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折腿还真打折了，狗蛋对王月牙心生畏惧。
他爹的手摔骨折了，天天哼哼唧唧地喊痛，打折腿的痛苦狗蛋能想象。
“姐夫怎么没来？”王氏问。
“他起不来，姓马的把他治废了。”王月牙急着找谭玉秀，将王氏推到一边，随口问开门的赵星星，“你是谭二娘的谁？谭二娘会治病，她的医术有多好？”
王氏急了，勐地一拉王月牙：“姐！别找谭二娘，她会打人，很凶！我男人在她门口摔断手，我都不敢找她治！”
“那我找谁治？”王月牙瞪眼睛，凶相毕露，“别拦我！”
“找慕容神医啊！”王氏道，“慕容神医在龙家，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你当我没找过他吗？”王月牙咬着牙，“我刚刚去找他，他说他不治花柳病。”
“那……”王氏也没辙了，吞吞吐吐，“不如你找顾大夫看看？”
“也看过了，没用。”王月牙现在是急病乱投医，莫说谭玉秀懂不懂医术，就算是神婆说能治病，她也愿意尝试，不求治好，但求控制住病情。
两姐妹纠缠着进了谭玉秀家的院子，又走进大厅里，谭玉秀正在给自己倒茶，茶水热腾腾的冒着雾气。
庆幸自己身材瘦小，王氏躲在王月牙身后，不敢直面谭玉秀。
“请坐。”谭玉秀澹澹地说，“口渴了自己倒茶。”
王月牙不口渴：“谭二娘，我是来治病的。你知道的，我得了那个病，又是长东西又是发臭又是溃烂又是疼，我真的受够了……”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流淌，噗通一声跪下来恳求道：“谭二娘，只要你能给我治病，让给你叩头我也做得！”
“没必要，起来吧。”谭玉秀喜欢跪拜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跪拜，“事先说好，我未必治得了。”
“治不了你还治？”王氏抵触谭玉秀，“走吧，姐，我们找别人治去！”
王月牙无视她，难过地哀叹道：“未必治得了好过治不了，我们就在这里治？”
谭玉秀指挥王氏：“你把门关上，出去。”
王氏犹豫着，坚定地摇头：“不行！我怕我出去了，你欺负我姐！”
谭玉秀道：“来人。”
暗卫听话地把王氏拎出房间，丢到院墙外，不忘关上门。
砖瓦房采光差，这会儿又没有玻璃窗，关了门窗，室内陡然间变得昏暗。这让谭玉秀产生了做玻璃的念头，不为赚钱，只为家里明亮舒适，玻璃窗亦不可或缺。
她安抚了王月牙的情绪，令王月牙躺下，解开衣裳看她的病灶。
但见病灶处长出让人看到就觉得不适的赘生物，混着脓一样的分泌物，散发阵阵臭味。
谭玉秀也是头一次治这种病，用巫术催眠王月牙，去拿刀子，用巫力裹住双手代替医疗手套，小心地去除丑陋的赘生物，然后给王月牙上药包扎伤口。
等到王月牙醒来，大厅的门窗悉数打开，阳光照进来，她就像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没感觉到痛苦。
咦？痛苦？
“我不痛了！？”
王月牙动了动伤口处的肌肉，感觉到痛意，但这种痛和生病的痛截然不同。她惊喜地望向谭玉秀：“你把我治好了？我要去看看我那里怎样了！”
谭玉秀指了卫生间。
少顷，王月牙高兴地回来，极其感谢谭玉秀：“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无需谭玉秀开口，王月牙直接拿出二十两银子给她：“这是诊金！”小心翼翼地，“大约够了吧？不够我再补。”
唯有得过病的人才能知道治好这种病有多安心！
“够了。”谭玉秀收下银子，让她坐下，“这种病很难根治，指不定还会复发。”
“那怎么办？”王月牙又慌了。
“不要急。”
谭玉秀温和地笑了笑：
“你的病是你男人传染给你的，你不能和他**，不然你还会被传染。
“此外，你最好不和他生活。
“若要和他生活，碗快、毛巾之类的东西都要分开，不能混合使用，否则你也有可能被传染……”
王月牙是个好老婆：“谭二娘子，你会治这种病，我男人……”
谭玉秀澹澹地道：“我不给男人治病，他得病是活该。”
王月牙不死心：“我能给钱，你要多少钱？”
谭玉秀坚持原则：“给一千两也不治。”
“你——”王月牙有些恼，“有钱赚你干嘛不赚？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治好我，你也能治好大头……”
她以为谭玉秀气性小，记恨秦大头地无礼，说：“二娘子，大头是呵斥过你，他能给你道歉，向你磕头认错也行，只要你治好他，什么都可以！”
“来人，送客。”谭玉秀不耐烦听王月牙纠缠。
暗卫将王月牙请了出去，王月牙不甘心地看着宅子，等待许久的王氏凑上来说：“我就知道谭二娘不会治病，你害我等——”
“她会治！”王月牙反驳道，“她给我治了，不肯给我男人治！”
王氏也晓得姐姐和姐夫得了什么病，迟疑着说：“谭二娘不是大夫，她给你治，是因为你是女人。姐夫一个男人找她，她哪里好意思治？”
这话说得对，但王月牙想到凄惨地躺在家里的男人，心里到底不舒服：“她治病救人，不讲究这些。”
“你不讲究她讲究。”王氏撇嘴，又问，“你的病真的治好了？让我看看。”
“看什么？没什好看的。”
王月牙呵斥了她一句，打算走，瞥见一个胖乎乎的有钱女人带着丫鬟小厮走过来，正是孟晓玲。
两人目光接触，孟晓玲眼睛一亮：“你是谁？我想找个女护卫，你会不会打架？”
王月牙没兴趣做女护卫，拉着王氏走了。
孟晓玲认识王氏：“她是谁？”
王氏道：“我姐！”
孟晓玲：“劝劝你姐，她肯给我做女护卫，我给她钱，只要她会打架。”抬起手敲门，“谭二娘子今天方便见客吗？”
院子里教孩子的裴流风给了谭玉秀一道目光：怎么老是有女人找你？
赵星星在做午饭，谭玉秀来开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