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景山是谢云的前夫？！”
于知灵惊呼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翩翩眉头紧皱，沉声道：“大嫂，这件事情你不信可以去问飘飘，我绝对没有胡乱说半个字。”
要是柳飘飘都知道了，那肯定差不离了。
只是转念一想，于知灵皱眉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是偷听的还是怎么的？”
这种私密的事情，柳家姐妹本不该知道的，要是偷听来的，这只怕会得罪人。
柳翩翩一听，连忙摆手道：“大嫂，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才没有偷听呢！这是谢姐姐亲口告诉我们的！”
柳翩翩把谢云拿着红叶一身擦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于知灵稍微联系前后想想，立刻明白为什么谢云会把这个秘密露给柳家姐妹了。
若是谢云不把自己和顾景山、崔玉莲的关系说通透，两姐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时说漏嘴了又或者配合不佳，那就糟糕了。
真要是被顾景山和崔玉莲觉察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只怕事后会给柳家和谢云招来麻烦。
柳家倒是不怕麻烦，谁没有点本事手段傍身？
但牵涉进了这种男女的事情，可不得给柳家姐妹名声上抹黑么？
于知灵也能揣摩的出来，谢云当初的想法就是能离臭狗屎远一点。
就跟癞蛤蟆跳脚背一样，死不了人，可恶心膈应呗。
这一点，于知灵也深以为然。
不过，再想想当初谢云说过都城是为了找亲戚啊之类的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从灵山寺这一遭事情来看，谢云跟顾景山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再仔细一想，顾陈氏也姓顾，顾陈氏还有个叫顾景峰的儿子。
要是这还看不出来这顾陈氏是顾景山亲娘，顾景峰是顾景山的亲弟弟，那不是瞎子就是傻子了。
更重要的是，明明顾陈氏娘仨是顾景山的血亲，可偏偏这三人都把谢云这个前儿媳妇当成了顾家人，反倒是对如今正在风头上的探花郎顾景山一字不提。
再加上崔玉莲跟顾景山闹出来的这般疯狂糊涂的事情……
此间种种稍微一揣摩就能品出味道来。
“难怪谢云要跟顾景山和离了，哪个女人愿意摊上一个这么一个不顾脸面的风流种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于知灵心里也清楚，谢云是做出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如今的世道可不就讲的是妻凭夫贵，母凭子贵么？
这寒门夫妻好不容易熬出头，顾景山又是个容貌出众的男人，谢云竟然能舍了这个男人……
于知灵叹了一口气，对柳翩翩道：“不论那崔玉莲和顾景山闹出了什么事情，你和飘飘把灵山寺的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别往外说。”
柳翩翩点头道：“大嫂放心，我知道厉害的。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跟飘飘说了，这事情就当咱们不知道，免得给谢姐姐和家里惹出事情来。她再怎么糊涂，也是知道厉害关系的。”
柳飘飘性格跳脱，但也不是什么蠢货，柳翩翩给她一说哪些事情要紧，她立刻点头应了下来，保证灵山寺的事情都得烂肚子里去。
于知灵嗯了一声，又问起了其他的事情，柳翩翩把曹菱蕊亲近谢云的事情说了出来。
“曹小姐么？她父兄都是从武，性格也不比普通官家小姐，能跟谢云谈得来倒是不意外了……”
……
下午的时候，天气放晴了一会儿，可那日头终究还是被越堆积越厚的层云给盖了起来。
等到晚上夜半的时候，都城淅沥沥下起了雨，温度骤降了下来。
明清给顾景山送了洗漱用的热水，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听到屋檐下传来画眉啾啾的叫声。
抬头一看，孤笼小鸟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画眉已经缩在了笼子的一角，冻得瑟瑟发抖。
可能是挂着吹了太久的凉风，画眉有些腹泻。
笼子下方的地上，那稀的黄的淌了一地，画眉原本光滑油亮的羽毛变得黯淡了许多。
鸟儿的眼神也有些呆滞，看起来情况有些糟糕。
明清看了直皱眉头。
自己家这位爷想养鸟，可他真不会养鸟啊！
这会儿天气降温了，现在就是把画眉放进屋子里都未必能活得下去，如果放着这么不管，只怕这鸟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想到这儿，明清去拿来了竹竿，准备把画眉的鸟笼子取下来，拿进屋看看能不能把鸟救活。
可他刚把竹竿支起来准备把鸟笼捅下来，不料顾景山从里面发了话。
“明清，别随便动鸟笼子。”
洞开的窗户内，顾景山面无表情地对明清说话，冰冷的声音和表情看起来极为陌生。
明清下意识道：“爷，这鸟笼子如果不取下来，只怕这画眉活不过今晚了！”
“你买来的那鸟有瘟病，注定是活不过今夜的。”顾景山皱皱眉，“你去吧，我来处理这画眉就好。”
明清想不明白为啥顾景山不让他把画眉取下来。
可满肚子的话在他对上顾景山的眼睛时，顿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那冰冷无情的视线比如今这漫天飘着的雨还冻人。
明清顿了一下，悻悻道：“爷，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等等。”顾景山突然又叫住了明清，对他招招手道，“这两日喝药膳喝多了，现在闻着药膳的味儿就想吐，你把房间里面的那碗鸽子汤拿下去喝了吧。”
这两日顾景山装病不出门，不少同窗和官场上往来的人送了药材和家禽等等过来，希望能让他早日康复。
眼下这碗鸽子汤就是明清下午拿药材炖的，足足炖了一个多时辰，一只鸽子就成了这么一碗汤。
现在顾景山不愿喝鸽子汤，让明清喝，明清顿时就把刚才顾景山冰冷的眼神给丢在了脑后。
“谢谢爷！”
明清美滋滋地进屋拿起了碗，朝外面走去。
至于那只冻得要死不活的画眉，则彻底被他抛在了脑后。
夜深后，一个黑影潜入了顾景山的四合院，直奔向了挂着鸟笼的房间。
“见过主上！”
黑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恭敬地跪在了顾景山面前，取下了面上的蒙面巾。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