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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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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墨浓拍拍严树的肩膀, 就当严树以为他会安慰自己,并宣布放弃的时候。辛墨浓却说道:“把合同拿过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怎么能放弃。”

“好, 辛哥放心, 我听小冷传授过经验, 你定的合同,我一个字都不会改。”严树顿时又兴奋了, 他只知道, 只要辛墨浓不放弃,事情就一定会有希望。

辛墨浓重新看了一遍合同,好在合同上几个隐藏的陷井, 都被他当时挑出来,进行了修改,所以他还有机会翻盘。

只要自己能够拿到足够的资金, 不仅能把雷克亚踢出局, 还能让雷克亚一分钱都分不到。

关键的问题,就卡在资金上。

最后一笔款项要结清所有的建筑工程款, 工人工资,和所有的税金,还需要跑一些手续, 这些全部都要花钱。

问题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他们还是缺钱。辛墨浓仔细算了一笔帐,国内的产业, 恰巧是高投入的一年,暂时收不回多少回报。

原本可以开口的柳满江,也新接了一个资金需求量巨大的项目,现在国内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巨款的人,屈指可数,而且恐怕都不可能帮他这个忙。

看来,这些都是他们算准的事,想到黑翼和林双华的关系,再想到林双华和李家的关系,有可能柳满江接下的工程,都是李家在里头推动也说不定。

李家,林双华,孙丽娜,黑翼组织,已经连成了一条线。如果他拒绝入伙,就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绞杀。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这个时间,这条线上,新加入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刚替自己改名的司徒空。

“哥,你是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简直是太神奇了。”严树挥着一张银行打印出来的帐户明细,一路小跑到办公室,恨不得把辛墨浓举起来转三圈,才能抒发心情之万一。

“谁汇的?”辛墨浓看到这笔金额,不由傻了眼。

“哥也不知道吗?”严树奇了怪了,还能有人汇错款不成。

汇错当然是不可能的,办公室里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里头传来的是叶悠悠的声音。

“刚回国的秦老愿意注资?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发生的?”辛墨浓握着话筒,嘴角绽开了微笑。

“……所以啊,我想如欲取之,必先与之,这事不能直接开口啊,我就玩了这么一出,你说漂亮不漂亮。”

“漂亮的不像话,悠悠,我真为你骄傲。”辛墨浓的语气,听得严树觉得自己快要被甜水溺死了。

好不容易放下电话,严树赶紧问道:“预定机票的事不用了吧。”

“不用了。”

“太好了,嫂子真是太牛了。”严树竖起大拇指。

辛墨浓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他的小姑娘啊,从来都不是藤蔓,他们是肩并着肩,能够互相依靠的关系。

如果把商场比喻成战场,他们就是能够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最亲密的战友。

“请最好的律师,起诉对方违约。高调的打官司,请几个记者报道一下。”辛墨浓前世早就练出来了,在不同的政治体制之下,法律的玩法也不同。

比如说香江,律师至关重要,造势造舆论至关重要,事实怎么样,有时候是最没人关心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需要这一场官司。

“严树,你也该好好包装一下,白手起家的典范,小人物成功的楷模。你最近什么也不干,好好把自己的经历理一理,顺一顺,找个人帮你写本自传。”

“啊……”严树嘴张的恨不得能吞下一只鸡蛋,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来着,典范,还有什么来着,楷模?这些词,哪一个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没有没有,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说你是,你就是。”辛墨浓眼睛发亮,“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能再保持低调,而是越高调越好。当然,并不是让你以后在生活上高调,这是两个概念,明白吗?”

“辛,辛哥,你说慢点,我怎么跟不上了呢,越听越糊涂。”

严树一头雾水,这是辛墨浓是太高兴,一下子魔怔了吧。

辛墨浓当然也不是魔怔了,这个想法一直都有,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现在,就是最适合时机。

自传已经找人在写,杂志和报纸给钱就给上,专访什么的,先给我来一打。

严树是个小人物,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因为向往更好的生活,而来到香江。他上岸的时候,一无所有,甚至连一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

他摆过小摊,替人擦过皮鞋,等到有了身份,他在餐馆里打工,端过盘子洗过碗。然后呢,身为小人物的他,自强不息努力往上爬,一句英文都不会,就去学,哪怕别人嘲笑他的口音带着泥味儿。

机会没有,就去自己创造,拿着自己打工攒下的钱,开创了自己的第一间贸易公司。

机缘巧合之下,进入房地产行业,而他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现在正准备竣工的辉煌大厦。

从最底层的小人物一步一步抓住机会往上爬,最后成为成功人士,这是最励志的范本,也是大家最乐意看到的故事。

很快,严树的名字就成了香江梦的典范,也成了一众正在努力往上爬的年轻人的楷模。

他的自传,我的香江梦也在各大书店推出,卖得好不好不知道,反正最后卖不掉的,公司都会包圆,要制造一个抢购一空的局面。

“哥,我现在出门都有人认识我了。看我坐铃铛车,还有人问,你还坐铃铛车啊。”严树说是抱怨,实则心里美滋滋的。

“那你怎么回答的?”辛墨浓含笑看着他。

“我说我就是一普通人,怎么不能坐铃铛车了。”严树天生有着一种亲和力,和谁都能聊得起来,不然当初同学朋友也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辛墨浓欣慰的点点头,严树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一点就通。

“辛哥,你这一脸的表情,我感觉下一句就要说你站着别动,我去买几个桔子。”

“讨打。”辛墨浓抬手在他头顶敲了一下。

严树摸着头,嘿嘿直乐。

为什么要严树出名,因为在这个小社会里,名声无形中就是一把保护伞。可以让他说的话被更多人听到,可以让他的行为被更多人看到,在需要的时候,他便可以替自己发声。

这中间牵涉到一个话语权的问题,理论中,大家发声,声音都是一样大。但现实中,名声和媒体就是一个扩音器和大喇叭,能够让你说的话得到传播,经过传播才能让更多的人听到。

打个比方,你非常有才华,对现在的国家大事,经济教育有着自己的思考和想法,再假设你的想法都是对这个社会有益的。你想说,可是,谁会愿意听?

你打电话给媒体,不好意思,你是谁,我们比较关心今天明星和谁一起吃饭,或者说某位名媛公开表示对某人有好感,再或者哪个名人发表了什么看法。我们很忙的,没空听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瞎扯。

所以,严树要成为一个名人,他天然的就是这个社会年轻人最喜欢的那一类,白手起家这四个字就有着非凡的魔力。

就象现在,严树一时之间风光无二,他打电话给记者,要开新闻发布会,要提告自己的合作伙伴。媒体闻风而动,不用车马费都肯来。

这就是名人的效应,你的名声叠加上媒体,让你所说的话,能够最大限度的传播出去。

严树在发布会上,痛骂雷克亚不信守承诺,不按合同的规定办事。

“香江是法制社会,经商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签下合同却不守信,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耻。虽然他们是白人,但这里是香江,我相信法官大人,也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

然后是律师介绍案情,律师的表情很轻松,对方的违约事实可能说是非常明显,毋庸置疑。

“怎么样,我刚才威不威风,是不是特别帅。”严树在发布会现场,还一脸慷慨激昂,这会儿却象只小狗一样围着辛墨浓转圈圈。

“帅的象一道闪电,闪瞎我们的双眼。”辛墨浓调侃道。

“我去,辛哥的新词原来这么多的。”严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想到叶悠悠,又释然了,拍拍辛墨浓的肩膀,“跟嫂子过日子,是不是天天都觉得新鲜。”

什么莫名其妙的,辛墨浓反拍一把严树,“官司一天没判,就一天不能松懈下来。”

“放心吧。”严树整了整领带,又进了会场。

因为记者问完案情,还有许多想问的,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辉煌大厦能不能按期竣工。

“关于这个问题,我要做一个慎重的申明,我们绝不会拖延工期,就算卖了房子,抵押上所有的资产,我们也会如期完工。”

“质量会不会打折扣。”有记者问道。

“保质保量,接受广大市民的监督。”严树拍拍自己的胸口,做了承诺。

后头还有许多刁钻古怪的问题,问到最后,甚至上个月是不是和哪个明星约会的问题都跑出来了。

主持人不得不打断这些无聊的问题,结束发布会。

雷克亚的能量比他们的想像的还要大,之前请的律师,很快就改变了主意不再接手这个案子。

法官也对雷克亚抱有同情,这在审庭上,作为当事人,严树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这种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吗?”严树不明白。

“法官和雷克亚都是白人,这便是现实。”白人的优越感是一种可以和民族主义相媲美的情绪,看到一个白人精英在非白人社会成为被告,这些白人法官当然会有所维护。

“不过你也不要怕,他们也害怕一样东西。”辛墨浓抱住双臂,白人社会有一样别的地方相对少见的东西,就是政治正解。

而其中最不能触碰的,就是种族歧视。

严树出名的好处又来了,他频繁的上访谈,高谈阔论,言语中充满了对底层人民的同情和自我奋斗的强大的意志。然后顺便小小提了提案情,好像白人法官对于白人不遵守合同的行为,似乎有一些和他们不一样的见解。

欲语还休引人深思,舆论的压力让法官也得掂量一二。

雷克亚没想到辛墨浓敢跟他公开撕破脸,要知道,在他自报家门后,没有几个人敢正视他们的。就算不能合作,也会在利润上让一让,避免和他们有任何的冲突。

商人都讲究和气生财,没人敢树立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是他辛墨浓却敢,凭的是什么?

而在京城里,叶悠悠一手筹划的捐赠仪式,热热闹闹在报纸上报道了好几日,秦老对叶悠悠的示好,也让李家大为恼火。

林双华和李方坐在李伟忠的书房里,三个人的态度都十分随意,看上去就象是一家人。

“哥,真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见面。”李方十分动情,他和兄长的关系从小就十分亲密,兄长失踪后,他也十分痛苦,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李伟忠微微一笑,面对自己的长子,心中是十分满意的。

却又免不了叮嘱自己的小儿子,“别在外头说漏了嘴,特别是你媳妇。”

“放心吧,爸,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这些,一个妇道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方既然已经决定不带葛珍珠走,这些日子倒是对她格外宽容,让葛珍珠以为他回头是岸,要跟她好好过日子,这些日子也是卯足了劲的表现。

“司徒空那小子很合我的胃口,就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子。”林双华想到这里,大笑起来。

李方也是大笑不已,“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雷克亚那边怕是顶不住了,国内这边得加快速度了。”李伟忠看着两个儿子,原本的计划是用香江的公司资金断流,逼他们不得不抽国内的资金去救急。国内的几个项目都摆在明面上,一旦出现资金问题,他们便可以毫不客气的围剿过去,一口将他们吃下。

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化解香江的危机,还能在香江跟雷克亚打官司打的引得那么多人围观,就连国内都能听到风声,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同时进行吧,围剿他们是一件事,我们赶紧跑马圈地也是另一件事。我看中一间工厂,想要买下来,不过是国营的,爸,您看?”林双华问道。

“这个好办,我让人写个报告上去,提议将这些亏损严重的工厂进行改组。”只要计划通过,怎么改还不是他说了算。到时候左右一倒腾,就能合法进入自己的口袋。

“那我先回去了。”林双华说完公事,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老婆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李伟忠叫住林双华。

“还能有什么,既然合作,黑翼还能不派个人看着我们。”

“她什么时候成了黑翼的人?”明明孙丽娜以前跟他是一样的人。

只是他知道黄盈,黄盈却不知道他罢了。

“这两年的事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有什么特务。以前花天酒天花钱花惯了,让他们去做个小公务员,哪里能呆得住。黑翼看中他们的能力,不用培训拿来就能用,吸收了不少这样的人。”

林双华看着父亲,“我一直在等您想通,接到您的消息,我真是高兴极了。”

李伟忠笑了笑,“是啊,我们都要跟上时代的步伐。”

叶悠悠开着车去接姥姥、妈妈和妹妹,继父不在家,搬家的事,虽然公司的员工能够帮忙,但这么多东西要收拾,总得自己来。

这几天没事,她便会过去帮忙。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公司里派了一辆大车,几个人上上下下就将东西给搬了下来。不少邻居都在问叶胜利一家要搬到什么地方去,听闻是最近开发的楼盘,都暗暗咋舌,他们可听说了,那房子老贵了。

他们本来是打算先搬到叶悠悠家里,再搬过去的,是怕叶胜利的单位急着要收房子,毕竟转业的人还占着房子,多不像话。

也不知道上头的领导是不是觉得有些愧疚,亲自吩咐下来,等叶胜利找到房子再搬,不要去催。

既然没人催,叶胜利也就懒得费二道事,又多住了一段时间,直接从这里搬到新家。

四套新房子都装好了,按照他们各自的喜好,风格略有不同。叶悠悠不搬,叶惠惠也不可能单独住,于是楼下一层便暂时空着。王桂花和柳满红成了门对门,王桂花自己的东西不多,归置好了便去了对门,帮女儿一起收拾。

“妈,我这屋子有三个老大的房间,一间给惠惠,一间还是给您布置起来,我弟没回的时候,您还是来这边住。”

“好。”王桂花一口答应下来,东看看西摸摸,很是满意,“宽敞,真是宽敞。你弟说,过几年要是有那种我们农村的大房子,就买那种给我住,还能自己养花种草。你说,城里怎么可能建那种房子嘛。”

叶悠悠赶紧道:“姥姥,那叫别墅,过几年有钱人越来越多,肯定有得建。”

“真的呀,那敢情好,不能在家门口种点啥,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王桂花一拍大腿,恨不得明天就有这种房子出现。

“现在这日子啊,真是不一样了,要是老头子活着,能够看一眼,哪怕看一眼也好啊。”王桂花想到身体健康,却因为意外死掉的柳大令,不由一声叹息,叹息他没有福气看到这一切。

“不过也没关系,等我下去了,慢慢讲给他听。”

王桂花的话,让叶悠悠禁不住背过身子,红了眼眶。凭什么李家可以身居高位,儿孙满堂,姥姥就只能在回忆里,追寻姥爷的身影。

“悠悠,我们厂好像不行了,听说打算卖掉,你说我真上你舅舅那儿干活,是不是不太好。”以前有工作,可以不去弟弟那儿,可现在搪瓷厂经营不善,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来了。听说要改什么组,她也听不懂,不过意思她懂,就是她可能要失业了。

这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还能失业,不都是国家的厂子吗?

但这两年,这些新词一天一个样,大家都知道了,原来厂子赚不到钱,就是亏损,亏损严重的,就有可能被卖掉,工人就会面临失业。

“你们搪瓷厂的地段很好啊,真的要卖吗?”叶悠悠不由动了心,搪瓷厂的生产线其实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厂房也破败不堪,但地皮很值钱。不过生产用地,想要转化成商业用地,可不容易,但是也能想想办法。

“大家都这么说,好多人跟我打听你们超市招不招人呢。”

“我们的招聘启示长年在超市门口挂着呢,让他们来呗。”叶悠悠随口说了一句,又告诉柳满红,“您愿意上班的话,来我这里也行,和东方做个伴。”

“我可不敢,东方是个能干人,能写会算,现在还在夜校读书,要拿文凭。我去能干什么,可使不得。”

柳满红不肯,叶悠悠也没逼她,“可是你和叶叔都在舅舅公司,是不是更不好。”

“嗐,你呀,安心在家做点家务事得了,不管谁的公司,你就别凑热闹了。”王桂花听不下去了,她一个当妈的,当姐的,不管去谁的公司,都不好,谁敢使唤她。

“好好好,我就在家陪着妈。”柳满红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想想上有老下有小,留在家里,也是一条可行之路。

叶悠悠回去后,便叫人打听搪瓷厂的事,果然有这回事。只是京城这个生意圈子里,谁比谁傻呢,叶悠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司徒空出面想要买下搪瓷厂,做成商业住宅出售。

还没开始相争呢,柳满红单位的同事,真的找上门来了,要见叶悠悠。

叶悠悠有点懵,问助理,“是来找工作的?直接带去人事部门不就行了,找我干什么?”

“我们问了,死活不说,非说要见你。”助理不好说这人派场很大,一口一个你们老总见了我还得叫叔,你们现在拦着我,呆会儿该哭了,让他们实在没办法,只好报到叶悠悠这里来。

“那就见见吧。”叶悠悠想到到底是柳满红的同事,便叫助理带了人进来。

这人一进来,就不客气的往叶悠悠面前一坐,“悠悠啊,你还记得我不,你是你妈的同事,姓王,你叫我王叔叔就行。”

“王叔叔,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叶悠悠更懵了,她很少去柳满红上班的地方,更是很少见柳满红的同事,可能也就是惠惠的百天,周岁请客的时候,见过那么一回二回。对方这种自来熟的语气,实在让她有点适应不良。

“听你妈说,你这家超市在招人。”

“招聘启示一直贴在超市的门口,有些岗位我们都是常年招人的。”超市的工作非常辛苦,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需要倒班的员工就非常多。除了顾客能看到的,还有好多顾客看不到的地方,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这样的工作流动性很强,所以他们都是常年招聘。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外头贴的那些,我觉得那些都不太适合我,你懂吗?”

叶悠悠微笑,她不懂,既然不适合,还要来见她的意义何在呢。

“你可以听听我的经历。”这种王姓的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的人生大起大落,当初差一点选上厂长,最后因为官场黑暗而功亏一篑。还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毕竟高中学历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很难得的。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要不是没遇到好时候,早就是一方大人物,哪里会窝在一个小小的搪瓷厂当工人。

“你明白了吧?”

叶悠悠看在柳满红的面子上继续保持微笑,“王叔叔,我还是不太懂,您到底想说什么?”

王姓男人有点急了,他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立刻拱手起身,然后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呢。

算了,年代不同,他不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我是说,让我来上班可以,但至少得给我个经理当当吧。待遇什么的,别的先不说,先配辆车配个司机是肯定的。”

“王叔叔,我这里还有事,您慢走。”叶悠悠扬声叫来助理,“送客。”

“你,你没有识人之明,这家超市早晚会毁在你手里。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再见。”是再也不见,叶悠悠看了一眼把人送走,然后回来的助理。

正低着头认错,“叶总,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问清楚,再也不会把人往叶总面前带,什么同事朋友亲戚,全不好使。

既然知道了,叶悠悠也就不想多说了。

辛墨浓不在京城,这些日子叶悠悠便住在柳满红家里,回去之后,她还没说话,柳满红先问了,“听说你想聘咱们厂子的王大瞎去当经理?”

叶悠悠白了她妈一眼,“您信吗?”

柳满红直接笑出了声,“我不信,咱们厂子没一个人信。都知道他在说瞎话呢,不然能叫他王大瞎。”

“别跟我提这个人,提起来胃痛。”简直是个神人。

柳满红哈哈大笑,“他这个人,简直了,反正你也见识过了,以后可别搭理他。”

不过笑完了又有些惆怅,“我是不怕,厂子好赖我也有退路,可有些同事,是真惨。”

身体不好长年吃药的,出去想找份别的工作,都不可能。

全家都在一个厂子里的,更是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要怎么过活。

还有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年纪也大了,在厂子里呆了大半辈子,对外头的世界充满了恐惧。一想到出去找工作,手脚都发凉。

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新接手的人不管员工安置吗?”叶悠悠依稀记得,大规模下岗潮是在九八年左右,这个时候都是小规模的,员工基本上也是由买家接手安置,总不至于一刀切,直接不管吧。

“听说是不管的。”柳满红再次叹了口气。

第二天,叶悠悠召开公司里的高层开会,“关于拿下搪瓷厂,你们的想法呢?”

“对手很强,是神木集团的司徒空,他们在政府有人,而且和双华集团的关系也很好,听说日前达成了战略性联盟。我们这一回的困难,会非常大。”

“你们的意思呢,如果难就直接放弃,我请你们回来,是蹲在地上捡钱的吗?”叶悠悠目光巡视一圈,不少人低下了头,也有少数人不仅不低头,还和她目光直视的。

“你说说看。”目光直视的,肯定都是想好了说辞的。或者说,正好想用这个机会出头的。叶悠悠喜欢这样的人,对待工作野心勃勃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呢。

“我觉得,对方很强这是肯定的,先撇开这一点不谈,我们应该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打听他们的条件,另一条腿,制定我们自己的计划。我已经和搪瓷厂的员工谈过,这是我的访谈记录。”

员工递出厚厚一迭资料,都是他整理出来的,和员工的谈话。

“所以呢?”叶悠悠翻看一下,不管结果如何,这份心思都非常难得。

“我总结出了员工最担心的三大问题,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可以从这方面着手。避重就轻,不和神木集团直接交手,我们避开上层路线,走下层路线。”员工越说越兴奋,最后道:“就是出奇制胜。”

“好,这个计划虽然有不完美的地方,但大方向总结的非常好,避开神木集团的优势,而寻找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优势。这一点,非常好,这个案子就归你负责,你报几个名字给我,调给你当副手。如果这个案子能成功,后期的也由你负责。”

所有的中层管理者直接在心中一震,这个新来的人,厉害啊,这么快就能上位。但是也同时给自己敲响了警钟,老板不喜欢胆小怕事的员工,看样子,敢打敢拼才能出头啊。

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员工,下头的员工自然也会努力朝什么方向努力。

“是。”提议得到老板肯定的员工,激动的脸都红了,紧紧握了握拳头,在心里发誓,要将这件事做成功。

叶悠悠很是欣慰,公司是她的,但也是所有员工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靠她一个人带着所有人往前走,她就是累死了,也拖不动。

她要让员工发挥自己的主动性,为此她愿意付出高薪,愿意给管理干部发红利,更愿意象刚才那样,如果你做得好,我就将这个项目交给你,大力提拔。这里不是老国企,不需要论资排辈,也不是大锅饭,不需要平均主义。

国家的一切旧阵规,旧陋习都在打破,她喜欢这种感受,好像每天都在创造历史,而她也喜欢有着跟她相同感受的员工。

“叶总,现在调查的情况是,司徒空想直接买下搪瓷厂,给出一笔钱和厂子的前身划断。但是员工不肯,闹的很厉害,所以这一点可能无法达成。他们现在改了一种方法,准备让厂长把厂子顶下来,表面上跟员工谈好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只不过从国营工厂的员工,变成私人工厂的员工。但是这只是表面现像,一旦厂长拿下厂子,就会直接卖给司徒空。司徒空答应给他一笔巨款,还替他办出国的签证。”

后一种方法,厂子里的员工,连遣散费都拿不到,直接被扫地出门。

“我们的计划呢?”叶悠悠问道。

“这是我的计划书。”

对于厂子里的所有员工,分成两块,一块是退休员工,一块是在职员工。退休员工我们可以不管,在职员工,可以通过考核,吸纳到他们旗下的超市或是新项目里工作。

如果考核没有通过,就每人每月发放三十元,连续发放五年,帮助他们在没有找到新工作之前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

这只是针对员工部分,另一部分是给到搪瓷厂的上级管理部门,也就是买下搪瓷厂的费用。

“这只是我根据他们的最低要求,先草拟的一个计划,至于金额,叶总可以再斟酌。而事实上,搪瓷厂的员工,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大头的补偿要归上级主管部门和他们商谈,我们只需要做出一个姿态即可。”

叶悠悠看了看,“你的计划没有错,但是诚意不够。”

“呃。”员工不明所以。

“他们在职员工的情况,你有没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有,在这里。”员工庆幸自己准备的十分周全,员工的花名册,包括他们的年龄,性别以及学历,还有身体状况,和一技之长都有说明。他还别出心裁的,在后头加了一栏,是同事和领导针对这些员工的评语,是努力干活的,还是喜欢偷奸耍滑的,又或是喜欢胡咧咧的。

“非常好,让我想一想,明天开会。”

晚上的例行电话,一根电话线将两个人联在一起,叶悠悠抚额,“怎么我有一种和你是难兄难弟的感觉呢。”

前几年他们的事业进展可谓是顺风顺水,简直有一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是老天爷亲闺女的感觉。

从今年开始,便发现,条条框框更多了,下场赚钱的人更多了,有关系还下场赚钱的人,更更多了。

生意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虽然他们已经是发展的很好的,但这几年的博杀,也不可谓不激烈。当然,他们十分小心的避免涉入任何债务纠纷之中,比起来,有很多比他们晚开公司的人,资产已经比他们更多,更富有,当然,也更膨胀。

“难弟你好。”辛墨浓带着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有一丝失真。

叶悠悠也跟着笑了出来,“难兄你挺住,我等你凯旋归来。”

“难弟别怕,放开手去做,我相信你可以的。你有多大的潜力,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有你在,这一切才有意义,叶悠悠心里这么想,说出口的却是,“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指着我们的蓝图,告诉你,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闷笑从话筒里传来,“好,我等着你送我的江山。”

既然夸下海口,叶悠悠可不能含糊,开会的时候等不到好的想法,便直接开口。

“我们的新项目是打算做一个超商和购物街,以及写字楼和住宅相结合的综合体。那么,要怎么想办法让这些厂子里的员工,能够分享这个新项目带来的好处呢。让他们忍不住想参与到这个新项目里,我觉得才是真正成功的计划。”

“这就是叶总所说的诚意吗?”员工紧紧蹙住眉头,似乎在思考,在消化。

“是的,这就是诚意,我们不是花钱了断,而是在为他们考虑,考虑到他们的生存,也考虑到他们养家糊口的压力,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是废物,也不是我们想要甩掉的,抛弃掉的包袱。”

看到大家眼里的疑问,叶悠悠没有为自己再解释一遍的必要,只是告诉他们,“我需要的计划,就是这样的一个计划,你们能做到吗?”

“叶总,我想和您单独聊一下,可以吗?”负责这个案子员工,也就是刚刚得到重用的员工袁大朋,站出来说道。

“可以。”

叶悠悠的办公室里,助理端来了两杯茶,叶悠悠一指,“坐吧,畅所欲言。”

袁大朋整理了一下思路,“叶总,您是我的老板,我也想在这个公司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所以,不管您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叶悠悠笑了,“你以为我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呢?”

袁大朋认真道:“搪瓷厂的那些工人,技能单一,文化水平不高,里头也有刺头和一些不靠谱的,不管分配到什么地方,一旦抱团就会增加管理上的难度。按理来说,不管哪家公司想要接手,必然会觉得他们是负担。”

“你是想说,资本家对于不能给自己创造利润的人,都视之为废物,对吗?”叶悠悠开始觉得,这个袁大朋有些意思了。

袁大朋不好意思的一笑,但是坚定的点了头,“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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