回,不敢亲易开口。

而就是在这一片沉寂之中,安座于女王右下之位的月明夫人却突然激动起来,青云银纹罗袖曼曼一挥,未及语先湿目,微侧着半张面孔却是目光炎炎,她直盯着起圭,语音稍稍尖锐:“这位大人可曾果真是替陛下着想?太后娘娘为奸人所害含冤而去,甚至就连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让人思及哀痛不已,而娘娘生前与先王夫妻和睦、琴瑟合鸣,更有先王遗诏,明令太后百年归仙便与之合葬,以免双方孤寂,怎能以陈礼束之。”

“夫人此言差矣,先王颁令之时并不知太后娘娘会遭奸人毒害,若是娘娘寿终正寝,当然会执行先王的遗令,可国礼既然早有规定,而娘娘又发生了先王预料不到的意外,此时只按遗令执行便为不妥,当遵照国礼。”起圭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竟然与月明夫人据礼力争。

“国礼乃是前人所定,但陛下完全有权将律令修改,岂能用陈旧之礼约束当今国君!”月明夫人面色苍白、双目噙泪,但言辞犀利,直指起圭心怀叵测欲制约女王陛下。

“既是国礼,就算是贵为陛下也应当遵循,否则怎以法制束人?”起圭坦然一躬,言辞却是掷地有声。

俩人之间的争辩愈渐尖锐,引得群臣肃颜,由于月明夫人数十年来远居兰城郡中,多数官员对她不甚熟悉,这时都存了些好奇,频频打量,就连极为淡然的洛伊都微抬着眼睑关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大殿之上的争锋相对有些像一早就导演好的话剧,不过也只是暗暗疑心,因为月明夫人的激烈不像是作戏出来,她甚至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女儿。

胜曼见母亲激动得几欲失态,出言劝止:“母亲,陛下自有圣断,休要干预国事。”

却不料月明夫人铃目一瞪,语音更添尖利:“太后娘娘的葬礼怎么只是国事,娘娘更是我的至亲,怎能容忍有人想要委屈娘娘。”

胜曼被母亲这么一刺,张着唇发了半日的愣,方才苦笑摇首也不再劝,而堂下的起圭也觉得月明夫人此言太重,不由得双颊涨红,就算是他的肠子又硬又直,也万不敢担着委屈太后的罪名,于是躬身一礼告罪:“臣下出于维护国礼之忠,并非是存心冒犯太后之尊,还望陛下谅解。”

高高在上的女王紧紧地抿着唇,发上金冠东珠侧垂,深不见底的一双乌眸喜怒不辩,并不免礼,也不喝斥,因为她也在心底衡量,这个犯颜直谏的言官起圭,难道真正纯粹是一片忠心直肠?

沉沉大殿第三次陷入寂静,弓腰持礼的起圭这时才觉得有些尴尬了,肩部轻微的抽搐着,额上的冷汗打落在青石条板之上,他忽然想起了数月之前,美室宣布建立卫国府那一日,有一名红衣言官就在这个位置血溅当场。

但事实证明了女王不似美室,并没喝令手持冷剑的花郎上殿,她只是沉默着,君心难测。

起圭怎么也想不到将他这般难捱的尴尬之中挽救出来的人,竟然是曾经被他弹劾的司量部令,因此毗昙清亮的声音仿若星辰一般划过寂静之时,他竟然下意识地侧面看了过去。

“陛下,臣有一言。”毗昙唇角微起,星眸直抬,直面着女王陛下。

德曼点了点紧绷的下颔,示意他可直说。

“礼法于国,实乃规束臣民之令,当不可乱,不过法令却从来不是一尘不变的,若是落后于时代陈旧不堪,便要更新或是废除方才能发挥礼法之用,因此臣提议,关于旧礼有关国葬之规,当由和白会议讨论是留是存,而没有一介言官枉论的道理。”

话音才落,毗昙斜目一睨,刺辣辣的眸光顿时让起圭面如紫棠,他才明白过来司量部令并非替他解围,而是不动声色的投了个小小的落石,打得自己争辩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忤在那里羞愧难当。

替他解围的还是德曼,毗昙的提议很得她的心,于是轻轻一笑:“毗昙说得甚是,不过言官起圭也为一片忠心,夫人您别错怪了他。”貌似是在安慰激动不已的月明夫人,瞬间让殿内的气氛松弛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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