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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一十二章 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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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残阳,缺了金樽抛,千里凄凉。

九吴受斩,舒娘处流,万艳坊一案轰轰烈烈的落幕,可怜候们公卿、窈窕淑女,今日沦为奴婢,往那北市“估人台”一站,任由各贵族挑选;洛伊一身落落男装,混在人群之中,略跕着脚尖瞻望着高高在上的“估人台”,肩上忽挨了一拍,惊讶回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席幽黑,利落的武士装,缺了宽袍广袖的猎猎风度,添了几分英姿翊爽,毗昙笑得一口白牙,青丝高束垂于肩下,满眼调皮地盯着洛伊,仿若回到了封候之前,还是那个调皮不羁的洒脱青年。

“我见你换了男装,鬼鬼祟祟地出了门,便跟来看看。”毗昙以手掩唇,把暖暖的语气送入洛伊的耳中。

这让洛伊灿然一笑,沉重的心情略略缓解,却见毗昙的目光忽然惊讶,于是循着他的目光观望,却见弼吞与君罗隐于人群之中,也在默默观望着。看来,他们也有准备,君罗到底心软,到了此等地步还愿助端宁,这让洛伊很是安慰。

“估人台”上都是九吴的家人,此时午时已过,九吴已经服刑,已与他们便成天人永隔,位于人前的夫人哭得几欲昏厥,显然是九吴之妻;她的身旁有一男子,此时正扶着她,眉目之间倒有七八分相似,定是九吴之子;另一年轻女子微侧着身,略垂着头,看不清眉目,但度其气质风度,想来便是九吴之幼女、端宁之妹。

九吴未纳妾室,只有一位原配,子女三人,子为长,年方十九尚未娶妻;端宁为次,同宁最幼,今年方才十五。

其家中旧时奴婢也都在“估人台”上,等着新的主人给予官府铁铤后领回,虽然同样为奴婢,不过不知新主人脾性品德,想到前路茫茫,也是面色晦暗,稍稍年幼的侍婢们抹着眼泪,暗暗掀起眼睑观察四周人群,祈祷着莫要被恶主选中领走。

到了这个地步,命运便由天,半分不随人。

“你想领了谁回去?”毗昙在耳边轻问,他此时已经明白了洛伊的心思,想她因为心内不安,定是要助九吴的家人。

“既然有弼吞与君罗从中涡漩,我便不出面了。”洛伊微微摇头,她可怜的人是同宁,好好一个娇生惯养的深闺千金,一夕之间便沦为奴婢,她的人生终将愁云惨淡,而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此案若非自己参与,其他人未必便能发现个中蹊跷。

可是既有弼吞出面,想必便能安排妥当,心中方才好受了一些。

果然便见一贵族先与弼吞略略拱手,率先踏上“估人台”,与官吏窃窃私语一阵,目光便看向一群待人估价的“奴婢”,手指在三人身上轻点,分别是九吴的挚亲,九吴之子开始略有些紧张,不过见那贵族神情和善,并且亲点了家人,显然是另有安排,才松了一口气,在母亲耳边小声安慰,正待跟了那贵族走下这让人羞愧难当的“估人台”。

一直低头不语的同宁此时蓦地抬眸,她的嘴唇紧抿,略带血丝的双目之中,光芒如刺,忽然冲着官吏屈膝一跪,叩头不止:“大人恕罪,奴婢不愿跟这位贵人回府!”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围观的众人兴奋不已,议论之声蓦然高涨,九吴之妻显然被同宁这句话砸得手足无措,惊慌的目光停留在女儿苍白却坚决的面容之上,双唇颤抖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贵族府地便在上州停,既然弼吞开口相求自然满口答应,明面虽然是买了几名奴婢回去,当然不能将他们做奴婢对待,必然另作安置,眼看事成,不想同宁却忽然反对,反而将那贵族也弄得慌乱起来,轻声说道:“小姐勿要胡闹,还是跟了在下回府。”

“住口!”同宁不想却是柳眉倒竖,怒目而视:“同宁贬为奴婢,大人休以小姐相称。”

贵族被这句话堵得张口结舌,急忙回头寻找弼吞,而弼吞也不知应当如何,此时只是呆愣。君罗心中却有几分了然,她牢牢地盯紧同宁,略蹙着眉,黯然不已。

“既然知道如今是奴婢身份,你还认为能决定自己的去留吗?”那主持“买卖”一事的官吏并不客气,冷哼道。

同宁便停止了磕头,她忽然抬起与端宁极为相似的,细长精致的媚目,嘴角一斜,却从麻袖之中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横在项上:“大人若是相逼,奴婢情愿一死!”

那般绝决,丝毫不容人怀疑。

九吴之妻再也承受不住这连番的惊吓与打击,喉间只发出短促的惊叫,双眼一翻晕死在儿子的怀中,那贵族显然也受到了惊吓,连连摆手:“既然坚持,莫要强求,莫要强求……”一边说一边退后,自己险些从高高的“估人台”上栽倒下去。

九吴的长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与贵族的随从合力扶着母亲紧随而去,甚至不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血缘至亲,从此西东。

而那冰冷的刀锋却并未离开同宁之项,她狠狠地盯着官吏,仿若他们之间有不世之仇,那官吏也心生胆怯,发出一连声的“你”字,却无法组成完整的词句。

喧嚣的人群也被这凌利的气氛镇住了,几乎是鸦雀无声。

洛伊一直盯着同宁,她的目光与君罗有相同的内容,了然并且黯然。

忽然一声长笑,打破了台上的僵持,青丝高挽广袖翩翩,一名身着玄青长袍的贵族拨开人群,手持嫣红的羽扇,稳步踱上了“估人台”,他略略倾额,一双烱烱有神的目光扫过同宁的面孔,蹲下了身子,两只手指轻捏那锋利的刀锋,略略用力。

“你这个奴婢还有些血性,本公子看上了,可愿与我回兰城郡做个侍妾?”

同宁任由他将利刃拿走,起身一拜:“贱妾愿随。”

看到这里洛伊一声长叹,转身便去,甚至未曾与君罗招呼一声,毗昙急忙跟在身后,直到将人群远远抛却,方才轻声相询:“那小妮子究竟在想什么,竟然甘愿为人侍妾。”

“她在怨恨。”洛伊步伐匆忙,心下黯然,同宁一定知道九吴的真正动机,她也看穿了今日的贵族正是弼吞安排,宁愿为奴为婢,誓死不领恩情,她一定是心存怨恨,这番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渐深厚,一定会报复,一定会。

周真的安危洛伊不想关心,但中间还有君罗,她身陷这番恩怨之中,想必也是昼夜难安。

此时谁也未曾想到,这名满含怨恨的女子,最终带来的报复,究竟是什么。

——

洛伊离开北市,却并未回自己家中,她一路上沉默不语,却渐渐行至万艳坊,曾经的温柔繁华之地,如今被官府两张封条冷漠的封存,名燥一时的万艳坊,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记忆,若干年后,不会再有人记得。

毗昙一直跟在洛伊身后,有些心神不宁,此时见她盯着万艳坊紧闭的正门,也不说话,更为忧心,忍不住轻声问道:“为何来此?”

“这里的女子都被遣往何地?”洛伊却问。

“去了其他妓坊,她们都是贱籍,又是私娼,没有其他出路。”毗昙害怕洛伊更加难过,回答得有些犹豫。

却并不追究,只说:“我们去找找小嫚。”

不知那名女子,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在这繁华的国都,花红柳绿的温柔乡中,心中会有着怎样的凄凉,能帮到她也是好的,洛伊暗暗地想。

舒娘获罪之后,万艳坊即被官府封锁,内里的妓女分别遣散至其他妓坊,小嫚与其他的数名花娘,投靠了西市玉鹊楼,打听起来不难,只是毗昙与洛伊才至玉鹊楼,却被其中老bao告知,就在昨日,小嫚被俪阳城之主赎身,收回私府去了。

“是瀾沧。”毗昙脑海之中浮现出青丝随风,一身白袍的形象,笑着安慰:“你可放心了,他为人磊落,又欣赏舒娘,定会厚待小嫚。”

“希望小嫚远离是非与仇恨,活得轻松些罢了。”洛伊依然闷闷,扯着毗昙的袖子往外便走:“今日郁闷,陪我往清风岗好醉一场。”

而此时清风岗下,一列车队缓缓行过,马是清一色的白驹,上面端坐的却是黑衣武士,车的外观极为普通,不过却是极为宽敞的,以缓慢而沉稳的速度往东行去,车内的女子身着麻衣,发髻凌乱,手捧的却是极为精致的紫砂陶壶,屈膝跪着,眉目肃然。

正是才从“估人台”经了一番誓死挣扎,被兰城郡的青衣贵族赎身的同宁。

青衣男子斜靠在车内的小榻之上,目光带着微微的暧昧,扫过同宁绢秀的两道乌眉,微垂的眼睑,状如落樱的一张香唇,最后停留在她身上粗麻织成的外衣之上,略蹙了眉。

伸手接过托盘随意搁置,用手中的羽扇轻指身旁的一套彩衣:“跟在本公子身边的,毕竟不能是落魄的模样,这衣裳,你换上。”

同宁的目光轻扫过那件彩衣,鲜亮的色泽,柔软的质地,精致的绣工,极为艳丽,却像是对自己的讽刺。

“这衣裳是昨日罗兰苑花魁所留,那女子倒也有趣,喜欢本公子的一件外衣,硬要穿了去,将她自己的衣裳却留在了车里,倒是便宜了你。”青衣男子的语音暧昧无端,带着些挑逗,带着些戏谑。

同宁心中酸楚不已,一个青楼女子与他欢愉之后遗落的衣衫,对于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心中一硬,冷冷推辞:“公子恕罪,奴婢之父新丧,怎能着如此艳丽的衣衫?”

只引得冷笑数声,青衣男子忽然倾身,嫣红的羽扇轻托起同宁的下颔,直视她通红的目、柔软的睫:“既然身为奴婢,便无父无母,唯我之命事从。”嘴角再现笑意,却是居高临下的:“想要过好日子为甚不随了母亲与兄长投靠他人,反而以死相逼?”

便如一声闷雷震醒了同宁的神智,是的,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却还在坚持这可怜的自尊,于是嫣然一笑,刹时目中晶莹:“奴婢明白了。”

轻解腰带,脱去那丑陋的麻衣,披上罗裳,规整发髻,兰指有条不紊,即使男子的目光如芒在背,也是静静呼吸着,仿若平时更衣,终于明媚鲜妍,重新屈膝待命。

“你叫何名?”青衣男子重新半靠在榻上,这般问。

“奴婢同宁。”

“你要记住,奴婢无名,须主人恩赐。”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柔软,冷洌如冰:“今后,就唤柳奴。”

“是。”

——

北市之上,一个旧日贵族之家,从此分崩离析,而新罗宫内,赫赫王室却迎来了一场来之不易的团聚;胜曼之母总算是回到了国都,正在太后的纯阳殿叙着旧情,胜曼与德曼皆在座上,就连春秋都携了宝良过来,其乐融融。

“归来就好,夫人离开国都已然是半世光阴,每每想来,让人唏嘘。”摩耶太后颇为感慨,又泛红了双目。

“臣妾身于东海,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陛下与太后,日日祈福,就盼着重聚的一日。”月明夫人以手拭泪,一晃二十余年,当日韶华正好,如今两鬓斑白,怎不让人唏嘘。

德曼见两人悲痛,连忙岔开话题:“夫人一路之上可还平安?”

“有劳陛下挂心。”月明夫人方才止泪,含笑答道:“一路上有兰城郡武官相护,山长路远虽然劳累,不过并无任何惊吓。”

“这便好,那武官可是立了大功,当赏。”春秋也来凑趣。

月明夫人见春秋唇红齿白,心中喜欢得紧,拉着他的手细看,一边说道:“他有要事,已经返还了兰城郡。”再一手拉过宝良,含笑打量,更为喜悦:“真是一双壁人,若是过个一年半截,再添一名王子王孙便是锦上添花了。”

一番话说得宝良玉面含羞,说得摩耶太后眉开眼笑,却忽然注意到胜曼,便说道:“夫人说得极是,这么说起来,胜曼也早至适婚的年龄了,可在兰城郡定有亲事?”

这问题引起了众人的关心,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胜曼的身上,却见她面上既无娇羞更无尴尬,只是淡然,略垂着眸,盯着自己修长有如琼瑶的鼻梁,仿若事不关己一般;倒是月明夫人忽然慌张起来,面带赧意,半响方解释道:“有劳太后娘娘关心,胜曼五岁之时,师傅便替她推算了命格,只说这孩子不宜太早考虑婚姻,须待三十岁后方可慢慢打算,否则便有性命之虞。”

这番解释再次引起了太后的唏嘘,带着些忧伤的看着胜曼,再看看德曼,叹道:“陛下因为身在王位,婚姻之事牵连太广不可轻断,也不知要耽搁到何时,不想胜曼也有这般命格。”复又叹息:“身为女子,毕竟婚姻才是一生中的大事。”

纯阳殿内的气氛便沉闷了下来,德曼一直留意胜曼的表情,依然还是一脸平静,心内更是沉重,于是推辞说有要事处理,离了纯阳殿,殿外的金阳迎面而来,灼灼刺目,一时之间却不知要往哪里去。

身为新罗宫的主人,却忽然迷失了方向一般。

命格之说德曼当然不信,月川一直强调的是所谓科学,他的同门师弟又如何会执着于命格,王室的婚姻历来便与爱慕无关,自从自己立志为王那天便接受了这般命运,不会有人因为爱慕自己而想要与自己媂结姻缘,一切不过是因为权势、利益。

而一旦自己与某人媂结婚姻,如今平衡的局面便会彻底打破,新的继承人新的权贵出现,势必会引发各种利益的争夺,新罗将无宁日。

胜曼是明白这些的,因此她才如此淡漠婚姻,那么,她回宫之目的,必然是王储之位。

要奠定三韩一统,必要促成各种势力的统一,此时朗朗乾坤之下,暗潮无处不在,怎不让人忧心?

这么忧虑着,一直在盛光之下穿行,不觉便到了红廊,忽见一身紫袍的竹方远远行来,又恍惚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已经答应春秋让竹方成为他的幕府主事,如今的他,已是紫衣贵族的一名了。

竹方见了德曼,立即过来请安,面上虽然是恭维的笑容,却并不似旁人一般避讳,抬眸与德曼直视;德曼微笑,问了几句竹方的近况,方才吩咐:“你可愿为我跑一下腿?”

“能为陛下效命,是小人的荣幸。”竹方故作严肃,那样子倒是逗得德曼真心一笑。

“那么,你便去传乙祭公与毗昙公来仁康殿见驾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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