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军事->倾国之恋——新罗篇->章节

两百三十八章 借酒

热门推荐: 女配她天生好命 我真不是魔神 食物链顶端的猛兽 从向往开始制霸娱乐圈 剑仙三千万 都市国术女神 我有一座天地当铺 诸天新时代 宇宙级宠爱 特种兵之战狼崛起

灵山红叶正当时,离人却畏晚来风。

室内尚多黑沉,毗昙已经轻轻起身,即使万般不舍,也不能为了温柔乡误了家国事,他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一步一留连地离去,他却不知,洛伊根本不曾入睡,因为她明白,对于他们俩人来说,这是一场怎样的离别。

又怎能安然入睡?

于是披衣蹑履,轻移茜纱窗,天边已经展开了一抹微弱的白光,梅林碧叶稀疏,依稀可见他颀长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夹道尽头的拱月门外,真的到这一刻,再也看不到他时,才发现整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抑制酸涩的眼泪,任由它茫然不绝地滑过脸庞,原来清晨的秋风拂面,会让人面颊生疼的。

将未尽的残烛重新点燃,铜镜中的容颜模糊不清,却见香痕下烙下小片青紫,那是他昨晚热吻之后留下的痕迹,有些小小的疼痛,为此几乎让毗昙半宿不得安稳,但她却是欣慰的,他留给她的她都会珍惜,即使有些疼痛。

但这小片青紫终会散去不留痕迹,她留不住,有些本来可以一直抓紧的东西,却不得不留在人去楼空的此处。

比如,洛伊轻轻取下了无名指上灿烂的指环,万般留恋,却还是置于妆台之上,她无法带着这个嫁与他人妇,因此只能留在这里,却是不想留书的,他们总会相见,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只是当再见时,温柔应当不在,毗昙,你不能恨我,这样我才能继续帮你。

——

毗昙卯时出发,辰时洛伊便带着琉璃离开了金府,管家秦江几乎被吓得魂风魄散,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原花大人,她这么拔腿一走,毗昙回来还不要了自己的性命,偏又不敢阻拦,只能跟在身后一路劝说,这让洛伊极为不耐,干脆站住正色说道:“我是自己要离开,并非管家的责任,司量部令不会怪罪于你,毗昙公往阴浦是有大事要办,管家若是如此张扬将这事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分神,莫说司量部令,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秦江只道洛伊一惯雍容和善,没想忽然声色俱厉起来,打了个冷噤不敢再跟,在原地细细想了一通,果然是原花的话极有道理,方才回了府去,严令家丁侍女不准私传任何闲话,闭府不出提心吊胆。

洛伊与琉璃回到自家宅院,不过十余日无人,展眼之间却见满院萧瑟,后院的月桂谢了多半,香残碧疏,惹得洛伊更觉慵懒无力,只简单拾掇了一下西厢,便躺在榻上歇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睡了一会儿倒更觉懒散心烦,无奈起身,倚着西窗发呆,就这么消耗了一日。

入夜更觉忧思难耐,多少美好的往事萦绕眼前,如今身边空空如也,纵是离人未远,却无重逢的盼头,再见之时,只需遥想一想当时情境,更是冷泪无数。

无心书法,懒作音律,干脆借酒浇愁罢了。

总算是换来了,一夜噩梦不断。

这么一连两三日,琉璃总算是看出洛伊的不同来,起初以为她只是受了寒凉不思饮食,渐渐地觉得又不是这样,便留了心眼,就发现了洛伊常常倚窗垂泪,趁夜独饮,小丫头不知发生了何事,问又问不出什么来,心中一急,就想到了流云。

流云在瞻星台听了琉璃的诉说,心中便明白洛伊定还是为与毗昙的婚事,不由得也是愁眉紧蹙,这事若是依了她的脾气,干脆就拉了毗昙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纵情于山水之间,但洛伊处处为毗昙打算考虑,自然做不出这种事来,但根据阏川所说,女王像是决心已下,自己想了好几日也没有想也什么由衷的办法来。

心中烦躁,干脆就将余下的课程交给贵族子弟,自己拉着琉璃就往东市而去。

却不想才推开院门,便见洛伊正与月夜在木台之上说话。

原来毗昙才刚刚从国都动身,女王德曼几乎是立即召见月夜,告知十日之后的九月初十便宜嫁娶,令他速速筹办婚礼一事,显然是担心夜长梦多,即使如此,月夜还是磨蹭了两日,直到今日才来与洛伊商议。

洛伊一身浅碧的素色长裙,青丝由得一支极为普通的白玉簪随意一挽,脂粉未施,却自然一股风流神韵、婉转雅逸,几日不见,她的面容更显苍白,这让月夜心痛不已,这场婚礼不是她想要的,他一直都知道,但他还是期待着那一日,即使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流云的到来打断了月夜与洛伊之间的谈话,月夜有些尴尬,往日的风趣雅致无影无踪,但这些都未能引起流云的注意,因为此时她满腔的话本想对着洛伊倾泻而出,却因为月夜在场不得不忍于喉间,竟然一时沉默了下来。

还是洛伊淡然一笑,先对月夜说道:“我们继续吧,流云迟早是要知道的,我必须要请的人,也只有她了。”

洛伊的话让流云有些愣怔,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俩人在说啥,目光只在洛伊与月夜身上来回,心底却没来由地窜上一丝不祥的预感,略蹙了两道英眉。

月夜虽然尚觉尴尬,但抬眸望向洛伊,见她眉目之间甚为坚持,才微微一笑:“准备的时间甚为仓促,简单些尚好,我必请之人也便是金舒玄父子。只是礼仪之上却还是要走六礼之程序,加上赶制礼服,七日时间有些仓促,不过我会尽我所能。”

“六礼只是程序,我无家人,聘礼就免了。”

“我找了霓裳坊的师傅,明日未时会来量体,顺便会带来些钗环首饰。”

“有劳月夜郎。”

流云在一旁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脑子里就像被倒了半缸子米浆,搅搅扰扰不能清晰,这时再也忍不住,摊手叫停:“现在究竟是什么事,什么六礼、什么礼服的,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月夜一愣,下意识地再看洛伊,却见她依然还是一脸平静,含笑解释:“我们在谈论婚事,我与月夜郎七日之后便会进行亲迎礼。”

这一句便解释得清清楚楚了,流云却依然还是满脑子米浆袭卷,像是根本没听明白洛伊在说什么,月夜更加尴尬,轻轻一咳,才仿若从一团迷糊中将流云拔了出来,只见她霍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洛伊。

“洛伊你在说什么,你与月夜要干嘛?”

“陛下已经准了,我与月夜即将举行婚礼。”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清醒过来的流云突然痛心疾首,激动的语气将琉璃都吓了一跳,茫然地盯着院内的三人。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流云又气又急,奈何月夜在场许多话又不能挑明了说,干脆一跺鹿皮小靴,凤目冲月夜一瞪:“月夜郎你先回去,我有话要与洛伊讲。”

见流云一副要与洛伊决斗的样子,月夜不由得苦笑,他当然不担心她们俩真的打起来,他担心的是流云心直口快不顾后果这么一说,会让洛伊更加心痛和为难,所以他有些犹豫,却听得洛伊一叹:“我们的事也商量得差不多了,月夜你就先回去吧。”

这些都是自己要面对的,也许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难堪与痛苦,但是没有办法,洛伊看着气急败坏的流云,维持着自己的淡然如初。

俩人极有默契地绕过木台到了后院,流云忍不住一扯洛伊的衣袖,她心中的苦闷仿若被两股蛮力挤压成了生铅,硬硬地堵在心头,但是她却压低了声音:“公主殿下,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没有其他办法,嫁给月夜已经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他不会强迫我,我与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洛伊回答得极为淡然,仿若不曾为这件事有过一丝犹豫与伤痛。

“可是你真的能这么放弃毗昙!你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以月夜妻子的身份去帮助他逃过生命之中应有的劫数?”流云被洛伊的淡然刺激得心神不宁,低声急问:“毗昙若是恨你怎么办,你这么做也许反而会害了他。”

“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将自己的人生摧毁。”流云摇着头:“公主殿下,我求求您,赶快放弃这样的想法。”

洛伊看着流云的急切,渐渐润湿了眼眸,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后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必须听从女王的旨意,才能让毗昙与德曼之间一触即发的冲突消于无形,今后的事暂且无法细细打算,必须避免目前的危险。

虽然洛伊一句话不说,但流云分明洞穿了她的心意,于是狠狠一咬银牙:“我这就入宫,去见女王陛下,我倒要问问她,究竟是为何要将你们逼到这番地步。”

眼看着流云冲动难捺,情急之下洛伊只能严然阻止:“流云听令。”

四个字一出口,流云便像是被谁使了定身之法,僵硬的收住了步伐。

“你若还当我是虞楚的公主,就不要去质问德曼。”洛伊一边说着,却柔软了语气,一边上前挽住流云的手臂:“你若还当我是挚友,便陪我一醉方休。”

——

流云最终没有坚持入宫,因为洛伊再也没有掩饰她的哀痛,俩人从午时起就开始大碗饮酒,就坐在木台之上,相互依靠着,仿若许多年前还是孩提时候,也是这么肩抵着肩坐在韶华殿后的假山之上,垂着双腿,那时候总是流云不停地说,宫外的一切,孩子们的游戏、她们喜欢的漫画书,她们喜欢的童谣,千奇百怪的卡通形象,那些趣事说也说不完,听也听不厌。

但现在说的人变成了洛伊,这么多天以来的压抑、犹豫、煎熬,瞬间绝堤一般,源源不断地倾泄而出,她第一次尝试这样,把自己的内心的痛苦,毫无遮拦地展示。

“你记得我曾经提起的那个梦吗?”洛伊微仰着面孔,看着苍白的天空:“那个缠绕了我十多年的梦境,仿若知事的时候就开始了,一个身影面对着刀光剑影步步深陷,他很孤单也很哀痛更多的是坚决,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我明明不知道他是谁,可每次都心如刀割。”

“我当然记得,根据我的推断,你肯定是在年幼时偶然看过一部电视剧,被其中的情节震悍,因此此情此景就不断地出现在表达潜意识的梦境中,但显意识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部电视剧你早已忘记,所以只记得梦境。”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流云,最近我看清了梦中男子的脸,他是毗昙。”

流云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面对着满天飞矢义无反顾的人就是毗昙,你觉得我们发生意外穿越到此真的只是偶然么,认识毗昙也是偶然么,我爱上他也是偶然么,我怎么可以看着他到那番境地。”望着苍穹的眼眶逐渐湿润泛红,洛伊口中喃喃,她需要的不是答案,无论如何,她再也停不下自己的步伐,再也停不下。

整整一坛秋桂清酿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忧伤已经渐渐淡薄下来,俩人都已经开始兴奋了,流云忍不住高歌,摇滚乐狂乱的节奏与揭嘶底里在古新罗这个小院中演绎得慷慨激昂,洛伊胡乱地拍着手掌,笑得满面红光,干脆拜师学艺也让流云教她唱起了摇滚,就这么闹了一下午,暮色四合之时俩人总算是折腾累了,被琉璃逼着各自喝了一碗解酒汤,倒在榻上一场酣睡。

这一晚洛伊难得睡得极为安稳,没有纷沓的忧伤的梦境,直到第二日辰时末才悠悠醒来,记忆像是有了一小段的空白,但瞬间太阳穴开始刺痛,她想起昨日与流云的一场豪饮。但身边却已空空如也。

流云定是离去了,一场烂醉之后,等重新恢复清醒,她一定还为自己不值。

就像自己清醒之后,还是觉得心痛一样。(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我真的平平无奇野蛮大BOSS野蛮太子锦鲤福女:家有相公旺妻命蜜婚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