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啊，燃料都是会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怎么会放在屋子的拐角处呢？」清明不甘心的翻捡着那袋煤晶。
「但确实是行得通的解释。」红夜摇摇头，再次做回书桌后的椅子上。
「但是您看！」清明用有些激动的声音，拿出一块煤晶递给红夜，「我在哨兵所待了6年，您可能不了解，高品质的煤晶，都会回收，经过机械压制成小方砖型。普通人家、以及店铺里，凡是需要大量煤晶做燃料的地方。」
「怎么？煤晶也有不同吗？」红夜点点头，表示理解，不常接触这些，的确是不太能分得清。
「是的。」清明猛点头。
「凡是大量需要燃料的地方，大家都会去买散沙状的煤晶，因为价格便宜一半还多。」
清明指着那个小小方砖形的煤晶，「这种官府的制式煤晶，一般多用在官府分配的机械上，或者极大高功率的大型机械上。普通人家，既舍不得买，也不太有路子买的。」
「好，那这事我会去调查，如果有必要，哪怕你放弃候补门客，也要去完成！」红夜恢复了严肃冷漠的神情看着清明。
清明刚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让这女人信服。可这一转眼，又不对了！清明的表情凝固，大脑也是。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反应过来的清明，心一横、开口高声问道，「红夜......大人？虽然您当初把我捡回来，救了我一命，我是很感激了，但是，让我不当哨兵的是您、让我去争取刺史候补门客的也是您......您到底要干啥？到底要我干啥？」
红夜同样用那双忽然异常明亮的眼睛，盯着清明，「我问你，你认为理想的国家、该是什么样的？」
？？原本觉得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帅气，瞬间满脸呆萌，挂满了问号。
「好好的....您突然问我这个......大概是」清明开始结结巴巴，「大概是人人有钱花、有肉吃、能每天开开心心过日子？」
「理想的国家！首先是要能和平。你知道吗？」红夜反背双手，背对清明、望着窗外院子里。
「我所效忠的主人，是当今四公主殿下，虽然前面还有3个皇兄皇姐在竞争皇位，但总要有希望在。」
「西南地区，一直是二公主的势力范围，但在西南很多州县。刺史节度使等等，都由大皇子的势力把持。」红夜用手按了按书桌前的那堆纸。
「密报显示、西南最近几月不稳，隐约有某些势力暗中活动。如果不及时制止，」红夜看向清明，「恐怕当州城都会有危险。」
「当州城虽然不是边陲重地，可也紧邻国境、紧邻突厥，无法置之不理。」
「四公主的势力范围大致在东南。这里鞭长莫及，无法调配太多人员。能依靠的，除了我以及少量骑兵，再无他人。」
红夜说话的声音虽轻、可语气却沉重地让人倍感压抑。
清明抓抓头，感受是能感受到。可还是不太理解。「那......二公主殿下呢？她为何不管管呢？这毕竟是她的势力范围啊，要是弄的不好，烦恼的也是她啊。」
「二公主现在正被皇上关在长安，禁闭思过——当然，是大皇子做的好事。」
「所以，你的主人四公主......就替二公主解决？」
「消息很艰难的才从她禁闭的地方传出，只是四公主同在长安，没办法分身。」
「原本四公主也想置之不理，朝堂之上大皇子攻势很猛，四公主应接不暇。」红夜坐书桌后，看着眼前那些厚厚的、需要她处理的纸张情报。
「可是、又回到我最初的那个观点、你所认为理想的国家该是什么样？」
「是啊，无论我想象中的那个理想国家是何等模样，可。绝对不会是烽烟四起战火连天！」清明忽然理解了四公主、也理解了红夜。
「唔，你理解了就好。」红夜难得的，冰冷严肃的面容，再次带上一丝笑意。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大官、也没啥本事，这跟你让我干这干那的，有啥关系？」清明不装傻的问。
「你努力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会影响到当州城、都会影响到这几万百姓的生存。这难道与你没有关系吗？」红夜再次厉声问道。
「我也没啥本事啊。真的。」清明真心辩解道。
「没本事的人，为何能发现我的密探都没发现的事？」红夜嘲笑道，「之前在山洞里的事，因为太忙、还没有找你好好谈过。」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没啥本事，承担不了您给我的这么大、这么大的责任。」清明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很大的范围。
「年轻人、别小看自己的能力啊。」红夜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双眼。
「总之这事我就算你答应了。」红夜郑重的站起身，伸出右手，看着清明。
「在这件事上，我和我的部下们都是抱着一死的决心，希望你也不会令我们失望、不会令这座城的百姓失望。」
清明看了看一脸庄重的红夜，再次看了看悬停在空中的手，修长又好看。
鬼使神差不自觉的伸出手。握紧。
「好了、你先回去吧，之后一切照常，有事的话，我会通知你。年轻人、你要对自己的有信心。也许你的努力，就能改变整个事件。」
清明看着继续埋头在那堆纸里的红夜。
短暂的楞了一会之后。
以一个标准的哨兵鞠躬礼，低头向红夜行礼。
「大唐永昌！」
红夜抬起头，看着被清明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咦，看到你还真的是找主人有事啊，谈了这么久的说。」小玉笑眯眯的给清明开门，送行。
走了几步，清明忽然转身，差点撞上来不及停步的小玉。
「干嘛你~~忽然就停下。」小玉跳开一步，有些嗔怒的责怪道。
「小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要是可以，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
清明面露犹豫，诚恳地询问小玉。
「当然可以啊，你问吧。」小玉也以正式端庄的神情举止，正视清明。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清明表情严肃，「如果有一天你主人遇到什么事、要是有生命危险，你有机会救她，你是....你是选择逃、还是愿意牺牲自己？」
「别说主人有危险这种事、哪怕是我的死对主人稍微有益处、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我是连想都不会，直接赴死。」
小玉微笑着说道。
清明微微呆愣、接着，再次庄重的向小玉行了一礼，便跑出门外。
「真是奇怪的家伙。还很有趣。」
小玉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真正发自内心的淡淡微笑。
【作者题外话】：从这一章。作者我似乎明白了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