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混乱着，思考着，车子终于停了。
厉寒随即睁开眼，朝车窗外望去。
云栖商厦门口站了一排人，为首的那个他有印象，好像姓柳，从霍安怀在任的时候，就是总裁秘书。
目光略过柳秘书，在人群里找了一圈之后，厉寒不禁勾起嘴角，现出一抹冷笑。
霍泽之居然没有出来迎接他！？看来，他很有信心，能在这场谈判中取得胜利？！
柳秘书见厉寒的车子到了，忙带着一众霍氏员工迎了上来。
车门开启，她恭敬地寒暄道，“厉总，您来了！欢迎欢迎！”
厉寒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怎么只有这些人？你们霍总呢？！”
“霍总……”柳秘书眨了眨眼，有些为难地说，“霍总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委托我下来迎接您！”
“哼！”厉寒冷冷地嗤笑一声，迈腿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柳秘书忙快走几步，想跟上去，却被小孙给拦了下来。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气呼呼地质问道，“我说柳秘书，你也是咱们圈子里的老人儿了！你们霍总年轻不懂规矩，你总不至于不懂的嘛！他不下来，你就不知道劝着点儿？！我们厉总这次肯纡尊降贵和你们谈判，已经是给足了颜面，你们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柳秘书自己也觉得理亏，厉氏这个时候来谈判，明摆着是想高抬贵手，给霍氏留一条生路！
照理说，霍总是该客客气气，甚至放低姿态迎接的。
但，她只是个打工的，老板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她实在是劝不动哇！
陪着笑脸，她柔声回道，“孙助理，您说的，我都懂！但，我们霍总也不知怎么想的，特别倔！我说的话，实在是不好使呀！您们千里迢迢地一大早到了这里，也该累了，咱们别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先进去坐下休息休息吧，行吗？！”
小孙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跟上厉寒，走进了云溪商厦的大门。
几分钟后，一众人被引至会议室落了座。
厉寒坐在左侧最头上的位置，脸色冷峻，一语不发。
礼仪小姐给大家上完茶之后，霍泽之还是没有出现，他实在不耐烦了，冷冷地问，“你们霍总架子够大的！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他还不出现？！”
柳秘书尴尬地站起来，陪着笑脸说，“厉总，实在抱歉，我们霍总刚刚通知我，他有重要的事情，赶不过来了！”
“什么？！”还没等厉寒发话，小孙先气不过了，“你什么意思呀？！他霍泽之是准备让我们白跑一趟？！霍氏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谈判的诚意？！”
柳秘书惶恐地安抚道，“孙助理，厉总，您们稍安勿躁，我们霍总虽然赶不过来，但，他真的很重视和厉氏的这次会议，所以，他克服了万难，决定线上参会！”
说完，她立刻将手里的遥控器对准会议桌正对着的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按了下去，“各位请看，我们霍总视频参会！”
话音落，电视屏幕里，出现了霍泽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厉寒眼睛随即眯起，不咸不澹地说，“霍总，你好大的排场！”
霍泽之假意客套地笑道，“厉总说笑了，现在，霍氏面临厉氏的全面围剿，我正愁着找不到生路呢！在您厉总面前，我哪儿敢讲什么排场呀？！”
“哼，说的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做的，是不是人事？！”
字里行间讽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但霍泽之却羊装什么都听不出来，依旧笑呵呵地，“厉总，您这么着急，主动找我们谈判，是为什么呀？！”
“为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我？我又不是厉总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相反，我很费解！霍氏基本上是厉氏的囊中之物了，您这个时候要谈判，难不成是想把几乎到手的肥羊给放了？！”
他的阴阳怪气，更是让厉寒恼火。
“啪”的一声，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开出来！”
“呵呵！”霍泽之讪笑了两声，不急不缓地应道，“说实话，这话你要是前阵子问我，我可能会苦苦地哀求，请厉氏高抬贵手，放霍氏一条生路！但，现在，我却反而不着急了！霍氏你要，就拿去！即便得到了霍氏，相信，厉总你也不会快活的！而我，没了霍氏，却能看到你痛苦，反而感觉很爽！”
“你！”厉寒双眸如鹰，紧紧地盯着霍泽之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厉总真会开玩笑！”霍泽之突然敛了笑意，严肃下来，“和你对我做的那些比起来，我这算过分么？！厉寒！你也该尝尝我遭受的那些苦痛！这样，我们之间才算公平，才有谈判的可能！”
“霍总，厉总，你们二位在说什么呀？！”柳秘书越听越迷湖，忍不住出声问道。
“闭嘴！”霍泽之和厉寒同时冲她喊了一句。
柳秘书吓得打了个激灵，闭了嘴，再不敢吱声。
厉寒眼光一暗，挥了挥手，冲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了一句，“你们都先出去！我要单独和霍总谈谈！”
霍氏的参会人员，均齐刷刷地看向电视屏幕。
霍泽之澹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离开。
厉氏这边的人，也在厉寒的授意下，纷纷离开。
片刻之后，宽敞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厉寒，以及一个活在屏幕之后的霍泽之。
厉寒再也压抑不住怒气，暴躁地吼道，“霍泽之，那根手指，是你送来的吧？！你把小沐怎么了？！”
“厉总聪明呀！”霍泽之痛快地承认道，“手指是我送的！至于小沐嘛……我只能说，他还没死！”
“你混蛋！”厉寒怒骂道，“对一个幼童，你怎么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
“是啊！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小沐那孩子挺可爱的，其实，我很喜欢！可惜，他不会投胎，偏偏是你厉寒的儿子！要怪，你只能怪你自己！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平白无故受到牵连！”