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瑾年在她的床上滚动,像只撒泼的小狗狗。
公孙二郎不过法力境中期,任渡生至少也是六品炼药师,其精神力强悍不可预测。
他要是能解决任渡生,冷云骄都要怀疑他了。
冷云骄过去,抬手刚曲起手指,冷瑾年察觉到什么,一溜烟地滚下床。
“我好累啊,先去休息了,娘亲也休息一下吧。”
他装疯卖傻地从冷云骄手底下溜走,跑入耳房后,忽然伸出一颗小脑袋,脸上笑容神秘。
“娘亲,二郎叔叔给你点了檀香,说是能安神,嘿嘿。”
说完,他又把头缩了回去,关上了屋门。
冷云骄望着床边袅袅升起的淡薄烟雾,之前她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传出的。
之前公孙二郎也曾多次在她的房间中点香,冷云骄还真是有些好奇。
一个大男人,是怎么注意这些的?
但他缺乏自觉也是真的,一点也不像是能照顾人的料。
这一路,他也就在动手打人这方面比较自觉。
冷云骄刚躺下,外面就传来一阵高呼声。
“冷姐姐!冷姐姐在吗?”
熟悉男声,猝不及防地挑动冷云骄的神经,她的脑仁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她现在只想睡觉。
“冷姐姐!”白司鸣又是大喊一声。
“兴许冷夫人是去办其他事了,不如我们傍晚再来吧。”
另外一道声音清幽内敛,一听便知是柳如青的。
“怎么会?林师兄明明说了冷姐姐在这的。
而且就冷姐姐那性子,八成是躺在屋里睡觉或者修炼。”
冷云骄:“……”这臭小子那么了解她吗?
她正想叫冷瑾年去接待他们两人,外面忽然响起公孙二郎特有的沙哑声音。
“冷夫人已经休息,你们若是有事,一会儿再来。”
他的语气冷硬,更像是在命令白司鸣和柳如青。
白司鸣:“你是谁?”
公孙二郎:“你不需要知道。”
“哎你……”
白司鸣正欲发难,柳如青将他拦住。
“算了,她应该是冷夫人的人,我们就别再这打扰冷夫人了,一会儿再来吧。”
白司鸣:“我看不惯他还不行吗?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冷云骄:“……”这小子也会需要面子?
“娘亲,外面好像是白哥哥,我可以出去看看吗?”
耳房门边伸出一个小脑袋,冷瑾年望着她的表情,说不出的兴奋。
冷云骄正打算叫他,他反倒自己出来了。
“行,你出去和他们玩吧。”
“好耶!”
冷瑾年高呼,兴奋地跑出卧室。
冷云骄翻过身,阖眼假寐。
浅睡中,她察觉有什么盖在自己身上。
眯着一只眼,她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她盖上毯子。
冷云骄瞅着他手腕上的黑皮护腕,认出这是公孙二郎的手。
他收了手,很快便退了出去。
睡意太浓,再加上危机解除,冷云骄重新阖上双眸,继续睡会儿。
再次醒来,冷云骄走出卧室,外面已是日照西斜。
夕阳下,公孙二郎在青石板的地上支起烤架,烤着两只兔子。
白司鸣和柳如青坐在他对面,烤着一块羊排。
冷瑾年从厨房内出来,托盘中端着调好的蘸料。
“娘亲,肉马上烤好了,再等一会儿!”
白司鸣扭头望向他,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
“姐姐,我的这个熟得比较快,吃我的!”
柳如青朝她微微点头:“冷夫人。”
冷云骄也朝他点头还礼,朝他们走过去。
火堆上还有一个烤架,旁边的木盆里,放着洗好的蔬菜。
这是之前她教冷瑾年和公孙二郎的烧烤吃法。
“娘亲,给你。”
冷瑾年端了蘸料和筷子给她,然后在烤盘上刷油,上菜。
这自觉,比公孙二郎不知道高出多少。
“姐姐,我的这个好了,吃我的。”
白司鸣把手中烤好的羊排切下,递给冷云骄。
她正欲接过,忽然察觉到一记凌冽的视线。
顺着视线望去,正是公孙二郎的。
“小姐,兔肉一会儿就好,吃了羊肉,可就吃不下兔肉了。”
冷云骄看着他烤的兔子,香味传来,她的口中立刻分泌出唾液。
“没事,大家一起分着吃嘛。”
冷云骄朝冷瑾年抬了抬下巴:“瑾年,借你的风啸一用。”
“好嘞!”
他话音刚落,一道金色光线在空中划弧,利落穿梭在羊排上。
羊排瞬间被切分,落入盘中。
“来,大家一起吃。”
其他三人倒是没客气,夹着到碗中,蘸着酱料吃。
只有公孙二郎低着头,烤着他的兔肉。
“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冷云骄夹了一块放在他碗中,他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羊排,转头就送进冷瑾年的碗里。
“瑾年,你吃。”
他声音比平日更加低沉压抑,在抑制什么。
冷瑾年在菜上刷着油,闻言望了望公孙二郎,又望向白司鸣,最后才望向冷云骄。
冷云骄看冷瑾年这眼神,明显是有什么事。
“白司鸣,你是不是得罪我家护卫了?”
白司鸣津津有味地啃着羊排,睨着墨宸渊,嘴角带着得逞意味的讥笑。
听到她的话,他脸上的笑立刻收起,茫然地望向冷云骄,扮相无辜。
“我没有啊,姐姐,我在你心里,就是到处得罪人的人吗?”
“不是吗?”
“……”
白司鸣吃瘪地嘴角下撇,眼中溢出潋滟水光。
“好姐姐,我跟了你多久,他才跟你多久?你就这么偏向他?这也太偏心了。”
自从跟着她,公孙二郎从不会主动挑事,除非是有人针对她。
现在公孙二郎和白司鸣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不愉快,而最有可能主动挑事的,也只能是白司鸣。
“娘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们两个为了吃什么肉有点意见分歧。”
冷瑾年啃着羊排解释道。
他话音刚落下,白司鸣指着冷云骄的鼻子,忽然叫道。
“姐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冷云骄感觉人中有些湿意,听到白司鸣这么一说,习惯性地拿手帕一擦。
纯白的手帕上,立刻多了一抹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