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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惊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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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一骑飞骐穿城而出,马蹄急急往麒麟峰而去,黯黑的衣袂赫赫飘扬,刺刺金芒照亮了毗昙的幽深乌眸,如此神采奕奕。德曼所托之事虽然极为简单但却极为重要,这让毗昙兴奋不已,一边纵马急奔一边却也在猜想,究竟在麒麟峰内埋藏着什么秘密,足以改变眼下的时局。

他甚至都不及回家与洛伊交待一声,麒麟峰距徐罗伐不过三十里,天黑之前自己必能赶回,毗昙这么认为。

不用一个时辰,他便来到了麒麟峰,公主说将那事物埋在密宅之后的古榕之下,毗昙蹲下身子细细观察,找到了公主所留的,极不起眼的标记,又是得意一笑,没有丝毫耽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小铁铲用力插入了黑软的泥土之中。

并未花费多少力气,一个毫不起眼甚至略带锈迹的长方铁盒便被毗昙挖了出来,与公主描述的一样,大功告成!这任务的简单程度让毗昙意犹为尽,不过他却并没有得意忘形,他打开了铁盒。

铁盒里只安静的躺着一张泛黄的薄纸,隐隐透出一点墨迹,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件事物经历了叵长的岁月,这激起了毗昙心中无端的好奇,颀长的手指在薄纸上摩梭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合了铁盒,翻身上马轻勒缰绳,而脑海之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复倻会总据点的密林之中,瘫坐在地上的昭火怀中露出的一个纸角,以及她紧张的回避,对自己无时不在的小心戒备。

林间的阳光忽然苍白,忽然有风,忽然有飞鸟振翅之声,忽然又归于平静,寂然无声。

毗昙复又下马,从怀中再次掏出那个铁盒,背倚着古老的榕树,犹豫着。

公主当时仓惶出宫,这东西一定不是由公主从宫中带出,而之后逃出宫廷之人,只有昭火才可能将此物随身携带,这东西难道是真平王让昭火转交给公主的?再联想到昭火小心翼翼的防备,难道说,这东西与自己有关?

眉头敛得更深,干脆曲起长腿席地而坐,毗昙最终决定……

铁盒被扔在了地上,毗昙最终展开了那页泛黄的纸,纸上的墨迹短短几行,却有如赤烙一般的落入了他的眼眸里,炙痛了他的眼睛。

修长的手臂忽然无力下垂,毗昙就这么茫然了下来。

真是讽刺,他的母亲,原来早在数十年前就应当被赐死!而自己根本更没有资格存在于世,这才是真实。

如此残忍的真实,这远比被遗弃被抛弃的蝼蚁一般的人生更加的凄凉,更加的寒凉彻骨。

若是这封密令公诸于世,那么一切便将结束,美室早在数十年前就该被处死,但是她矫了诏,甚至有可能杀害了真兴王,大权独揽了数十年,这样的面目昭然于世,必被新罗臣民唾弃,不会有人再支持她,王室手持这封密令讨伐,便是为国除害、以正国纪!

而她所有的功劳所有的付出,便会碾落如尘,数十年的苦心经营统统毁于一旦,新罗之贼、大逆罪人,这便是对她的最终评定,想着这些毗昙不由得双目泛红苦涩不已,他茫然的仰望着上方茂盛的树阴,他看着湛蓝的天空一点点地变得苍白,最终沉黑。

最终坚定了下来,毗昙一跃上了马背,一声呼哨。

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丛林之中穿行,却不是往国都的方向,而是直往西去。

——

大倻城内草木皆兵,城门设了重兵防守,凡是进出之人统统要出示身份牌为证,刚刚返回大倻城外的竹方扶了扶硕大的斗笠,正准备抬脚入城,却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的毗昙,除去了身上的革甲与额上的徽标,正排在长队之中准备入城。

这不由得让竹方惊异万分,难道公主安排了毗昙秘密使命?怎么想也不踏实,便远远地注意着毗昙,当他见到毗昙通过关卡入城而去,立马陪着笑脸挤到队伍之前,谎称自己有急事,给了官兵许多铁铤,入城继续尾随。

毗昙挑了一茶水铺子坐下,凝眉沉思,顺便叫了简单的茶点果腹,一直到夜幕四合,才起身疾行。

竹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见毗昙竟然偷偷进入了城主之府地,方才大惊!

美室正是住在那里,毗昙此行难道竟然是为了见美室?这么一想竹方立即就手足无措起来,隐隐明白事关重大,因此不敢耽搁,刚回到大倻城的他马不停蹄地又往徐罗伐去了。

大倻城城主的府地虽然戒备森严,不过对于毗昙来说,想要摸进去却不是难事,三转两转,他便在靠东的一间香阁内,看到了手持书卷坐于窗前的美室,她微微垂眸,柔睫轻闪,温暖的烛火渲染着她的眉间颊边,夜晚便变得宁静而幽长。

毗昙将自己隐藏在暗影里,远远地看着美室,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身在此处的理由,为何来此,为何想要见她,难道要将密令供手奉上,让她惭愧不已,当初那么忍心弃之如履的儿子,如今却成了救世主来挽救自己的母亲。

残月之下毗昙嘴角渐渐弯起,他闪身忽然进入了美室的香阁。

美室略抬眼睑,便与毗昙阴冷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明明心中一颤,但是美目之中却是澄静如水,像是毗昙这次夜探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正是等着他的到来。

唇角绽开极其温柔的笑意,残烛在深黑的两点星眸之中,轻轻跳跃着,语气轻柔得如同轩窗外的细细银风:“你是来刺杀我的么?”

这般态度迅速地激怒了毗昙,他刷地一下抽出了腰上的岚魂直指美室:“你盼望如此么?”

温柔的眼神凝视着面前那道寒光,美室依然笑得云淡风清,但那笑容之中又夹带了一丝戏谑,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想要哀求我剑下留情?”毗昙眼角一挑,语气生硬冰冷。

美室却忽然大笑起来,她微仰着面颊,肩膀剧烈地抖动,青鬓上的珠翠叮叮乱响,甚至眼角湿润,这让她的目光更为清澈,但这一切却让毗昙恼羞成怒。

“住口!”喉中发出低哑的喊声,毗昙手腕一递,岚魂更近地对准了自己的母亲:“你认为我不会杀你?”

“杀了美室就能完结一切,德曼她不会天真如此。”美室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挑着两道细眉盯着毗昙:“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想要来见我?”

毗昙立即冷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一丝暴戾划过星眸:“你说得不错,是我自己来的,我想要亲手了结一切,你不可能赢,必输无疑,所以我来让你放弃,将这些统统放弃!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华丽之梦,这寒酸的人生虚伪的人生,怎么撑托得起华丽伟大之梦!”

是在关心自己么……

美室平淡无波的目光扫过面前那张清隽的面孔,有时候面对关心比面对残忍更需要勇气,强大的美室也有选择回避的时候,正如现在。

“果然如此自信?你笃定德曼必能胜过本宫?”轻轻冷笑,美室微抬着下颔:“本宫从不会哀求也不会服输,不要妄想。”

毗昙微咪着眼,那一刻他的心内荒凉如草,他看着面前这张绝世容颜,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挣扎,因为王命要处死的女人,哪里还能实现什么华丽的梦想?

虽然岚魂依然直指着美室,不过毗昙的左手已经摁在了自己的胸口,颀长的手指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那单薄的纸张,虽然单薄,却足以毁灭梦想与人生。

但是他最终还是犹豫了,他艰难的颤动着双唇,想要重新尝试劝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至少不会身败名裂,至少不会让如此寒酸的人生展示人前,至少还能保持尊严!

而这个时候,忽闻几声怒喝。

薛原与宝宗率先入内,两把铁剑齐齐对准了毗昙,紧跟着依次进来了美生、世宗等人,纷纷拔出了腰上的铁剑,一时之间,香阁之内气氛沉重。

“全部把剑收起来!”美室依然侧坐着,此时她的眉目已经恢复了沉静,扫视众人一眼,沉声下令。

“姐姐!”美生率先表示了惊疑,他敏感的捕捉到美室对毗昙的与众不同,一双桃花目亮晶晶地直在两人身上来往。而世宗等人显然也有些犹豫,因此并未有一人收剑。

“我叫你们收剑!”纤纤玉掌在案上轻拍,柳眉便略略竖了起来,语气更加的阴沉。

眼见美室动了真怒,众人才悻悻收剑,而毗昙随之也收了岚魂。

“你走吧,回去告诉德曼,我们之间依然是胜负未决,让她不要太感优越,不要以为身在宫中便能把控一切。”美室略略挥手,她说这些的时候再也没有看毗昙一眼,却在毗昙转身之时,忽然之间十指纠结。

而美生与世宗等人并没有这么轻易将这个问题放过,毗昙才纵身于宅顶,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沉沉夜色,美室的香阁之内便开始喧哗起来。

“姐姐,说说吧,你和毗昙究竟是怎么回事?”美生一屁股坐在美室的身旁,羽扇半挡在脸上,说不尽的暧昧无端。

“母亲,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那小子走?”夏宗也心急火燎地凑至身前,直盯着美室。

就连世宗也是满面沉重,刚等儿子落下话音便说道:“玺主,上次也是因为这小子才让德曼逃出了新罗宫,明明玺主您说要亲自处理,却是为何还让他活在人世?”

若非毗昙,德曼不可能逃出新罗宫去,他们也不会被逼离开徐罗伐。

“姐姐,我们如今情形危急,请将真相告诉我们吧。”美生也收起了戏谑的口吻,认真起来。

只有薛原,他沉默着,目光之中略含温柔,自从知道毗昙是国仙的弟子,他便笃定了毗昙的身份。

当年那个孩子,因为真智王被废曾经一度与真智王共同生活在监室之中,直到真智王油尽灯枯之时,才被国仙文努抱走收养,而那些年,自己一直在关注着那个孩子,因为只有他才依稀了解美室的真实想法,此时他满带怜惜的看着美室,毕竟身为人母、毕竟身为女子……

“他是我与真智王之子,毗昙便是炯宗!”

在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美室款款起身,她轻迈步伐到了院外,她不想去理会众人的惊异,她思索着毗昙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他为何沉痛为何犹豫,他不是应该坚定的去帮助德曼完成师命么?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对自己的怨恨,她那倔强的儿子,为何要如此?

“玺主。”

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只有薛原随着她步于庭院之中,他看着她的背影,在残月清淡的勾勒之下,腰身袅袅却是寂寞孤清,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惜。

“为何不与毗昙好好谈谈,玺主当时的苦心……”

“不要说了,哪有什么苦心,只要成为美室的羁绊就将被遗弃,无论他是谁。”美室攸的回头阻止了薛原,但是她的双目再次湿润,于是她轻轻靠近薛原,将下颔轻搁在他坚硬的宽阔的肩头。

“公卿就趁着这月色陪我小憩吧,我有些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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