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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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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槐风细,家在落霞边。

东墙之下的五叶槐挺拔盛密、枝繁叶茂遮挡了大片天空,美室半靠在桃木精致摇椅之上,忽闪的黑睫之下清澈的目光望向微蓝泛金的天幕,五月五,今日是迎夏之日。

哑姑手持一个精致的白玉捧碗,袅袅婷婷地行至美室的身边,含笑奉上。

美室接在手中,朱唇浅啜,便带笑对薛原说:“这孩子明明耳不能闻,却知道本宫这几日嗓子嘶哑不适,日日午后都奉上白梨枇杷冰糖蜜,可见心思聪敏细腻。”

薛原不免也多看了哑姑几眼,想着玺主竟然让这名聋哑宫女贴身侍候,难道是为行机密重要之事早做准备?面上却一丝不露,只随口一句:“都是玺主您调教得好。”

饮了半碗白梨蜜,方才抬眸看着薛原,美室依然笑靥若花:“公卿心下的疑虑本宫皆看在了眼里,你想问我什么?”

心下一凛,薛原不敢怠慢,他虽然爱慕美室,但是更兼尊崇又心怀惧意,即刻起身霍然拜倒:“薛原只想让玺主看到在下的一片忠心,无论玺主如何决定,薛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凝眸带笑看着薛原低垂的青鬓,过了那么一会儿,美室总算是伸出了玉臂,轻轻将他扶起:“薛原公的心意本宫怎么会不明了,不过如今的确未有完整之策。”

见薛原重新落坐,美室也坐直了身略为一倾:“决意已定,美室怕要再行违背大义之事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薛原此时也难掩震惊,两道浓如泼墨颀长入鬓的英眉轻抬,怔怔说不出一句。

玺主唯一一次违背大义便是篡改真兴王遗旨,奉真智王登位,再行违背大义的话,难道是要起兵谋反?

“美室以色供之身,想要成为新罗之王当然不能循矩守制,要颠覆这个天下,薛原公,美室要倚重的只能是你!”玉掌轻覆,一双幽深的乌瞳盯紧了薛原,温柔笃定。

“您打算如何!”心下尽管震惊,薛原却没有一丝犹豫,紧紧握住美室的柔荑。

“我暂时只想到了第一步,便是争取周真公,他手上所掌握的精锐部队是离徐罗伐最近的兵力,一旦举事,此人便是关健!”美室压低了语音,与薛原保持着暧昧之距:“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之前一直保留在公卿手中的那件东西,需要你交还与本宫了。”

初夏当日的阳光略带细微的炎意,透过油光泛彩阿娜翊翊的槐叶,丝丝点点灼热了薛原的额头、脸颊、指尖。他仿若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时夏意已深。

傍晚的残阳殷红如血,炙热不减,倾洒在仁康殿前整齐庄严的玉阶之上,正值英年、一身暗红郎装的薛原跟在内侍身后,步伐匆匆,身染重疾的真兴王此时传他入殿必是紧急之事,心下不由得沉重不已。

仁康殿内帘幕垂垂、檀香暗绕、灯烛灼灼,真兴王病重,目炫神晕怕见烈日,因此殿内便门窗幽闭,虽然不过傍晚,天边依然还是赤霞绵延,仁康殿内却已经是光影暗叠了。

神武一世的真兴大王半靠在卧榻之上,目光黯淡不已,显然已即将走尽残生,他听了内侍在耳边的轻语,略抬沉重的眼睑,正欲说话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嘴角便泻出了丝丝殷红。

薛原郎当时身为日月星徒之首领,多受真兴王的倚重,见此情形忙倾身相扶,胸中沉闷不已,国君病危,天下即将易主,新罗宫内气氛沉重而紧张,偏偏大王此时召见,难道会有重大变故?

真兴王所托便是密令一封,说美室乃新罗之贼,命薛原将她诛杀!

这无疑让薛原惊慌失措,他早已被美室的绝世容颜与铁腕豪情所征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虽然对真兴王的提拔与信任感念不已,但没有丝毫犹豫,他便将那封密令交予美室的手中。

那个夜晚星月大盛,新罗宫内更是火把急急,兵士整齐的步伐与盔甲铿锵让本应宁静的夜晚紧张凝重,薛原带着一队日月星徒夜袭仁康殿,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殿内侍卫诛杀一净,美室一身殷殷红裙,手捧青锦掩盖的一碗鸠毒,云鬓低垂星眸朦胧,踏着满殿鲜血款款而入,她在薛原炙热的目光之下缓缓行至真兴王的面前。

一代倾国之色,玺主美室怎么会温顺赴死,她看着身披龙袍正襟危坐的真兴王,给予了她无尚宠爱以及重用提拔的——她的丈夫,他们最终兵戈相向。

不由得热泪盈眶。

“陛下,臣妾来送您最后一程。”

美室的眼泪落入冰冷的嘴角,慢慢接近真兴大王。

却发现他已然气绝。

新罗的一代霸主最终在刀剑声中不能瞑目,走完了他这英明神武却临终抱憾的一生。

“臣妾感激陛下您给予的宠爱与信任,更加感激您没让臣妾亲手……”满面泪痕的美室喃喃而语,将手中的鸠毒倾于身旁的绿植盆中。

深陷回忆的薛原并无太多唏嘘,他的意识极快变得清淅,当年美室为了让自己安心,将那封可陷她于死地的密令交给自己收藏,而现在美室却要将它收回,可是,那封密令能派何用场?

“现在就去取了来吧。”美室并不打算过多解释,唇角含笑。

——

午后的仁康殿陷入了沉静,真平王用药之后睡得昏昏沉沉,王后守在塌边眼角暗红,今日迎夏,御膳房准备了一桌清淡精致的菜肴,不想陛下才尝了两著便头晕目眩,急忙传了御医以针炙诊治,闹得众人皆没有了胃口。

而真平王此时仿若身陷迷彰之中,他仿若回到三十多年之前,仁康殿内的阳光忽然被垂垂帘幕吞噬,暗香缭绕灯影灼灼,他跟在内侍身后步伐沉重,尽管年岁尚幼,不过这几日宫内紧张气氛也让他幼小的心灵忐忑不安,今日听说爷爷叫他来仁康殿内,更是紧张不已。

入夜之后,昏沉了数日的真兴大王忽然神智清明,他明白自己孱弱的身子已经无法支持,突如其来的神清气爽只怕是回光返照。

于是更衣净面,正襟危坐,他要将新罗的未来,亲手交给孙子白净,他要亲口告诉他——

“新罗的希望新罗的未来,全将压在你幼小的双肩之上,但是不要惶恐不要退缩,要带领新罗,最终实现先祖遗留的那个华丽伟大之梦!”

而白净那时还只是个少年,他看着面前的爷爷满含期翼的目光,怯弱地后退了那么一小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肩负这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双乌眸凝结着泪光闪烁犹疑,正迟疑不前,又忽闻殿外兵戎铿锵之声,更是大惊失色。

而真兴王闻得殿外的撕杀之声,又瞬间变了脸色,戎马生涯征战杀戳数十载的经验,让他立时便明白宫内生了兵变,无奈此时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心下一急便是一股腥甜直冲咽喉,暗红的沉香木案之上,一口殷红溅上却并不分明,只是深深浅浅的暗斑。

白净见状也顾不得太多,抖抖擞擞地接近自己的爷爷,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兴王用尽全身之力将白净推到青铜龙纹的插屏之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要活下来,活着夺回属于你的王权……”

然后他擦去唇角的殷红,正襟危正,双目圆睁,却终于无力抓紧残烛一般的生命离开他的身躯……

再多不甘,终将无力,一代英主无法安然溘目。

蜷缩在插屏之后的白净尚不知他的爷爷已经驾鹤西去,阴暗的仁康殿让他幼小的心灵几乎承受不住这厚重的压抑,更有兵戎之声逐渐接近,突然一片寂静……

才敢略略探头,泪眼模糊之中逐渐清晰的是美室殷红的身影,秀髻巍峨珠翠晃目,平持药剂莲步**,白净的后脊突然窜起一股寒凉,又缩回了自己的脖子。

寂静而空旷的殿堂之内响起了美室的清洌之声——

“陛下,臣妾来送您最后一程……”

白净瞪着惊恐的眼,屏息僵坐,背靠坚冷的插屏。

又是半响无声,最后他见到一双赤红云纹佩玉娟靴停在了自己的身后,心便提到了嗓眼,以为自己被美室发现,额上的冷汗成串的滑落颊边。却见美室将一碗乌黑的药水倾泻在身后的那盆绿植之中。

那双赤红娟靴又渐渐移出自己的视线,白净才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锦绣贴身闷热无比。

仿若美室小声说了句什么,忽然又加强了语气——

“您曾经说过,得人心者方才得天下,那么您看看,现在这些是谁的人?这个天下是谁的天下!?”

白净颤抖着双唇,却没有听到爷爷的声音,他更加惊惧……

“真兴王已然驾崩,传令下去吧!”

美室的话让白净失去了一切支撑,双臂一软瘫软在地,再一侧目——

身后那盆绿植霍然枯萎。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真平王惊叫着仓惶坐起,忽然又是一阵眩晕,让他无力地重又瘫软在柔软的锦锻之中,满额冷汗,凄怆的目光失去了对焦,茫然而空洞。

摩耶夫人急忙握紧真平王冰冷的手掌,诺诺安慰,这几日陛下常被噩梦惊醒,让人心神不宁。

“德曼,叫德曼来!”真平王直着嗓子叫喊,挣扎着重又坐起身来:“会有危险,美室不会放过我们!德曼……”

别无他法,摩耶只能一叠声地吩咐下去,宫女们慌乱四散,传御医传公主端茶递巾,仁康殿陷入了紧张与压抑。

德曼到时,真平王已经略微平静,不过还是气息急促,紧抿的双唇苍白如纸,一见德曼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拉至塌边。

“你要当心美室!”

德曼轻拍真平王的手背以示安慰,却依然无法让他略微放松,自从美室宣称要竞争王储之位,那个噩梦便晚晚来袭,美室既然对王位产生了枉想,她绝对会不择手段,那个蛇蝎女人,手段毒辣心机狠绝,这让他如何安心!

“父王稍安。”心下虽然有层层疑虑,德曼还是轻声安慰:“如今既然美室公开提出与我竞争王储,她必然顾及舆论,毕竟要登上王位也要名正言顺,否则贵族与花郎们也不会心服。”

“你根本就不了解美室!”见德曼满面轻松之色,真平王更加心急,也不及细思便将那往事道来,连身旁的摩耶也大惊失色,双手一抖瓷碗便砸在了地上。

“这么说,真兴王竟然是……”德曼也是秀眉紧蹙,如若真兴大王是被美室毒死,是美室逼宫矫诏,这可是谋反重罪!更重要的是,如若美室曾经做出如此行为,那么她这次是否也会起兵谋反?

德曼略倾着额,依然拍着真平王的手心,不过心内已经衡量估算了好几个回合,不!不会公然起兵,因为真兴王即使是由她毒杀,她也是矫了遗诏,美室心中还有顾忌,不过不得不防,要立即说服周真公,要将他的家族与他的兵力掌握在手中,这样才有所保障!

正自计较,忽闻宫女莱纪之声——

“殿下,神宫已经有了答复,和白会议定在明日午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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