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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扭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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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甜甜喊出这声“爸爸”,想必在场众人的心都和我一样,揪着难受。就连黑袍人动作都停住了,咕咚,一声后,大伟重重摔在地上动也不动。甜甜随即滚落,摔在地上半天没能起身。

感情最丰富的小辣椒和小雪几乎分前后喊叫出来:“什么,你……你是范仁华?”语调这么刺耳,充满惊疑,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黑袍人看看甜甜没说什么,只见他伸手揪住黑袍,缓缓扬手。黑袍随之掀起,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跟着,他双手放在面具两边,看得出手也在颤抖。

慢慢地揭开面具,一张朴实而熟悉的面孔暴露无遗。就算是我,多少猜出了这结尾,但现在真的展现在面前时,仍不免吃惊。是啊,这么一张平凡无华面孔的主人,竟然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要参与者和幕后黑手。真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可能是你?你……你该是甜甜的父亲,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来?”小辣椒激动地问。

我盯着范仁华,看着他一举一动。这时候内心所有猜测都成立了。剩下只需注意他,找机会营救甜甜才对。

范仁华抛开甜甜看向我们,表情扭曲。是痛苦、不甘、羞涩、得意还是痛恨,根本看不出来。这更像魔术师被人揭穿了把戏,不知道如何面对观众,不知道怎么下台,还想要强装神秘感一样。

甜甜起来了,回头看看自己的爸爸,慢慢站起身,张开小手嘴里发出稚嫩的声音呼喊着:“爸爸,抱抱甜甜。爸爸,不要生气,有甜甜在爸爸最好了。”

这瞬间,我的心像再次被人揪了一把,说不出的窒息感压迫全身,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这时候我只想猛捶地面,发泄心中的不快。是为了甜甜、为了自己、为了范仁华还是为了这不可思议的结果?不清楚。

啪,一声脆响,甜甜粉嫩的小脸上被范仁华反手狠抽了一巴掌。那弱小的身体被大力灌注,一个踉跄撞在了“金槐树”上。当她再抬起泪眼时,鲜血混杂泪水,沾染了满脸。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承受了超过她自身应当承受的极限。尽管这样,她仍没有哭泣。

看这心疼的小脸,矮小的身躯,那强装出没关系的表情,我的心在碎裂。

“爸爸,是甜甜不好,不该躲起来让爸爸找不到。现在甜甜见到爸爸了,一切都听爸爸。但是,爸爸能不能放了大伟叔叔。他是好人,一直照顾甜甜照顾很好的。”小姑娘再次站起,伸出双手迎向范仁华。

小辣椒大喊一声:“别过去!”飞燕和陈钵斌却已经分先后,冲到了距离范仁华不到四五部的距离。

我想出声阻止,已经不赶趟了。就见范仁华伸手将甜甜抄在怀中,另只手放在她的脖颈处,没有喊叫,更没有说任何话。单手稍一用力,甜甜,“哼”,一声出口,表情痛苦。几乎冲到近前的三人,纷纷停下了动作。

“嘿嘿,你们以为会比我快?”范仁华一笑。

正这时,就见“金槐树”树身好似有个大口在慢慢被神秘力量撕裂。咯吱吱的响声,让人头皮都是麻的。

终于,树身大口缓缓张开,里面一片漆黑好似无底深渊。顿时我们就觉一股吸力,倒抽进树中,如冰似霜,让人心寒。

这种吸力不似身体被力量吸走,这吸力的目标更像是人的灵魂。浑身颤抖,连好心神似都在发抖,就像做了亏心事,灵魂受到拷问一样,说不出多难受。

“哈哈,时候马上就到了!”看向我,范仁华说:“甘柳三,你好巧不巧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来范庄,果然讨厌!我早该听范大头的话将你除了,也省的这些个麻烦。不管你刚才说的这些,是胡猜还是有根据,总之你说的不错,我认!”

“认了就要放过甜甜!要不然,你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小雪大叫。

我看看一旁站立的三个怪人,心中正盘算。这时候听到小雪的话,急忙接口:“范仁华,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说过,在这里你有生杀大权,我只能听之任之。”

点点头一笑,范仁华说:“还是你狡猾。行啊,既然这样,我再问个问题。你怎么想到是我?”

挠挠头,席地而坐,我回道:“我无意间见到过大伟的小姨,从她那里听说了当年,听说了‘梅蓝芬芳’的事迹。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这一系列事情都在围绕她们四个展开,你为什么从未说过这些。再就是大伟的身世被解开,我不相信他是真傻真疯。”

与这四个人有关的,只有大伟、范仁华、范大头和村长。但村长和范大头明显对范仁华针对性很强,而大伟更是不断接近甜甜,似乎事情的集结点,都在范仁华身上。

实则一开始,我根本没怀疑过范仁华,因为信息太多,又加上范大头、村长和大伟裹乱。就算后期,对范仁华有些怀疑,随后也被自己给排除了。不为别的,因为他是憨板凳的舅舅。

可真正让我确定这一切的,还是杀个回马枪重游风门村时。到了范大头囚禁我们的那破屋,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竟然不见一块完好的木料或者家具废材。即便有,经过几十年岁月侵蚀,也都腐朽的如滩烂泥一样了。可当时,小夫妻中的妻子,从哪儿得到那么趁手且坚硬的椅子腿,将范大头刺穿呢?

仔细回忆后,当时人们随着出去,屋中只剩下范仁华和那女人。范仁华难道发现异样?那女人想找趁手的家伙,应该不会太容易才对。

再就是回忆大伟出现,那声嘶力竭地指责,和范大头那种笨拙的行径,这才能想象出,两者所说所指完全错位了。那时候一直在最后,在屋中的,还是范仁华。而大伟指责的,实际上是冲他,不是神智已经混乱的范大头。

回到范庄,无意间发现那地下密室并救出了好几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位女子,是当日与李老师一同来到范庄的。是啊,这再回忆,当日与我一起被范大头关押的女人中,她也在其中。只不过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被人注意过罢了。

她被抓不是因为探寻风门村,而是也怀疑当日混乱,想要回头调查什么,这才被人发现抓了起来。

“甘柳三,你的意思是我和村长、范大头也合作了?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范仁华说。

摇摇头:“不,很多时候你并没有直接参与,因为根本不需要。只要找到一个中间人,神不知鬼不觉给范仁博和范大头一些好处就行。比如让他们了解当年的真相。”

“哦,你说这人是谁?我这么好控制么?”范仁华问。

我微微一笑:“中间人有两位。第一,就是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第二,就是带他们过来的奸商车夫。小夫妻的丈夫只不过是小配角,你只需告诉他们这里有宝藏就行。目的达到,引来傩邪派中人关注这事就可以。利用价值没了,也可以随手处理掉。毕竟傩邪派的人因‘金槐树’打乱了思路,就不会把你和三十年前的事放在心上才对。”

“不错!可惜,我失算了。就是你,一直追着三十年前的事不放,让人讨厌。”范仁华竟然在笑。

我看看他说:“不知道你用‘金尸溢水’想要引我们进入歧途,还是想要引其他什么人,但看来,最终目的确实没有达到。至于说那奸商车夫,应该使用那顺口溜一样的谜文来引诱游客前往这里探险。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人说是到风门村,却最后一直待在范庄的原因。利用完了随时清理掉,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盯着我良久,范仁华哈哈一笑问:“我干嘛这么费劲?还要利用范大头和范仁博,还要找人引诱外来人过来。太累了~”

“你谦虚了。‘金槐树’一旦被激活,是不能停止的。虽然不用每天喂食,但那阴寒之气必须有。现在风门村已废,哪儿来阴寒之气?所以引来窥觊宝物的人当做肥料,可能最好不过。至于说利用范仁博和范大头,你纯属是泄私愤而已。”我说。

“利用范仁博,就是回报多年的欺辱,另外他是赵琴芳的丈夫。利用范大头原因更直接,就是为了甜甜而已。”

听这话,范仁华表情一变没有说话。可在场几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陈钵斌:“阿斌,咱们初次到这里,你对范仁华、范大头和甜甜之间关系,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么?”

陈钵斌想了想说:“范大头和范仁华相互瞧谁都不满,但范大头喜欢天天,可范仁华对甜甜却很凶。这是……三哥,你的意思不会是……”

点点头,盯着范仁华的脸,我一字一句道:“不错!甜甜,根本就不是范仁华的女儿。范大头,才是甜甜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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