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片会结束后，汪川没有答应安航再上去坐坐的邀请。
沈蓝没在公司，汪川也不需要上去打个招呼。
那份对赌协议已经进入了讨价还价的环节，说的更具体一点，是已经谈崩，安航敢提那么离谱的要求，还不想让步太多, 汪川现在肯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现在双方就看谁能拖得时间更长。
反正拖不下去的肯定不是汪川。
安航现在大概认为吃定了汪川不想跟企鹅走得太近。
汪川就要让他认识到离了谁蓝星都在转。
今天潘灵海已经跑到企鹅那里，与他们正式开始谈论《琅琊榜》这个项目了。
汪川已经决定，把这个项目交给企鹅去做。
汪川吃定的是青川这么大一个公司，没有自己肯定更能转，但安航更想让汪川跟他们一起转。
今天的这场看片会，让汪川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在院线方已经给了明确的建议后，安航依旧选择情人节, 而非六月初的档期上映《不能说的秘密》。
尽管有他嘴上说的那些原因, 可那部进口片实际上根本就没到重磅的级别，近些年来进口片远没有过去那么吃香了，不是对方口碑爆炸，《不能说的秘密》不说吊着它打，也不会被它影响到什么票房。
更关键的原因是即将改名为青川的川映，对一个有影响力的成功项目的渴望，是压倒一切的。
这个影响力并非指单个项目盈利有多少，而是给外界和资方一种说法，让他们相信青川可以真正扭转经营。
汪川不用妄自菲薄，于幻海和安航前后的态度，都证明了他们准备选择的说法是汪川。
尽管汪川在影视领域，目前的成绩只有《悠长假期》和《彗星》，但有音乐的老本行在, 汪川这两年实在是太红了，甚至带着虚拟偶像都能起飞。而且汪川都是以内容创作者的身份出现的，这种多领域发力, 综合起来在娱乐行业的影响力谁都不能小觑——只要汪川还没开始扑街。
这种说法可比创业公司炒虚无缥缈的概念有说服力多了。
选择情人节上映, 只要拿到七八亿的票房，这就是一个有影响力的成功项目了。
它就证明了汪川在大荧幕上也拥有实力, 而把汪川绑到自己船上的青川，拥有这种全新的活力，又怎么不令人满怀期待呢？
《不能说的秘密》今天的反响越好，亲自跑来看片会的安航就越要保证电影能在情人节如期上映。
所以，汪川跟安航之间关于对赌协议的拉锯战，实际上的deadline就是在情人节这天《不能说的秘密》上映。
《琅琊榜》这个项目，安航不是不动心，但实际上也没有特别关键。
它的意义在于看看汪川是不是真的那么蠢，会一直拖到年后等着跟青川一起做，或者在签对赌协议之前就拿给青川做，不把它当讨价还价的工具。
汪川当然是果断去找企鹅了。
一边给安航表明态度，一边让他在将来《琅琊榜》取得超出他预期成功的时候后悔。
从川映离开之前，汪川有些意外的是，今天同样参加了看片会的安心语提出了要跟自己聊一聊。
这倒没有必要强行不跟她聊。
“电影拍得真不错！影迷们肯定特别喜欢！你真的好有才华啊！”
安心语雀跃着三连感叹，笑容里有之前没有见过的轻松。
“你演得也很好啊。”
汪川也夸回去。
“但我感觉，影片中的杨雪稚好像比我漂亮，是不是？”
安心语的笑容天真烂漫。
“……”
汪川不知道她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给她了一串省略号。
“杨雪稚喜欢你, 你知道吧。”
她又说。
果然没什么好心啊……
“当然，杨雪稚喜欢我多正常, 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呢，是不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如果我是女生，我也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啊，才貌双全这个词都无法形容我的优秀。说实话，这种优秀给我自己带来了不少困扰。”
汪川无奈道。
“……”
安心语笑容停下来了，她的嘴微微张开，好像不敢相信汪川的脸皮竟然这么厚。
汪川没去看她，而是看着窗外不错的阳光。
冬天的阳光是安静的。
安心语调整的很快。
“嗯~”安心语点着头，也看着窗外，换了个话题，声音里也带上怀念的情绪，“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世了。我十八岁之前，就从来不知道他还活着，然后就有一天，突然被告知他的存在。”
“你挺恨他的。”
汪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汪川虽然是跟母亲姓，但他也是有父亲的，就埋在八宝山，以前每年清明时节他都跟着母亲去扫墓。
他父亲的名字也很有特色，叫西门平，墓碑上的照片也挺帅的。
按照他母亲的说法，由于没了父亲，又担心上学的时候因为少见的复姓被欺负，才改了跟她的姓。
所以汪川原名是西门川。
不过这种事情，汪川没必要给安心语讲。
“恨？说不上吧，”安心语摇头，“我妈应该挺恨他的，不然不会他活着，还这么多年都没再嫁人，他在心里也有愧疚，所以才安排好了一切留给我们。”
“嗯，这也挺好。”
下一句再不进入正题，汪川就要走人了。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安心语看着窗外，怔怔的说完了这下一句。
正如汪川此刻的感觉。
汪川把手机拿出来。
“不行，我要走人了，助理已经在催了。”
“果然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别人会觉得无聊。”
安心语又惨兮兮的笑了笑。
“应该是选错了倾听者。”
“你对我有误解。”
“咱俩的关系也犯不上啊。”
“你看我的眼神跟以前都不一样。”
“没有吧。”
“你不是说知道我喜欢你吗？”
“喜欢我的人不说上千万，几百万应该也是有的。”
“我喜欢你！”
“谢谢。”
“……不客气。”
离开的时候，汪川心里止不住卧槽的感觉。
这两年馋自己身子的多了，但安心语这是正经第一个有模有样A上来的。
就一起拍了两部戏，平时也没怎么聊过啊。
自己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
而且正跟你舅舅商斗呢？这整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